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兽林顿时出现了一场追逐战,前面是一头弯牙野猪,一边哀嚎一边亡命奔跑,而后面的陆风,经过一晚煅造的双腿,速度丝毫没有落下,紧紧跟在其后。
不过熟悉地形的野猪,极为狡猾,专挑树木的方向钻,忽东忽西,活似个泥鳅,一时间让陆风也是毫无办法。
苦苦尾随几公里,忽然间,前方远处的一处草丛动了一下,一个手持长剑的模糊人影从草丛中一跃而出,竟向陆风这个方向飞奔过来,来人身后,一头躯长半丈的虎兽从草丛冲出来,朝他飞扑过去。
吼!
弯牙野猪惊恐万分,匆忙地一扭猪头,在前面拐了个弯,钻入草丛,逃之夭夭。
骤然生变,陆风也是跃上旁边的巨树,借着茂盛粗大的树叶,他隐藏起来,准备伺机而动。
渐渐,来人容貌清晰起来,英气凛凛,一身红白相间的袍子,宗门弟子的装扮,不过腰间位置被撕破了一大块,白晃的肉出现几道触目惊心的爪痕,显然,这是身后虎兽的杰作。
只见这头虎兽,毛色紫黑发亮,额头两道黄色的横纹,证明它是一头二阶玄兽,跟刚才的弯牙野猪相比,完全高上一个档次,实力更是可以媲美一个化气境界的玄师,不时张开的虎口齿牙,闪烁寒人的白光。
这个宗门弟子脚步沉稳,面对眼前的二阶玄兽,且进且退,不过虎兽那粗壮的前爪,正雨点般密集地向他狠砸过来,局势对他很不利。
乒!乒!乒!
长剑利爪,在空中不停地交错相碰,发出刺耳的声响。
宗门弟子被逼的步步后退,几番交接下来,他的脚步已经显得有点踉跄,肩膀更是不小心被抓上几道血迹。
“气贯长虹!”
眼看闪着寒光的利爪久要从他额头之上暴掠而下,宗门弟子怒喝一声,顿时虹色的玄气暴涌而出,铺在长剑的剑刃表面,跳跃起炎火般的焰舌。
“去死吧,畜生!”
宗门弟子手腕一转,包裹着虹色玄气的长剑猛然挥起,以削铁如泥之势,朝扇过来的虎爪掠去。
在距离宗门弟子头颅几公分的位置,虎爪砰然削断,截肢的断口,鲜血如同花洒漫天喷射,空气顿时弥漫一层血雾,血腥味十足。
“嗷!”
撕裂般的痛楚令虎兽昂首长吼,排列在两鄂的尖牙大大张开,它后肢蹬了几下地,准备再次向后退几步的宗门弟子撕咬过来。
见状,宗门弟子心底一惊,他手中长剑的虹色气体,此时已经消散,而且体内经络所剩的玄气更是不足以支撑他使出任何武技。
此时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突然宗门弟子眼瞳圆张,抬起头猛然环视四周,神色焦急,似乎在寻找什么,面朝着空荡的巨树四周,
“朋友,既然在这里,就不要藏了。”
“本人莫习凛,玄云宗弟子,你要是想捡个渔翁之利的话,那我无法可说,反正死定了,要是你愿意出手相救,本人感激不尽,定会记下这份人情。”
宗门弟子大声说道,这时,那断肢的虎兽再次扑了上来,加紧了攻击。
没想到这个叫莫习凛的弟子竟然发现了他,陆风也是一阵惊呼,看来化气境界的玄者,感知也是得到提升。
确实,只要再等上几分钟,莫习凛定会体力不支,倒下虎兽的利齿之下,而自己自然是捡个便宜,单是他手上那把长剑,价值也是不菲,毕竟是能和二阶玄兽的利爪交锋不损的武器。
可是仅此财物,相比一个天赋秉异少年的人情来说,孰重孰轻,陆风自会分辨。
更重要的是,这个莫习凛,在玄云宗!
几个弹跳,伴随一道寒光闪过,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虎兽的身后,正在攻击甚欢的虎兽自然反应不及,待一声痛苦的虎吼升起,匕首的利刃已经深深插入虎兽背上。
莫习凛这个时候自然知道如何配合陆风,趁着虎兽恍惚之际,他的长剑伴着吼声狠狠直插而去,剑刃朝着没有鳞甲保护的腹部长驱而入。
他手中的动作还没结束,竟朝着右边继续横砍过去,虎兽开膛破肚,内脏分溅。这头虎兽苦苦撑了一会,终于轰然倒下。
莫习凛放开手中的剑柄,后退几步,无力地滑坐在地,此时他全身满是鲜血,就似从血泊池中爬出来一样。
陆风也抽出自己的匕首,趁着空隙,他打量一下莫习凛。
少年的脸颊虽被鲜血铺盖,但那股冷俊,还是能从分明的棱角看出,深邃的眼眸此时泛着坚韧的光泽。
让陆风诧异的是,眼前的莫习凛竟如此年轻,十五六岁的样子,就有化气境界的实力,要知道陆府的陆易天十七岁,修为才养气八重。
果然是玄云宗的弟子,人才辈出,陆风在心底一阵感叹。
缓过神来的莫习凛,抹了抹脸上的血液,看去陆风的方向,出言说道,
“朋友,我莫习凛说话算数,以后有什么忙,只要在我能力之内,我定会鼎力相助。”
莫习凛性子倒也爽直,似乎不是什么拖拖拉拉的人。
“你刚才说,你是玄云宗的弟子?”陆风问道,在心底,他已经想好了怎样使用这份人情。
莫习凛点点头,默认对方说的话,不过他有些不解,难道眼前的少年是看在玄云宗的份上才救下自己的?
陆风一脸平静,向莫习凛的方向上前几步,淡然说道,
“玄云宗宗内应该有个叫柳烟的女孩,你帮我看护她,不要让任何人碰她一根汗毛,等我入宗之时,你我便两清,互不拖欠,这样行不行?”
玄云宗招收弟子,前提条件,修为在化气之境之上。陆风现在才养气一重,而且昨天修炼了整整一个晚上,炼化出玄气,也就溶解阳脉百分之一二的堵塞之物。
等他全部打通九条经脉,真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所以,陆风唯有暂时将烟儿依托给眼前的莫习凛。
“哈哈!原来是个痴情种!”听到这话,莫习凛心底一乐,他忘言笑道,
“没问题,以后你的烟儿就是我的烟儿,等你入宗,我再一根毫毛不少的还给你。”
陆风一怔,察觉这话有什么不妥,停顿片刻,手中的匕首一插而下。
“啊!”
莫习凛一声痛苦的熬叫,冲破茂密的斯卡兽林,直上云霄。
…………
……
“我说陆风,你也太忒狠了吧,这可是大腿啊,不是什么沙包,你乱捅什么?”
眼前簧火摇晃,此时已是傍晚,红艳的光芒照射在莫习凛光洁的脸颊上,他捂着简单包扎的大腿,出声埋怨道,连野兽咬人都会提前吼一声,这一声不吭的突然一插,简直让他痛的涕流泪滚。
陆风静静坐在一旁,并不予理睬这个自作孽的莫习凛,望着摇晃的火焰,似乎晃动一个美丽的身影,他双眼迷离,记忆渐渐模糊起来。
小时候,阴森的府中,他总是一个人,自己领饭,自己穿衣,就连亲生父亲,也对他视而不见。
只要一走出木屋,其他公子就会嘲笑他,打他取乐。夜深了,他就回到木屋,像个受了伤的小兽,躲进属于自己一人的小山洞,然后自己舔舔伤口,自己默默坚持。
直到那天,有个小女孩笑着对他说,过来啊,我们一起玩吧。
陆风发誓,那个笑容,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最美丽的笑容。
“陆风,你怎么流泪了?”
莫习凛看到陆风眼角渗出的泪珠,出声问道。
“噢,进沙子了。”陆风拭了下,这时他发现,莫习凛正瞪着铜锣大眼,紧紧盯着他,
“好吧好吧,是我想起了一些事,满意了吧!”说完,陆风蒙头睡下,双手紧紧握住耳朵。
半天来,陆风对这个莫习凛已经有一定的了解,倘若是他感兴趣的事,就是不吃不睡,他都会死缠不放。
“陆风,先别睡啊,跟我说说是什么事?”莫习凛推了把陆风的后背,一脸兴奋问道,这种劲头,想要入眠,恐怕要比陆风突破化气之境还要艰难。
“是被别人甩了?”
“莫非!是你辜负了人家嘛?”
“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