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突地张开眼睛,幽幽的望着追风,“成千上万的人命是小事吗?”
追风愣住,但是很快他低声道,“现在的流血牺牲就是为了以后的和平幸福,主上,您不能动摇!”
天问似乎是累了,挥挥手,“你下去吧,让我想一想!”
追风似乎还想要说什么,见天问神色坚定,于是只得告辞。
山麓之巅,玥南宸一手握住水瑶的小手,俯瞰着这片辽阔的大地,壮怀激烈,“瑶儿,我似乎回到了十三岁时第一次上战场时的时候,激动,恐惧,却又在胜利的那一刻,无比的轻松!”
“你也会恐惧?”水瑶任凭他握着她的手,斜睨着他。
“会!十三岁,父皇就让我上战场杀敌,那时候我的身高还没有战马高,沉重的盔甲压得我抬不起头来,听着敌军将领的嘲笑声,我只能故作镇定,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喜欢上了残忍的杀人方式!”他幽幽的一笑,“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次战场之上有你帮我,当我陷入盾阵之中,当你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的心竟然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沉静!”玥南宸回眸,看着他,墨色的瞳眸流光轻转。
水瑶斜躺下来,小手从他掌心中抽出,枕在脑后,看着夜空,“我帮你是有条件的,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三个条件!”
玥南宸点点头,“我知道,而且我不能让你永远的帮下去,盾阵的破解方案还是要想!”
水瑶看他,明显的感觉到玥南宸的轻松,或许今日的一战,让他恢复了些信心吧!但是与天问的对决,还是压得他不能马虎大意。
突地,远处响起马蹄声声,在这个冰冷的大地上格外的响亮。
“爷,不好了,弥罗国大军集结在边境之上,似乎要对南玥不利!”白刃翻身下来,远远的跪着大声道。
玥南宸突地一下子站起来,“阿罗终于要行动了,这一天弥罗国已经等得够久了!”
水瑶微微的皱皱眉,想不到阿罗竟然趁火打劫,趁机发动了战争,朝中还有奸细,如今南玥四面楚歌,恐怕……
“爷,怎么办?”白刃低声道,第一次,他的话语中有了一丝慌乱。
他虽然是楼溪国人,可是却生在南玥,如今南玥已经是三面楚歌,千疮百孔,恐怕……
“走,回去,我要你仔仔细细的将事情的原委说的清楚!”玥南宸大步上前,施展轻功,宛如大鹏展翅一般,从山麓之上飞驰而下,稳稳的坐在马背之上。
白刃应了,紧紧的跟在后面,两人离去。
水瑶站立在山麓之上,淡淡的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还真的是多事之秋啊,想要清清静静的开创她的大业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南玥都城,弥罗国趁机发动战争的消息也传到了皇城之中。
“什么?这个阿罗竟然……”玥南轩一下子从龙椅上蹦下来,冲到江衍的面前,虎视眈眈的,恨不得面前的江衍就是阿罗,立即掐断他的脖子!
“皇上,皇上!”江衍立即向后退了两步,“如今砗磲,楼溪国的叛乱还没有平定,再加上弥罗国,南玥这次恐怕是……”
“闭上你的乌鸦嘴!”玥南轩狠狠的盯着江衍,“楼溪国那边,南宸已经去了,局势基本上就定了,至于砗磲国,就先让他折腾着,早晚的收拾他!朕最忧心的是弥罗国,南玥与弥罗国联姻不久,两国就开战,那么南涵的形势……”
江衍暗暗冷笑,“皇上,现在哪里顾得上公主,是要拿出一个完全的策略来啊!楼溪国那边,依老臣看,也未必如皇上所愿!玥南宸已经是庶民,没有兵权,却照旧能够号令三军,而且他一去,就杀了庞大元将军,更是将皇上亲自任命的左右先锋关押,明摆着是对皇上下旨掳去他王爷之位的事情心存记恨,老臣恐怕,就算是楼溪国平定了,玥南宸会成为南玥最大的隐患,成为皇上最大的敌人!”
玥南轩突地盯住江衍不说话了,那暧昧不明的眼神让江衍心中忐忑,他尴尬的笑笑,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正常,恭声问道,“皇上为何如此看老臣?”
玥南轩冷笑一声,在他面前踱来踱去,“江丞相,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朕心中异常的不安,摆在明面上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躲在暗处的敌人,你说是不是?”
江衍一愣,僵硬的笑笑,“皇上是什么意思?什么暗处的敌人?难道朝中有叛逆?”
玥南轩停在他面前,眸光突地冰冷,“如今南玥岌岌可危,朕就是怕朝中有人趁机起事,到那时,南玥就真的危险了!江丞相身为百官之首,可要为朕好好的把持这一关啊!”
江衍立即跪在地上,“皇上放心,老臣就是拼出这身老骨头去,也一定为皇上分忧解难!”
“好好好,既然如此,朕就放心了,江丞相快起来,怎么行如此大礼?”玥南轩嘿嘿的笑着,上前将江衍扶起来。
江衍抬眸,望着玥南轩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禁不住打鼓,难道皇上察觉到了什么吗?这玥南轩表面上看起来放荡不羁,却极是英明神武,看来他那件事情要尽快才行!
江衍出了皇宫,没有回江府,而是径直向着郊外而去。
院落中,琴音袅袅,玥澄宁专注与琴音之中,似乎并没有受到上次谈话的影响。
“主上,他来了!”御弦站在玥澄宁的身侧低声说道,他是唯一一个在玥澄宁失势之后还誓死追随的暗卫之一。
玥澄宁很平静的点点头,停下拨弄琴弦的动作,淡淡的望向亭子外。这次江衍比上次更是行色匆匆,甚至连朝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玥澄宁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角,将石桌上的古琴交给御弦,他可不想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
“你竟然能够如此悠闲,玥澄宁,上次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江衍沉声道,大步迈进亭子,他的随从则守在亭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