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喝橙汁，喜欢热美式半塘不要奶……
这是叶蔷薇一贯的风格。
整个会议的时间里，顾熠泽的目光都在叶蔷薇身上打转。
以前他没有怀疑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他忽然发现，她的动作神情，说话的语气，都和“叶蔷薇”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这张漂亮的脸蛋如此出戏，他真的都要以为眼前这个人就是叶蔷薇本人了。
那天，宋嘉清说这个怀疑的时候，他觉得宋嘉清是神经病。
现在……
他觉得自己都要变成神经病了。
可是这么想起来，一切的事情，就都有迹可循了。
沈慕风和白羽茹突然和天艺解约，加入她的公司，还有，调查实验室的人，一定也是她吧。
想到这里，顾熠泽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叶蔷薇把自己的想法和解决方案说了一遍，见没有一直没有舒展，视线扫了他一眼，开口问道：“顾总对我给出的解决方案，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顾熠泽回过神来，面不改色地道：“没什么问题，就按程总说的执行。”
这次他们讨论的问题，是关于两个正当红的艺人，深陷不好的传闻，一个是被拍到和有夫之妇同进酒店，还有一个是晚上宿醉……
因为这两个艺人都是没有绯闻，矜矜业业演戏的人设，所以绯闻一出来，对他们影响特别大。
很多粉丝纷纷闹着要脱粉，那些代言公司也都打来电话说要解约，并且要天价赔偿费。
在她们两被推出来之后，有几个小有名气的艺人也被“曝光”，说他们被天艺的领导潜规则，还说天艺的顶楼，就有一个酒店式的房间，里面就供艺人陪睡用。
看到这些新闻，叶蔷薇简直都要笑出声来。
现在的无良媒体还真是会借风使舵，以为说谎不用付出代价是不是。
叶蔷薇给出的方案是，先开记者会，澄清这些事情的真相，然后找人直播公司整个办公大楼，包括他们所说的“顶层酒店式房间”。
“这件事必须要快，最好下午马上放出消息，如果可以，下午直接让想要参观公司的粉丝进来参观，全程录下视频。”
“明天直接召开记者会，把这些视频放上去，然后先澄清那两个艺人的事情……一会我会先找她们聊一聊。其次，找几个中规中矩的媒体，直接告他们。”
……
这是叶蔷薇一贯的作风。
她做事快准狠，而且很喜欢拿那些在媒体界不温不火，但有点小名气的媒体来开杀，说告他们也是真的告，并且每一次都能告到他们心甘情愿道歉。
在自家媒体联系一个月发道歉公告，才会罢休。
听着叶蔷薇这些方案，顾熠泽心里更加复杂。
心里的答案也更加明确。
可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死去的叶蔷薇，会变成现在的“程熹薇”。
灵魂附体？
重生？
这样的字眼在顾熠泽脑海里闪现出来，他惊地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
他这一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过去。
“顾总，有什么问题？”叶蔷薇觉得顾盛霆今天有点奇怪，看她的眼神，还有此时的表情都很奇怪。
顾熠泽凝眸看着叶蔷薇，看了她两秒，才开口出声道：“我这边没什么问题。”
“既然大家都没什么问题，那就先散会？”叶蔷薇边说边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公关部一会再单独开个会，其他部门先去忙吧，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就行。”
收拾完东西，叶蔷薇见顾熠泽站在一边打量着自己，眼神晦暗不明，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
“顾总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叶蔷薇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口，说完话后，抱着资料就打算离开。
“熹薇，等一下。”顾熠泽出声喊了一句。
叶蔷薇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顾熠泽，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来。
“还有事？”哪怕过去这么久，哪怕是最近经常看到这种脸，叶蔷薇也依然还是无比的厌恶，多看他两眼都觉得恶心。
她以为顾熠泽要和她说，关于这两个艺人的事情，没想到他却突然朝她走近两步，问道：“你还在调查蔷薇的下落吗？”
这个问题，他问的声音不大，听着这语气，叶蔷薇心脏微滞。
他为什么会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几乎是几秒的时间，叶蔷薇就恢复了理智，抬眸看着顾熠泽，反问道：“怎么？顾总这是查到蔷薇姐的下落了？”
叶蔷薇的反应让顾熠泽心里刚坚定下来的结论，又动摇起来。
他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就想看她眼神会不会有几分慌张，但是一点都没有。
她的表情太自然了，而且这疑惑地神情也非常诚恳，就仿佛真的很想知道“叶蔷薇”的下落似的。
“没有。”顾熠泽故作露出几分遗憾和难过，缓了缓情绪道：“要是蔷薇在就好了，她要是没有失踪，现在天艺也不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这声音，要多诚恳有多诚恳，叶蔷薇听着都快要吐出来了。
“呵。”叶蔷薇冷笑一声，冷声道：“现在想起蔷薇姐了，顾二少要是早有这样的觉悟，估计蔷薇姐也不会失踪了。”
其实她本想说更狠的话，但怕顾熠泽怀疑自己的身份，只好又补充一句：“不过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会处理好的，顾总大可放心。”
叶蔷薇说完，抱着资料直接离开了会议室，走的很快，像是逃离一般。
直到叶蔷薇转身离开，顾熠泽脸上虚伪的表情才收起来，露出几分阴冷。
“叩叩。”助理敲门进来，对顾熠泽说：“顾总，晚上约了王总吃饭，您别忘了……”
“嗯，我知道。”顾熠泽看了看表，又道：“再去查一下程熹薇，我要她的全部资料，重点查一下，5月10号这一天。”
这一天，正是叶蔷薇死的那天。
“好，我知道了。”助理很快去查顾熠泽交代的资料。
不到十分钟，就把资料拿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程小姐5月9号那天，生病住进了医院里，资料上写的是，花生过敏导致休克……”
花生过敏……
程熹薇以前的资料，顾熠泽已经查过一遍了，很清楚，以前的程熹薇，是个多么懦弱的人，和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
可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过敏休克……可能会导致死亡吗？”顾熠泽看着助理，问道。
“这个我找院长问一下。”助理说着给熟悉的医院院长打过去电话。
得到的答案，模棱两可，说目前没有发现花生过敏死亡的例子，但曾经有一个患者花生过敏休克，本以为就不回来，后来醒了过来。
她休克不仅仅是因为花生，还因为吃了其他相克的食物。
“你给哪个医院院长打的电话？”顾熠泽又问助理。
助理指着顾熠泽手上的资料，回答道：“就程小姐之前住院的医院。”
“好了，你出去吧。”顾熠泽挥挥手，让助理出去。
助理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着顾熠泽说：“对了顾总，有个东西，是我从慕新阳那里看到的。”
“什么东西？”顾熠泽疑惑地问道。
助理走到顾熠泽身边，把慕新阳发过来的图片给顾熠泽看，“慕新阳之所以对我们天艺的艺人这么了解，就是因为这个……”
看到这个，顾熠泽瞳孔蓦然一缩：“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这很明显是叶蔷薇的笔迹，而且，上面对艺人的规划，熟悉度……
“慕新阳说，是高中时候，从程小姐课桌上发现的，当时他拍了下来，本来想用来威胁程小姐，但好像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那天见面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对我们公司艺人这么了解，他就把这个图发给我了。”
这么明显的证据摆在眼前，他有什么理由不相信，现在的“程熹薇”不是叶蔷薇。
顾熠泽眸光微冷，好一会才开口问助理：“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死了之后会重生吗？”
“重生？”助理惊讶地问道：“您是说，死了之后又用另外一种方式活下来？”
不等顾熠泽开口，助理又反问一句：“顾总您听说过拉利夫人吗？”
“拉利夫人？”他怎么没有听说过，拉利夫人在商场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不到二十岁身价千亿，成为他们国家首富，而且还把亲人都给逼死了。
当时可是非常轰动的事件。
他自然不会忘记，以前的叶蔷薇，就经常把拉利夫人挂在嘴边，说多么多么崇拜她，觉得她是个有魄力又厉害的女人。
“我之前在论坛里有看过一个帖子，是一个重生者的自述，讲的就是死了之后，重生回到十八岁，回来复仇，得到一切却又失去一切……这是很早之前的帖子了，后来被删除了。当时很多人猜测，那个人就是拉利夫人。”
“当然大家都没有深究，只是当那个人在编故事。”他之所以会记得，是因为看这个帖子的时候，和女朋友还没分手，他们两个互相争吵，他觉得这个是编的，女朋友觉得是真的。
然后第二天，女朋友因为这件事和他分手了。
说他不管什么事都要讲道理，都要挣个你输我赢，不会让步。
他那时候真不懂，觉得女朋友就是在无理取闹，心想：这么脑残的故事，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所以现在顾熠泽说起重生，他才会想起之前看过的这个帖子。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顾熠泽挥了挥手让助理出去，助理一脸茫然，最终还是走出了办公室。
但他心里还是觉得重生这种事，是不可能存在的。
而里面的顾熠泽，心里却早已乱成一团。
静坐了一会，他蹭地一下从座椅上起来，抬脚走出办公室，往叶蔷薇办公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