“犹苍!”蹇心仰头再呼喊一声正在空中盘旋不愿与大白正面冲突的苍鹰。
苍鹰却仍是在空中盘旋。它有种直觉,它若俯冲直下,只怕要被幻兽一嘴吞食了。
“哼,没用的东西!”蹇心气得一跺脚,抽出腰间的软鞭来。
“由蜀山产的金蚕丝织成的软鞭,果然十分亮眼!”北鱼一眼便识出了蹇心手中的软鞭质地。在天庭之际,她虽然是个半吊子懒仙,但活了几千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呵……美人好眼光,只是,不知道美人可能在金蚕丝软鞭之下活命否?”蹇心咬牙,再顾不得太子哥哥蹇昱的警告。她要北鱼死,不管这个女人有多大的能耐,她要她死!
这个女人,嚣张,浅薄,油盐不进。若再留她,日后必成柳家心腹大患。不如趁早除去。
“大白,陪着太子殿下和美丽的公主好好玩,可别把他们玩死了。我先去睡一觉,一会儿去炼狱塔找我。”北鱼说完,再冷眼轻蔑地看一眼北鱼和蹇昱,幻离而去。
“哼,哪里逃?”蹇心挥鞭拦路,北鱼身影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白再嗷呜一声狼嚎,吓得在空中飞着的犹苍颤抖了翅膀,再快速地往高空飞了几十米,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不中用的东西!”蹇心低斥。
蹇昱却是望着北鱼消失的方向,双眸变得深邃,那中算计与贪婪的光芒,尽现眼底。这幻离之术,他每见一次,便震憾一次。还有,她刚才提到炼狱塔?是的,他不会听错。
炼狱塔,他曾听父皇说起过,二十年前,为守护九洲,薛天乐的师父将无心门的传世宝贝炼狱塔给了薛天乐。有一个时期,薛天乐带着一百多名高手在炼狱塔内修炼。听父皇说起,天乐宫宝贝无数,其中,最令人神往的,要数‘空间卷轴’、‘苍生居’、‘炼狱塔’。
至于‘兰亭居’、‘留音石’之类的宝贝,反倒是属于锦上添花之物了。
父皇称帝的前五年,将九洲国治理得非常好。是以,薛天乐将炼狱塔埋在了夜郎的一座浮屠里。说是有缘之人,自会遇到它。
没想到,父皇挖空心思命人翻遍夜郎各个山头也没有得到的浮屠,竟然在北鱼这里。
蹇昱越发觉得北鱼不简单。
他再抬首看向大白。
玄阶修炼者,修炼至一定的境界,是可以召唤出幻兽来的。然而,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召唤出来的幻兽与自己分开百米以外。这一点,让蹇昱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大白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思考。
刚才,那两声狼嚎,只用了一成功力。
这会儿,它加大了力度,用了三分功力。
嗷呜——
再一声狼嚎。殿前的银杏树上的绿叶,一枚一枚地往下哗哗地掉,美得如同三四月的缤纷落英。
“哥,还不动手么?北鱼就是个妖孽,永远都不会为我们所用。不如趁她现在羽翼未丰,赶紧设法将她除去!你也听到了,如今,炼狱塔在她手里!”蹇心看着蹇昱显然没有动北鱼的心思,反倒是对北鱼的兴趣比之前更浓,急切道。
紧接着,她挥动手中的金丝软鞭,挥向大白。
大白仰头,冲着蹇心一声狼嚎,嗷呜——
五成的力量,正对蹇心的面门,蹇心感觉到耳膜穿心的痛,她的手,握不紧鞭子,鞭子被巨大的风力卷到了空中。她再下意识地双手捂紧双耳,蹲身在地上,惊恐地抬眼看着大白。大白一个纵身用嘴衔住了鞭子,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啊——哥,它抢了我的金丝软鞭!”蹇心站起身来,指着大白消失的方向,气得直跺脚。
“抢了便抢了,日后拿回来便是,有什么好大呼小叫的?”蹇昱对今日蹇心的表现十分失望,斥责道,“我挖空心思,精心布置了三日,就这么被你毁了。日后,想要再让她敞开心扉,只怕比登天还难。”
“你就知道美人美人,你刚才又不是没有听到,她是如何羞辱母后的。”
“那又如何?大丈夫者,不拘小节,能屈能伸,莫说只是几句侮辱的话,便是胯下之辱,你我也当忍受!”
“我受不了!”蹇心不信,翘起了嘴。
“受不了也得受着。今日,你舍不下脸面,明日,你丢掉的便是性命。你看到了,北氏一族,是如何恐怖的一个家族。一个小小的北氏女子,便能拥有此等巨型幻兽。若有朝一日,北氏一族为我所用。莫说小小九洲大陆,便是世界上所有的大陆,乃至妖魔冥界,亦是我的囊中之物。”蹇昱说此话时,眸光铮亮。
他,不是蹇昊的亲生儿子。这是一个秘密。一个只有柳氏极有身份之人才知道的秘密。时至今日,它,还是一个秘密。但这并不影响他与蹇昊的极其相似。
因为,他是蹇昊一手培养起来的。从九洲建国之日起,他便是太子。蹇昊给他精选了四名先生教导他武术与政治。教他何为‘内用黄老,外尊儒术’!
野心,从那个时候,便已经潜移默化。
然而,身为眉城柳氏最优秀的传人,必须比蹇昊更强,才有可能得到一切。
“唉……”蹇昱低叹了一声,道,“北氏,是我眉城柳氏比不上的家族啊!”
“哼,哥哥什么时候也开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蹇心夹枪带棒,甚为不悦。
她的金丝软鞭被那幻兽衔走,她肉疼死了。
“不,这不是长他人志气,而是意识到自己与别人的差距,唯有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才能取长补短!”蹇昱微微勾起唇角。手一挥,玄经之境的玄气聚于手心,聚成玄经之气流,扑向银杏树。
殿前,并排着的间距约半米的十棵女子腰身那么粗的银杏树,一棵接着一棵,如同骨牌一般,拦腰震断,轰然倒地。
蹇心看到这样一幕,羡慕的眸光里夹杂着嫉妒的光芒,她不敢相信地问:“哥,你什么时候入了玄经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