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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罗生门:第三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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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0~年之间,春分月圆后第一个星期天,耶路撒冷,耶稣复活后对门徒说:“上帝已经把天上和人间所有的权柄都赐给我了。所以,你们要往世界各地去,使所有的人都作我的门徒;奉父、子、圣灵的名给他们施洗,并且教导他们遵守我所给你们的一切命令。记住!我要常跟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日。”

01年4月8日,春分月圆后第一个星期天。耶稣复活节,夜,点9分。

叶萧看到了她的脸。

电光穿过蛛网般飘浮的尘土,照亮被一道水泥横梁压住的狭小空间,也照亮了一个女人惊恐的眼睛。

她的脸上布满灰尘与污垢,在那长长的乱发底下,眼神里闪烁出某种希望。这个看起来还年轻的女子,并没有完全被废墟压住,只是被横梁困住而已。

叶萧虽臂力超乎常人,却感到把她拉出来很是费劲,原来她还怀抱着一个小男孩。

男孩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面对强烈的手电光线,低下头不敢睁开眼睛。

刚才,就是这孩子的哭声救了自己和妈妈。

叶萧也感到有些奇怪,为何一眼就断定这是一对母子?他把手电放到了旁边,两只手同时抱起女人和男孩,将他们从废墟中拉出来。男孩终于抬起头来,即便脸上擦满肮脏的尘土,却无法掩盖苍白到有些吓人的皮肤,还有那双几乎闪烁着绿光的眼睛。

刹那间,叶萧心里闪过某种感觉,这可怜的孩子早已死在地底了吧?是一具复活的没有血色的僵尸?

当他进而怀疑到那个年轻的妈妈时,却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体温与脉搏。她可能几天没有梳洗过的长发,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怪味,不断摩擦到叶萧的脸上,非但不会让他感到任何不适,反而有了一种男人的欲望。

她是活的!

至于那个小孩——他无法判断。

因为,当叶萧将男孩抱起来时,感到他的体温居然也是凉的!

但愿这孩子只是生病或饥饿的缘故吧。

叶萧并不是救援队员,也没有受过什么专业训练,他也不是来负责救人的,相反是负责用手铐和手枪处理地下的突发情况的。当他救出一对母子以后,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倒是年轻的妈妈赶紧又抱住孩子,强忍嗓子里的干渴火烧,沙哑着轻声说:“里面……还……还有人……”

虽然,人到了这种濒临崩溃的关头,说话通常口齿不清,叶萧却感觉她的口音很怪,似乎不是中国人?

但他再也不敢贸然往里面走了,说不定坍塌面积还会扩大,把自己也葬身于废墟之中。他打开对讲机与总部联系,呼叫救援队员立即赶来。

随后,叶萧大声对母子喊道:“不要再说话了!保持体力!也不要乱动!很快会有人来把你们送上去的!能听懂我的话吗?点头或眨眼就可以了!”

年轻的妈妈点了点头,面无血色的男孩眨了眨眼睛。

叶萧把随身携带的矿泉水给这对母子喝,妈妈自然抢先给儿子喂了一大口水。男孩居然异常冷静,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大口灌下,而是先呡了一小口,再徐徐地喝下半瓶水,中途还没忘记喘了几口气——有的刚被挖出来的幸存者,就是太着急被水活活呛死的。

男孩很节制地把剩下半瓶水递给了妈妈,看来他们在地底的七天七夜中,早已习惯于节约每一样生存资源了。

等到一瓶水被母子俩分享完毕,救援队员已经飞速赶到。第一次发现幸存者当然很兴奋,尤其还是女人与孩子,更加振奋大家的士气,队员们小心翼翼地把她们抬了出去。医生与护士正在10楼翘首以待,升降舱将把这对母子送到地面。

完全可以想象,当这个可能是日本人的女子,与这个看起来不像活人的男孩,时隔七天七夜之后,第一次看到明亮的月光,在这个复活节的夜晚,全世界的镜头与闪光灯都将对准他们,成为整个地球赞叹生命奇迹的符号。

《复活节之夜的复活》——叶萧给明早《纽约时报》的头版拟好了标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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