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有精怪，鱼尾人身，玉颜藻发，貌若常曦。常于满月现形，以若神之声，引失道者重复得路。泣泪为珠，蕴血藏奇，故世咸奉之，以为海神。
这个泣泪为珠，就是指血珍珠，是海妖们汲取珍珠中的精华和自身修为凝炼而成。将其口服和外敷对人的修为都大有裨益。
蓬莱仙阁中全都是修行的女仙人，自然也对面容颜色看的很重要，而血珍珠磨成粉末敷在脸上可以使皮肤光鲜靓丽，极具光泽。还是治疗疤痕的极佳药材。
“所以蓬莱仙阁对血珍珠的需求量极大，最近魔族攻势紧张，无法抗衡的宗门只好向蓬莱仙阁送礼……而姜家身为这些宗门首位自然也得表示。”
姜乐乐却还有闲心吐槽他所说的‘首位’二字，就像是明明实力相当的两个人，个个都固执的认为自己比别人厉害些。
“最好的礼物便是血珍珠了，所以在蓬莱仙阁领导人的有意引导下，我们开始饲养海妖。”
“海妖那般强大，还基本不出海域，父亲是如何抓住那么多海妖的。”
姜崇将所有的事情全盘脱出“是蓬莱仙阁的帮助，她们会给我们一些老旧的符纸。”
“那些符纸威力巨大，想必你那日你也见到了它的威力，我翻阅古书查看过，那符咒应该是千年前早已失传的手艺。”
没错，在那天亲见后系统给她普及了一下知识，那符名叫雷云符，是千年前长生门的标志性符咒。
失传，倒也不算吧。
“而且，那符纸对海妖的伤害力尤其大……你们也去过白家的禁地了？”
姜乐乐抬起头来，“去过了。”
“真是造孽啊，他们白家做事更要狠毒。”看来是对即将来的仙门制裁做好了心理准备，同为触犯法规竟平白生出几分相惜之感。姜崇话语中带着同情。
姜乐乐心里在他解释的同时想着，可不是，要说姜家是人贩子，白家就是拐了人做免费保姆的施虐者。
前者至少还会假惺惺的给呈递去往断头台前最后的晚餐，后者则直接暴露了凶恶的本性。
半斤八两。
姜乐乐并不想听姜崇后来的一通解释。但从中她察觉到。
这个世界，真的是人妖之间互相歧视，姜崇话里话外都不曾对海妖的遭遇表达过什么可惜怜悯。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种族间……
至少没有完全的生殖隔离不是！
难怪原书中多次描写了白祁所受的歧视和冷眼。
姜乐乐怕和姜崇待久了会露出什么马脚，一同祭拜过后就说要回白家忙着除魔的事情。姜崇也没有拦着她。给她塞了一把与姜家的传讯工具后就让她走了。
姜乐乐将手中的几踏传音符和其他东西都丢进乾坤袋里。
姜崇的父爱可真是，足够厚实……
欸，今天的街道上怎么多了几个白家的弟子？
姜乐乐疑惑的在心底问一句，也没有多想。为了不在雨中多待，快步走回了白家。
回到房间，她第一时间就是掐个术法将身上的水全都蒸腾干净。然后扑上床。
“现在可以去告诉师尊情况了……”
要不还是等下次巧遇的时候再说吧，多挣点相处时间，或者，师尊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他？
算了外面雨下的这么大。
她瘫在床上昏昏欲睡，脑袋断断续续的想着，实则手都懒得抬起来。
小八：“检测到宿主的懈怠，特予以警告一次。”
姜乐乐立刻清醒了，愣了一会后将手中的玉简给提溜起来。很快就联系上陆清“师尊你如今在哪。我有些事情想要告知……”
“什么事？直接在玉简里说吧。我现在在街上。”陆清柔和的声音夹杂着雨声从那边传来，听起来模模糊糊的。
“一个人吗”姜乐乐迟疑了一会。
“……嗯，怎么了？”
“我有事情想要当面和您商量一下。”这话说出来有点疏离之意姜乐乐赶紧再补充上一句。“如果师尊有正事的话就算了。”
玉简中传来一声轻笑，“我在从白家大门出来后，向右走第二个拐角。”
“嗯。”姜乐乐没有切断通讯，而是直接拿上水寒剑和伞往外赶。
穿过街上的人群，姜乐乐站在陆清所说的拐角前往里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下雨，这个地方总让她感觉有一丝不适。
天色昏暗，这个小巷子更是，雨砸在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昨日夜里激烈的暴风雨已经将这里的血迹尽数冲刷而去。
她感觉自己踏入了一个结界，里面的空气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和这个昏暗小巷子中苔藓与土壤的腥气。
陆清面朝着灰黑色的墙壁站着，一尘不染的白衣仿佛给他的身形渡上一层耀眼的亮边。让人莫名产生了一种错觉。
仿佛他只是下凡济世慈悲怜悯的神仙，下一刻就会羽化而去。直上九天神殿。
陆清转过身来，表情和他的背影一样出尘温柔，“这么快就来了，有什么事要找我？”
姜乐乐回神，走过去想给他撑一下伞，却发现那些雨根本就下不到他身上，身体和周围仿佛隔着一个中空层。
她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师尊，我大概知道蓬莱阁豢养海妖的起因了。”她将姜崇说的话复述一遍。
“是姜族长告诉你的？”
“是”姜乐乐对上他的眼睛，纠结到眉头都皱紧了。要是按照原剧情来的话，现在该到姜瑶为父亲求情的阶段了。
但是，她并不是很想去求情，如果她做出这个举动……那肯定会让小师弟十分失望，说不定还会影响陆清。
但要是不求情，占用了姜瑶身体，连带着接受这一份父爱的她又实在觉得良心不安。
陆清看着她变幻的神色，猜到了些什么。姜乐乐垂下头去，一边暗恨自己的优柔寡断，一边想着该怎么打破现在这样沉默尴尬的气氛。
“你想说的，我大概知道了”
陆清对她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姜乐乐抬眼看他，眼睛微微张大，露出一个惊喜感激的笑容。
“修仙界，暂时是不会动这几个宗门的。”
“所以”陆清隐晦的解释一句“姜家还有机会。”
姜乐乐眨了眨眼，戴罪立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