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牧魔教来说,多一路进攻方向,就多一分优势,另外一方面,牧魔教也希望在战争中能得到强大的西海龙族的帮助。
牧魔教渗透西海的弟子,之所以要组织海盗,袭扰大虞国西海岸,一方面是为了扫除大虞国在西海方向的眼线,一方面是为了在海岸线上清理出一些无人区,作为将来进攻的跳板,同时,也是为了让大虞国对于来自海上的袭扰产生痹……
可谓是一箭多雕。
自从牧魔教渗透大虞南部三州的计划被陈元破坏后,牧魔教不得不改变了策略,将原本作为偏师的海路变成了主路,再辅以策反大虞国过山水神系的手段。
所以,从去年开始,西海海盗变得更加猖獗。
大虞神廷怕引起西海水族的误会,又无法大举出海清剿,竟被一群散修和海盗搞的西海岸成了一片焦土。
……
陈元选择沧宁县,正是因为这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成了半个牧魔教的势力范围。
因为陈元还有一个假身份,那就是牧魔教情魔使紫阳真君的心魔化身!
早在选定沧宁县之后,陈元就派遣紫阳真君化身秘密前往西海群岛,会见了当地主持事物的牧魔教使者,告诉对方,陈元乃是他的化身,获取沧宁知县身份,就是为了将来好接应大军。
主持西海群岛事物的也是牧魔教一个情魔使,他对紫阳真君的话深信不疑,因为渗透西海岸地方官府,本就是紫阳真君逗留上京城的目的之一。
有紫阳真君搭桥,陈元和西海海盗的靠山搭上线之后,陈元很快就知道了一个消息。
娄喜明并非什么抵抗海盗的英雄,而是海盗的内应,同时也是牧魔教控制沧宁县的棋子!
至于身为沧宁大户的娄喜明为何成为海盗帮凶,则要从沧宁另外一家大户林家说起!
……
午时一刻,陈元穿过东花厅西边的大门,来到县衙三堂前院。
县衙的一二三堂位于县衙大院的中轴线上,前后相连,三堂前院的前方就是二堂的后门。
二堂后门内是一面照壁,陈元绕过照壁,就来到了县令平日里和县衙诸官吏们议事的县衙二堂。
此时,宽阔的大堂上站着十多人,这些人分列左右,右边以县尉娄喜明为主,右边以主簿林文珣为首。
主簿掌管县里户籍、账目、文书办理等事物,为正九品官。
去年县城被破,前任主簿被海盗杀死,林文珣是知府今年才任命的,此人并非娄喜明一伙。
本来,沧宁县里还有县丞,也在去年城破是殉职,县丞为县令辅官,已经不是知府可以随意任命的了,因而至今虚悬。
娄喜明身后站着五个身穿绿袍的低级武官,分别是两个正九品的县兵都头,三个从九品的壮班都头。
主簿身后的人就多的多,有九个,分别是典史一人,县衙六房书吏各一人,马快,步快捕头各一人。
大虞国官制,典史为从九品官,主管县里的缉捕、稽查、狱囚、治安等,县里的捕班快手,监狱班头都归典史管辖,其职权有点像地球上的警察局长。
所谓马快,步快,其实就是县衙三班衙役中的捕班,捕班又分为马快和步快两队,分别设一个捕头,捕头不是官,是吏,没有品级,其职位有点像地球警察局里的刑侦队长,虽然没有品级,但责权很大,有资格参与二堂议事。
县衙六房,对应的是朝廷六部,分别是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役吏的首领便是六房书吏,和捕头一样,书吏也是没有品级的吏,但他们和捕头一样位卑权重,自然也有资格参加二堂议事。
这些官吏分别站在娄喜明和林文珣两人身后,但这只是按照文武分班的惯例站队而已,娄喜明身后的五人并非都是他的人,同样林文珣身后的九个人也并非都和他一路。
这些讯息都是陈元派遣手下神女潜入县衙众官吏梦中窃取来的。
陈元从二堂照壁后走出来,众官吏忙不迭的躬身行礼。
陈元木着脸,走照壁前厚重公案后坐下,这才沉声说道:“诸位免礼。”
众人这才直起腰来。
陈元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众官吏纷纷避开他的目光,低首垂目,显得恭谨又忐忑。
陈元沉默片刻,这才沉声说道:“本县以今科探花之尊,来这边僻的沧宁县,就是要来解决这海盗之患!”
听陈元自称乃是今科探花,堂下众人都忍不住震惊的抬头看向他,旋即又纷纷低头躲避他的目光。
堂下这些人既然都是官场众人,自然知道一科探花意味着什么。
在联想到陈元一夜之间让枯木逢春,破屋重新的手段,没有人认为新科探花是被贬来此,都认为这是朝廷要借这位探花县尊之手,来彻底解决海盗之患。
堂下众人抬头望向陈元的目光神色各不相同,又惊喜的,有惊讶的,甚至还有惊骇的。
将堂下众人抬头一瞬间的神色尽收眼底,陈元微微一晒,继续说道:“海盗之所以难治,茫茫大海的庇护是主要原因,茫茫大海之所以难平,西海水族是主因。”
“本县以为,要治海盗,西海水族是关键,若能借得西海水族的力量,区区海盗自然翻手而灭。”
“从即日起,汝等三日内,要给本县在小沧河边准备一场法会,本县要请咱们沧宁县海疆的西海龙将前来一议!”
若是没有枯木逢春的神迹,陈元说出这样的命令,大家只会当笑话,把他当疯子,不但不会配合,还会联合起来去府里告他。
但有了枯木逢春的神迹,众人自然而然的就信了他说的话。
众人轰然领命而去。
对于新县尊的命令,官吏们大多数都喜闻乐见,毕竟这些官吏都是本地人,如果能平了海盗之患,无论是他们,还是他们身后的大户豪强,都是受益者。
但其中有一人,却显得有些皮笑肉不笑,面笑眼不笑。
这人自然就是娄喜明。
作为海盗内应,娄喜明对于强势的县尊大人自然是忧心忡忡。
看着娄喜明表面欢喜,实则忧虑的匆匆离开,陈元忍不住微微一笑,翻手拿出一面小小的紫金令牌,把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