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吧?我请你吃饭!”
“不饿。”
“要不然喝茶聊天?”
“不渴。”
“唉……可是我渴了!去你家上个厕所总行吧?”刘卓拎着四大袋胶条,对走在前面的路传明大声说。
路传明的脚步忽然停下了,刘卓轻轻眯起眼睛。其实他根本不想上厕所,只想找机会一探朋友家的究竟。因为路传明的体征表现得如此异常,甚至神智也有些模糊,让他不由得联想到某些研制毒品的犯罪团伙。如果能进到他的房间,说不定可以找到些线索。
“绿地里……就有厕所。”路传明慢吞吞地回答。
嘿,你这会儿神智倒挺清醒的!刘卓无赖地一笑:“可我嫌外边脏。”
“我家……没有厕所……”
刘卓刚要说你这借口也太烂了吧,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包房里的那一幕——路传明死也不肯跟他去洗手间,还好像很害怕的样子!“难道你自己不上厕所?”
“不上。”
“不会吧,你肚子里的货色明明挺多的嘛!”刘卓抬起购物袋顶顶对方的肚子,果然又传出滑稽的“咕噜噜”声。
路传明后退几步,突然弯腰抱住肚子,发出惊惶万状的呻吟:“桌子!我,我……我怕会把肠子都拉出来!”
“什么?”
“真的,我不敢去……一去准得失禁!我这里边……好像要开锅了……”
“啪嗒啪嗒!”四个大塑料袋被扔在地上,刘卓紧紧抓住朋友的肩膀:“到底怎么回事,传明?!快告诉我!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路传明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刘卓一松手,他就软绵绵地倒在草坪旁的石台上:“桌子,对不起……我不是不愿意让你进我家!可是……”
可是他总觉得自己的房间里保守着一个秘密,一个只属于他的甜美的小秘密——那个秘密就是他正在等一个女孩。房间像一只稳固的贝壳,而他命里注定要躲在这个壳里,不被打扰、全心全意守候她的消息,仿佛一场神圣的仪式。一旦离壳太远或者太久,他就张皇得手足无措。
路传明黯然抽泣起来。他的眼球却经受不起泪水的温度,太热了,像要化掉一样!他急忙扯掉墨镜,用手掌揉搓双眼,眼眶发出很大的“噗哧噗哧”声。
这家伙,看来就快崩溃了……刘卓缓缓在他身边坐下,温和地拍拍肩膀:“好啦好啦,不去你家!咱们聊点别的?”
“……我认识了一个女孩。”路传明沙哑地说。
自己身体都这样了,还本性难移呢!刘卓笑了笑:“是不是‘葡萄’?”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才这么称呼的……她给了我一个手机号,可是却从来不接。”
刘卓心头一动:“是190那个吗?”
“你……你怎么知道?”路传明双目一凛,突然咆哮着揪起他的领子,“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认识她?!快说!”
“呃……”说什么,难道说这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职业技能——过目不忘?刘卓突然感觉到路传明嘴里的腐臭正透过口罩溢出来,急忙屏住呼吸,“哥们儿,你别激动啊!我这不是……”
“浑蛋!那她,她有没有回你电话?!”
“没有!”斩钉截铁,刘卓可不想被掐死。
“那么,原来……哼,你也不过是个被耍的。”路传明嘟嘟囔囔地坐回原位,垂头捂住脸。刘卓总算透回了一口气:“喂,那号码多半是假的吧?”
“……可能。”沉默了许久,路传明低声说,“可是也从来没有其他人接电话,还不能确证是假的……也许她只是出差了。”
刘卓动了动嘴唇,这人已经迷恋到如此地步,哪怕只残存一线希望也死抱着不肯放手,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啊?
“既然这样,你跟她还有没有其他接触?”
“……嘿嘿,你想知道?”路传明居然有了一丝笑意。
“当然!”刘卓急忙在脸上涂满期待——伪装成共同受害者,应该更方便套取情报。
“她啊,咬了我一口。”路传明的眉宇像雨过天晴一样舒展开来,双眼朦胧发亮,那是一个幸福的表情。可紧接着,他突然又变得狰狞无比:“对了——你!她是不是也咬了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