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这一夜,成金发楞是睁着一双大眼,没能睡得着。
天一亮,佐藤带着两名小护士推门走了进来,一看成金发的熊猫眼,佐藤医生就笑了起来:“怎么,一夜没睡?”
成金发刚要回答,突然就听到其中一个小护士“哎呀”地叫了一声,众人都吓了一大跳,纷纷扭头看,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表哥,怎么是你?”小护士冲成金发说道。
“二凤?”成金发感觉像做梦一样。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眼前站着的不就是众里寻她千百度的二凤么!
成金发惊喜得一下子坐起来,却被平井给按了回去,并厉声批评他道:“你是病人,不能激动!”
平井好像忘记了昨夜发生的事似的。成金发这才注意到,平井不仅眼睛漂亮,还长着一对小虎牙,非常可爱,他非常乖地又躺了下来。
佐藤医生虚张声势地为成金发做了一番检查,然后开口说:“你身体还有点虚弱,暂时先在这里好好休息,等养好了身体再出去。”
成金发再傻也能听出来这话的含义,他配合地点点头,让平井又量体温又摸脑袋,好一番忙碌。说来也奇怪,原来对小鬼子恨之入骨的成金发却对眼前的平井再也恨不起来,他觉得她是那样温柔,那样漂亮,令他一下子又回想起几天前和刘坡坡缠绵时的情景,不觉一丝红晕掠过,心脏咚咚咚地狂跳起来。
送走佐藤医生和平井,成金发拉住二凤的手说:“二凤,哥找你找的好苦!俺去海西县城找,没找到,被抓了壮丁,昨晚要不是佐藤救俺,俺早就死了。你是怎么到这儿的?”
二凤就把她所经历的一切跟成金发诉说了一遍。
原来那天成金发一枪打掉今泉的一只耳朵后,臂膀上套着红十字的军医正是佐藤医生,等他急急忙忙帮今泉包扎好后,发现日军开始撤退,他看见海牙上有个小姑娘正面向大海跪着痛哭不已,却忽然间昏倒在地。医生的天职让他没有多想,救人心切,他一个箭步抢上前,将小姑娘抱上医疗车,就这样把二凤带到了医院。等二凤醒来时,她看到身边都是日本人,十分害怕。一个叫平井惠子的小护士,就是刚才那个小虎牙,主动过来安慰她,给她讲笑话,并告诉她佐藤医生去年刚从东京帝国大学毕业,为人友善,是个难得的好人,让她不要害怕。二凤这才慢慢放下心来。但她仍然急着想回家,佐藤医生说回家太危险,不如就呆在医院里,帮他打个下手什么的,这样比较安全。二凤就这么留了下来。
听完二凤的叙述,成金发为难地说:“二凤,佐藤的确是个好鬼子,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小鬼子的地盘,哥不放心,哥得带你回家。”
二凤却执拗地问:“回家?娘没了,舅舅、舅妈也没了,俺能去哪?”
“这个……”
是啊,二凤说的没错,即使现在把她救出去,可是现在家破人亡,让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办?况且还有个当汉奸的爹爹,说不定乡亲们会把仇记在二凤身上呢。
成金发一时没了主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