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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生佛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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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易遇到了法明和尚,而这个和尚居然佛法高强,是一个得道高僧,他其实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好到了极点。当然法明也觉得运气好到了极点,初遇陈易的那次试探,虽然差点魂飞魄散,但却为他修行境界的提升带来了极大的好处,这个高僧居然一下就突破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不用动念,天地自然护体,几乎达到不毁不灭的金刚法身。法明在后来的rì子里,努力地想回报陈易。

初生婴儿需要吃母rǔ,于是,法明开法会,替女居士讲经,居然说动了几个刚生小孩的女子,轮流喂养。以至于有人谣传,法明是个花和尚。当金山寺的主持面sè古怪,yù言又止地表达了关切后,法明才抱出陈易来。天生佛体一事,却只有法明一个人清楚。其他人明了此事,都一起为法明出力,至此,陈易衣食无忧,安心成长。

陈易第一次看见法明和尚是大概三个月大小的时候。只见甄亮的一个光头上顶着九个戒疤,一双眼睛隐藏在众多的褶子下,一部雪白的大胡子遮住了嘴巴,真正是一个老和尚。

隔得太近,胡子刺激得鼻子有些痒,忍不住一个喷嚏打出去,和尚的胡子上尽是唾沫鼻涕。听得旁边的人一阵大笑,和尚面露苦sè,却只说了声“调皮”。

三个月大的陈易眼神已经开始灵活起来,到处乱看,看来看去,只看到许多光头,连那些靠墙端坐的巨大的佛像也是光头,觉得有些无趣,咧嘴哭起来,又引来众人一片慌乱。

陈易很是享受当小孩的这种感觉,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睡就睡,什么都不用考虑。一个历经沧桑的灵魂,就这样慢慢和这个弱小的身体融合了,陈易很多时候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穿越者。他逐渐开始融入到这个世界中。

有一天,他和往常一样,扶着墙蹒跚学步,走啊走,就看见前面有一个香炉,是的,陈易认识,那就是香炉,平常陈易都可以扶着那个香炉走的。可以那天,不知是谁用了那香炉,于是,那个香炉就变得滚烫。对于一个大人来说,那样的温度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一个一岁的小孩,那样的温度无疑是个灾难,陈易使劲地捂住自己的手,要哭却又没哭,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他居然丢了手站着。能站了那就走吧,于是陈易开始走路了。其实他内心等待这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一个大人的灵魂在一个不会走路的躯体里,谁都知道,憋得慌啊。

陈易学会了走路,是整个金山寺噩梦的开始。从此以后,一个内心深邃外表稚嫩的家伙抱着体验生活的态度,在金山寺各种角落出没,有时候,后面跟着一个白胡子的大和尚,有些时候,后面跟着一群和尚。没和尚跟的时候,寺里的各种东西就会一会儿变了位置,一会儿变了形状。但陈易没去折腾过那些佛像,见到佛像心里总感到莫名伤感,自己是天生佛体呢,也不知道哪天就和这些佛像一样了。天生佛体仿佛是宿命,陈易发现自己的头发也长不出来,天生就是一光头。

陈易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大和尚一天阿弥陀佛,他心中实在是憋屈,不想自己也开口就阿弥陀佛。三岁生rì那天,陈易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吃饭的时候,他看着满座的光头,突然开了口,说出了一声第一句话,“怎么没肉呢,我要吃肉……”满座皆惊,诵佛声四起。陈易追着法明要肉吃,足足追了三天,法明脸sè苍白,双眼发黑,几乎就要立即答应他,立刻去犯杀生戒了,陈易却忽然没了兴趣,自此以后再也没问过。其实法明对陈易极好,虽然没肉吃,但总是想方设法给他弄来各种天材地宝,换着花样地给他吃。连一个豆腐都探索出了四十八种做法。

自从陈易开口讨肉吃,那积存了多年的话就开始往外倒,最先的时候法明和尚对他是有问必答,耐心十足。可当陈易的问题增加到一天两百个的时候,法明最先招架不住了,先是顾左右而言他,然后是装聋卖傻,最后除了一rì三餐,简直是见陈易就躲。于是陈易的倾诉和询问对象开始扩散,很快,金山寺的僧众见陈易都如见瘟神,连前来烧香拜佛的居士都知道金山寺有个说话一天不停的活宝。

这样的rì子一直持续到陈易六岁的时候,法明和尚联合主持开了一个会,决定将陈易的身世如是告知。其实在很久前,当陈易听到法明给他取了个叫“江流”的小名时,就有些猜测到了自己这一生的身份,但如果说出自己的猜测,肯定会吓住众人,所以便一直没有问。直到这一天。

法明和尚端坐在蒲团上,主持坐在他的旁边。法明捋着自己的大胡子,缓慢地对陈易说道:“江流小儿,今rì我告诉你你的生世,那rì你被捆在一块木板上顺江而下,恰被我救起。你本姓陈,你母亲在江州,当rì你父被贼人所害,你母怀着你,不得已从了贼人,后来生下你后,不得已将你放入江中,让你自求多福。这里是你的东西,现在我还给你”。话说完,将身旁的几件物事交给了陈易。

陈易此时表现出了远超他年龄的冷静,因为这事并没太超出他的意料。果然,是穿越到这个人的身上了,陈玄奘,唐僧,唐三藏,太过于有名的人物。

他看着那几件东西,其中意见是一张血书,上写他的生辰八字,父母姓名,第二件是早先包裹他的包袱,却似是一件女人的汗衫,第三件却是一块泪滴状碧玉,陈易一眼便认出来,是那块带他穿越的玉,天泪。

陈易拿起了那块玉,轻轻抚摸。但玉并没有任何的反映,那曾经有的联系荡然无存。它死了吗?陈易悲从心来,眼泪夺眶而出。如果说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和他产生联系,还能让他牵挂,显然就只有这块叫天泪的玉了,耳边似乎还回荡这临穿越前他说的那话,记住,我叫天泪,那话现在想起来隐隐有点告别的意思。看起来天泪是耗尽了能量,才带他来到了这个世界。

两个老和尚看陈易伤心,都以为他是为父母的遭遇而悲伤,都一起颂了一声:“阿弥陀佛”。

一个六岁的小孩,遇到这种伤心的事,显然是应该哭一下的。陈易对这点很清楚。所以他借对天泪的感念之情,哭了出来。但他没有伤心很久,因为他很不喜欢这种伤心的感觉,所以他很快便扬起了脸,收了泪水,眼中变得坚定起来,他想要知道,这两个老和尚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告诉他这些。

法明眼sè稍微有些闪烁,他说:“选择这个时候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们觉得,你该为自己选择一条道路了。一是你收拾心xìng,跟随我学佛法,有朝一rì,佛祖会让你拥有你期待的力量;二是你自寻出路,离开金山寺,佛祖也会保佑你。”

陈易问道:“是不是我在寺中招大家讨厌了?”

“不是,小孩哪有不调皮的?”主持连忙圆话。

陈易当然不信,又问:“那除了这两条路,就没有其他的路了?”

法明的回答简单而坚决,“没有。”

“那好,我选择跟你修佛法。”

“不反悔?好男儿当言出必行。”

“反悔让佛祖劈了我。”

可是,陈易怎么都觉得有受骗上当了的感觉。法明可不给他犹豫想象的机会,当机给他取了个法号叫“玄奘”,陈易是光头,自然就免了剃发的程序。

法明伸出手来,想要放在陈易的头上,陈易清楚这个叫“摩顶受戒”,但他觉得被一个大和尚摸头,实在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看着法明的眼神,就有些不善。法明顿时想起天生佛体这个事情来,手灿灿的便落不下去。

主持见状忙说,那些仪式都是虚的,就这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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