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礼望了眼那对姐妹的背影, 转进入电梯。
电梯内空气逐渐阴冷下来,液体滴落。
陆言礼察觉到脖上有些痒,类似毛发轻挠的感觉, 他微微低头, 发觉几缕黑发凭空垂自己脖颈间。
面前镜逐渐模糊, 但仍能隐约出他的人影,本该是正脸的部位被一颗长满黑色长发的头颅挡住。
一具尸体从顶端倒挂而下, 和陆言礼直直对视。
但从陆言礼的视线过去, 他只能注视到镜里自己冰冷灯光下苍白的面部, 颈间的触感仿佛是幻觉。
他没有多管, 什么也没说, 电梯卡顿和灯光闪烁都没能让他变脸, 最终,他平平安安回到自己居住的楼层, 锁进门,如往常一般做晚饭。
夜间,他坐沙发上电视,最近奇怪的新闻越来越多了, 屏幕里的女主持人正念报道词, 突然张大嘴一口将旁边搭档的脑袋吞下去, 而后她像是反应过来正做直播, 捂嘴露出害羞的微笑:“真是好意思,但他老是笑我嘴巴大,我高兴了,大家应该能谅解我的吧?”
陆言礼点了点头,于是屏幕里的女主持满意一笑,继续始说新闻。
窗外一道人影坠落下去, 发出凄厉尖叫。
陆言礼没搭理,专注地电视,过了久,又一道一模一样的影掉下去,发出同样的尖叫。
再经过相同时间后,他再次听到了尖叫,整整一个晚上,知它跳了多少次。第二天一大早,陆言礼出门上班,公寓大门前的地面却干干净净一片,什么也没有。
仿佛昨晚下一百场的跳楼事件全是错觉。
陆言礼步行前往附近地铁站,途中经过一家公园,公园里人们红白衣端正静坐,竟是凑成了一副赤白相间的阴阳鱼模样。
“今天,为了我们全知全能的主……我将永远赞颂祂,和祂永远住神圣天国……”
为首男人大声念完祷告词。下一秒,公园“轰”一声,发生巨大爆炸。
陆言礼已经步入了拐角另一条街区,听闻爆炸声,头也没回继续向前走,进入地铁站。
陆言礼是个记,有固定的合作新闻社,今天正是交稿的日。他准时来到公司,进入上级编辑办公室。
“怎么样,新闻带来了吗?”上司正吃零食,小小指骨关节嚼嘎吱嘎吱作响,一双眼睛怀好意地盯陆言礼。
陆言礼点点头:“我带来了。”说罢,他将一个u盘和一封厚厚的信封摆桌面上。
上司放下零食包装袋,拿起照片一张一张检查,边边赞许点头:“错错,你居然还拍到了人异变成僵尸的过程……咦?兰玉都死了几十年了你居然也能拍到她的消息,来这一次我们一定能拿到今年的第一!”
上司好好地夸了一通对,又请他吃零食,陆言礼没有搭理。上司自己把一盘小白骨头给吃完了,这才继续给他分派任务。
“我们报社的一些员工实太经用了,出去采访两三次就会死,还是你比较耐用。这样,下个礼拜,你去采访这个村好了。”
他笑向陆言礼:“这个村里的冥婚习俗非常出名,已经创造了很多年全部女孩都以鬼嫁娘出嫁的历记录,你去习一下。”
陆言礼没说什么,答应下来。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很早就疯了。
知是什么时候始的,或许源自于人类第一次听见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名的令人疯狂精神混乱的呓语;或许始于某一天本已处死的死刑犯的头颅突然出整整一条街的人们脖上;或许始于人类某个无意识的对未知领域探索的小动作……
总,从那以后,世界疯了,曾经只存于恐怖故事中的鬼怪大行其道,人类生活被血腥、扭曲、冷冰冰尸体填满。
然而,复苏的只有诡异,没有神灵,人类毫无反抗力,或说,陷入混乱状态的人们会到反抗,几乎是以欢欣的态度迎接新世界。
他们再发生战争,为打仗毫无意,反正今天死了说定下一秒又出你的床边;人类废除了死刑,原同上;没有人会再犯罪,为杀死的人下一秒就可能来复仇;人们再畏惧死亡,生与死的界限被模糊……
他们生活了真正和平幸福的世界,诡异与狂欢同,死亡和生机共存。
陆言礼步入电梯,低头搜索那个小村庄的信息。
那个村庄名叫红河村,据说是为村里的规矩很严,违背了规矩的人都要放血丢进村头的河里,久而久,那条河变成了红色血河……
正,他乘坐的电梯晃了晃,突然疯狂下坠,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飞速减少,最后停留-18这个数字上。
电梯门打。
门外是熊熊烈火,上倒转血池翻涌沸腾,一颗颗头颅血池中哀嚎。
楼层对,陆言礼没有踏出去,他站角落里,以免挤到其他乘客。过了久,电梯晃了晃,似乎装满了人,轿厢门关上,缓缓上升。
那缕黑发再度缠上来,围绕他的脖一圈一圈攀爬,陆言礼一动动,直到电梯到达楼层后,才迈步出去。黑发牵扯出一个女人,砰一声落他前。
那是个大肚女人,她拽住了陆言礼的裤脚,仰头冲他笑:“生……我们生个孩……生孩,好好?”
陆言礼没有回答好还是好,这种情况下他能直接回答,而且对抓住他裤脚的手太紧了,他走了。
望那双还淌水的黑洞洞眼眶,陆言礼蹲下去,抽出随携带的刀递给她,她肚上比划了一下。
女人愣愣接过,突然白了什么,猛地伸手划破自己的肚,从里面掏出一个又一个面庞青紫发涨的小婴儿。
很快,小小的婴儿闭眼满地乱爬,大厅里全是猩红扭曲的长长脐带。
陆言礼早已离。
既然要去红河村,他自然会拖延,返回家中一趟后,他收拾好东西,家里休息了近一个礼拜,见时间快到了,才出门。
“这么巧,又出差啊?”住楼上的双胞胎姐妹黏一块儿,蹦蹦跳跳出门。
她们是新搬来的姐妹,姐姐叫黎芳菀,妹妹叫黎芳芷,感情很好,无时无刻黏一起。
陆言礼点点头,和她们道别,出门打车前往车站,登上了去往红河村的列车。
“这次任务很奇怪啊,去红河村住满一个月?”陈正豪说,“而且红河村这个名字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就让人舒服。”
“大概是会让人到一条红色的河吧,就有点……有点像血流成河的感觉。”坐他边的女孩丁从露感慨一句,握紧了陈正豪的手,她很认真地说:“我们一定可以的,要放弃!”
“会的。”陈正豪女友清秀的面庞,突地死死抱紧了她,“小露,我们一定要活下去。”
“你们也是去红河村的吧?”就两人紧紧相拥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丁从露立刻从男友怀里挣,有点好意思地向来人:“对,我们也是去红河村的,我叫丁从露,这是我男朋友陈正豪。”
来的是个高挑健美的女,小麦肤色,站起来比陈正豪还高,她自我介绍道:“我叫沈娜。”
没多久,人陆陆续续来齐,清点一下后,一共十二人,年龄最大的上去有四十来岁,最小的还是个高中生,一脸稚嫩。
“我们回顾一下任务,十月十一日到达xx市xx车站,十一点整,登上444号列车前往红河村,并红河村住满一个月,任务期限为十月十二日零点到十一月十二日零点,期间离红河村范围内,否则视为任务失败。”沈娜说。
她自带一股领导气场,很容易就拿到了话语权,有个男人太服气,嘀咕一声凭什么听你的。
沈娜平静道:“大家的目标都是活下去,所以最好要起内讧,有什么事情要商量来,大家可以说一说自己做过几次任务了,然后我们以次数最多的经验为主。”
质疑的男人脸色一僵:“三次。”
丁从露和陈正豪有点为难,小声说:“两次。”
其实他们是新人,这仅仅是他们的第二次任务,但为了受歧视,他们前商量过谎报。
“三次。”
“两次。”
“六次。”出乎意料的,说自己经历过六次任务的反而是最年轻的那位名叫安星宇的高中生。
这下大家的目光都由自主转向他,皆有些惊讶。
说到所谓任务,知从什么时候始的。他们都是无意间突然接收到某种意识,那道意识一字一句告诉他们,要活下去,就必须某个时间前往另一个世界做一些任务。成功了就能活下去,而失败……失败的后果,当然就是死亡。
最初接到这种消息时没有人相信,只以为自己做梦,但从那以后,他们每天晚上都会反反复复地做噩梦,梦见自己为去执行任务而体验各种各样的死法,那种痛感,很难让人相信这是梦。曾经有人信邪,时间到了以后没有到达指定地点集中,当场暴毙,死状极惨。
反复几次试探后,他们听从那道意识的指引,乖乖去做任务。而每次做任务的人数一般都会太少,他们意识到世界上还有少人和自己遭遇到了一样的事情,于是这批人自己建立了一个隐秘的网站,通过任务间口口相传,互相网站上交流经验。
网站上其他任务的描述整合后,他们发,绝大多数任务都和灵异恐怖事件有关,什么类型的都有,而且那些鬼魂绝对是像普通小说里那样可以被消灭,鬼魂无解、诅咒无解,他们只能够尽办法找到线索,让自己避免死亡。
至于执行任务的另一个世界,表面上起来和自己的世界差多,但任务真正始后,那个世界就会变危机四伏,一举一动都可能把自己置于死地。
他们做的任务像一些无限流小说一样,闯关完成后能够到奖励类的,他们唯一能到的,就是从任务世界回来后,任何为任务造成的创伤都能复原,会影响实中的生活。以及,无论任务时间长短,实中都只有到一秒的时间,任务完成后,活回来的人可以继续正常生活,失败的则会当场死去。
所以,年纪轻轻就已经做过六次任务的安星宇,实很厉害。
丁从露忍住他:“那你从什么时候始做任务的?”
安星宇近乎无机质的双眸她一眼,一字一顿道:“今年一月十四号执行了第一次任务。”
算下来,近两个月一次的频率。
这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大家有那么一瞬间沉默,沈娜说:“八次。”
刚才还质疑的人更沉默了,心里安慰少。
“等下,你是是网站上那个……高楼将倾?上次我见了,已经做了八次任务,第八次任务出来以后还发了经验分享贴,让我们要小心npc。”
一般来说,他们只需要警惕可能是鬼魂假扮的本土居民,以及知什么时候就会触犯的诡异规则。异世界的本土居民如果确定是人类,大家都会太注意他们。
相反,他们很乐意利用本土居民替自己探路。为他们将那些人视为游戏中可以利用的工具人,所以哪怕那些本土居民和自己一样,会说会笑有自己的思,大多数人还是称呼他们为npc。
就像是麻痹自己,这过是一场游戏。那些人都是npc,这样,就可以安心利用他们活下去了。
沈娜说:“是我。”
“是你吗?那会是谁?”
“网站上人那么多,执行了八次的肯定止我一个。”沈娜说。
就他们好奇时,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是我。”
一个冷峻男站起,走到他们中间,“是我发的贴。”
他打量了一眼所有人,到鬼魂可能这个时候就替换成普通人,稍微放下心,他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贺楼。”
这样一来,执行就变成了十三个。
趁还有时间,安星宇:“请一下,你说的小心npc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贺楼的脸色还有点苍白。
他回归世界以后虽然体复原了,但心理阴影还,时时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又会被截断下肢。
“你们有没有过,那些npc和我们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他们怎么可能简简单单被我们利用?”
起来,像是npc上吃了大亏。
贺楼没有说太多的意思,他能提醒一句已经是仁至尽,这样的态度反而令其他人多少有些安。
十一点整,列车从夜幕中缓缓驶来,停他们面前,车窗散发出暖融融的光。
面前车厢门直接打,众人鱼贯而入。
和象中一样,车厢里空无一人,他们随意找位置坐了,三三两两聊天。
贺楼注视窗外飞速退去的漆黑景象,突然又起那个男人,眼皮跳了跳。
一般做任务的频率会太频繁,保持一个月一次或两次,但从最近网站上分享出的经验来,最近的同一人做任务的时间间隔缩短了。
以他为例,过一周就再次接到了新任务。
也知道这次会怎样……
知觉间,所有的乘客困意袭来,纷纷睡去,再醒来时,边多了些人声。
“……列车即将到站——红河村,请乘客带好自己的随物品……”
贺楼睁眼,自己正坐拥挤的列车内,乘务员走来走去,提醒大家马上到站。他飞速环视一眼车厢内其他乘客,而后眼尖地将同行点了点人数,确定一个少且都清醒过来后放下了心,走到门边等待。
红河村,到了。
“哎,你们也是去村里的?”一个面貌朴素的大伯见他打算下车,道。
贺楼笑笑:“对,我们去那里玩。”
“那好哦,我就红河村的,到时候请你们来家里喝酒。”大伯很热情,“你们第一次来吧?认路?有没有住的地?”
贺楼摇摇头:“认识。”
“哎呀这么晚了,你们人又那么多,村里火车站边上有住宿的,是我家亲戚的,你们可以去,报我李有财的名字,给你们打折。”
一路说,列车到站,车厢门打,十三个人一齐下车。
“今晚先旅馆休息吧?天我们再去村里,大家都是来玩的,养好精神。”
大家对此都没有异议,一行人进入旅馆,打听好价格后付了钱。
说来两个世界的神奇处也于此,就连货币都能相互流通,证件也会出题。要是他们这个世界从来搜到关于实中的消息,也无法和实中的人联系,说定他们真以为这是同一个世界。
一夜安眠。
第二天,沈娜起床下楼,见安星宇正和旅馆老板娘聊天,他生的白净文弱,又懂礼貌,很快把老板娘哄满脸笑容,乐呵呵告诉他们关于红河村的消息。
“要说我们红河村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呢?还要说到几十年前,我们这儿发过洪水,洪水没了以后,那条河就变了,知道怎么回事,专家说河边土壤有什么微生物来,就把河水给染红了,特别漂亮,你们可以去那里拍照。”
“阿姨,你们平常用水会吗?”
“会啊,我们喝的水是干净的。”
沈娜插了句话:“那条红河哪里?我去。”
老板娘放下擦桌的抹布,捞起围裙抹抹手,小步来到门边,指给他们:“喏,从这里走大路往西边走,要拐弯,一直走下去,你就能到了。”
“好,谢谢阿姨。”安星宇说,“对了,阿姨,你们这里除了红河外还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吗?能能介绍一下?”
说话间,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出来了,围一边听。
老板娘来劲了:“我们这儿蘑菇特别好吃,你们走的时候可以买一点送人,还有我们这儿的红茶,纸扎灯笼,都是特别有名的……”
“哦对了,村长孙天就要娶媳妇了,天晚上摆酒,你们可以去喝一杯。”
“啊,我们只是来玩的,就这样去会会打扰?”丁从露。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村就是这样,一家摆酒,所有人都要去的,去的话合规矩。再说,你们包个白包就行了,用包太多,表示个心意。”
“白包?”一般是红包吗?其他人有些疑惑。
“对,就是白包,咱村长儿都走了三年了,总算娶了个媳妇,村长今天高兴的很呢。”老板娘也很兴奋,回到柜台,从抽屉里掏出一大摞白包,“那小是我长大,亲手送走的,他可挑了,普通姑娘还要,好了,听说娶进来这个是大生,照片也漂亮,他肯定高兴。”
“哦,对了,你们刚从外面来,肯定没有准备白包吧?没关系,我这里可以给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沈娜第一个接过,她说:“那就谢谢了,我们天去讨杯喜酒喝。”
见沈娜接过,老板娘笑更心,她其他人,疑惑地:“你们要吗?”
“还是说……你们去?”
知是是错觉,当她出后半句话时,连空气中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去,当然要去!”没拿的几人抖了抖,忙迭接过了白包。
拿手里才感觉到,白包的触感有些粗糙,和平常烧纸用的纸钱质感无异。
“那就好。”老板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接了白包……就一定要去喝酒啊,可千万别弄丢了。”
“还有,进了我们红河村,就一定要守我们红河村的规矩。昨天你们到的太晚,我没和你们说,天去喝酒,让村长告诉你们。”
简直可以说翻脸认人,但她脸上笑眯眯的,谁也能说她的态度好。
并非所有的玩家都一楼,这会儿有个年轻的玩家刚起床才下楼,见大家都聚一起,其中一个小声地跟他说了事情经过,让他去老板娘那儿要个白包。
但奇怪的是,老板娘对他态度很好,眼神格外憎恶:“竟然睡到这么晚才起床……你这种人我们红河村是会受欢迎的。”
白包也没给他。
年轻人火气上来了,敢多说什么,但还是没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给就给。”
说罢,高兴地站一旁。
老板娘脸色更阴沉了,从牙缝里挤出几句阴森森的话:“尊老爱幼,这么懂规矩的人,你红河村待下去的。”
年轻人名叫姚文栋,他也是真胆大妄为,这会儿见老板娘脸色铁青,心下胆怯敢说话。过久,还有几个睡晚了的人下楼来,老板娘脸色更加阴森,恶狠狠地瞪视那几人,就像是他们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
说白包,连早饭也没吃,起晚了的几人心下后悔,却也没有别的办法。等所有人集中后,一行人向村西边的红河而去。
红河村大,但上去很新,处处都是旅游景点似的仿古建筑,一路上他们发,无论遇到了什么人,对都要热情地打一声招呼,而他们也必须依次回应,否则,那人必然沉下脸注视讲礼貌的那人。
讲规矩……贺楼回这几个字,还有老板娘的反应,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一条大道自村口到村尾,十几个人一块儿走,颇为显眼。贺楼的沉思并很引人注意,他低头,网上搜索关于红河村的消息。
近来天有些冷,风也大了少,吹人有些发凉。其中一个人戴了帽,风呼地一声刮大了,将他的帽吹了出去,落一旁稻田里。其他人没意,瞥了一眼,收回视线。
那人也没意,他蹲路边伸手去够,够,随手折了根树枝去挑也没挑起来。左右这儿没几个村民,他小心地踩到田里,伸手去拿。
帽回到手上,他拍了拍灰,给自己戴上。
再上去时,他却发自己的腿根本无法拔.出来,上一点点变僵硬,受控制地轻飘飘向稻田中央飘去。
糟,糟了……是鬼!
救命啊!救我!!
但他喊出声,只能眼睁睁那群人走远,没有人回头。
他瞪大了眼睛,能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被活生生掏空……
沈娜无意间回头,总觉有哪里对,心中一点人数,猛地一惊。
“等一下!少了一个人!”
闻言,大家立刻慌了,停留原地仔细清点。
真的少了一个!
是谁?
这才第一天而已,鬼就始下手了吗?!
大家伙免有些骚乱,其中几人白了脸色,为失踪的那个人和他们一样,没有拿老板娘的白包!
他失踪了,多半就已经……他们会会也落到一个下场?
就这时,有个人喘粗气跑过来,远远招手:“等等我!你们走的也太快了吧?”
赫然就是失踪的那人。
刚刚才被自己的象吓了一跳的人们松了口气,你一言我一语抱怨。
“你跑去干嘛了?怎么这么晚才来?”
“就是!吓死我们了。哪有随掉队的?”
那人摆摆手,一脸好意思:“我刚刚肚痛就去上厕所了,很快跟上来,就没和你们说。”
他们前久经过了一个公厕,闻言,其他人没意,互相再次重申一遍,私自行动,去了什么地必须要通知其他人。
沈娜多打量了他几眼,心生怀疑,但她好说,只默默咽下话语,步行间逐渐离远了些。
说话间,红河到了。
从远处就能闻到一股水腥味,一路走来村里绿植颇多,唯独红河附近寸草生,到近处,更能察觉其诡异。
河水的颜色……太浓了,黏稠、腥红、流动缓慢。仅岸边寸草生,河中亦没有见到任何生物,平静如死水,一丝气泡也无。
“这红河怎么有点像……”众人都有些好的联,其中一人悄悄嘀咕,尾音也消下去,敢继续说完。
但谁知道他的未尽意?
“好了,我们来拍照吧。”沈娜说。
“刚刚老板娘说了,我们可以这里拍照。”
她还说过我们可以去参加村长儿的喜宴,谁知道这个“可以”,究竟是是必须的意思?
少人白了其中关窍,同意了下来。
拍拍,他们仿佛真的成了前来游玩的游客,仅拍了单人照,还拍了几张集体照。直到中午快吃饭的时间,大家才回到旅馆。
“很好,今天大家都准时来吃饭了,没有迟到,我们红河村里,最讨厌的行为就是迟到。”老板娘给他们鼓掌,把几人迎进去坐包厢里。店里唯二的服务员一从厨房端菜上来。
安星宇说了声谢谢,贺楼同样说了一句。
沈娜跟说了一句。
见他们三个都说了谢谢,其他人反应过来什么,一人一句,服务员这才退下去,继续从厨房里端菜。
趁老板娘和服务员都忙,贺楼严肃道:“大家记,村里的话就必须遵守村里的规矩,牢牢记心里,要触犯。”他瞄一眼柜台上笑按计算器的女人,压低声音,“否则,后果自负。”
消他说,老板娘几次反复强调规矩,还有路上村民们的反应,都让他们察觉到了这个村庄的对劲。
必须……守规矩。
最先端上来的是汤,知是什么动物的内脏肉,香气扑鼻。贺楼了一眼,没有喝。
再后,各式菜肴端上来。老板娘又出了:“大家下午可以出去走一走,晚上早点睡,红河村最欢迎那些晚上十一点以后还睡觉的人。”
大家度很听老板娘的话,吃过饭后,大家商量了一下,三三两两组成小队一起出门。
贺楼和安星宇一起走,他们决定提前先去村长家。
安星宇边走边说:“你觉这个村庄对于规矩太严格了吗?严格到完全能触犯的地步。”
贺楼点点头:“我前网上查过,这个村有点名气,发旅游业,他们村庄打出礼仪村的名号,所以对这面特别意。”
“但是他们对所谓规矩的意,已经到了一种严苛的地步。”安星宇皱眉,“况且,如果真的讲究礼仪,那他们的……”他左右,确认没人后才低声说,“他们的冥婚,算什么?”
贺楼目光深沉了一瞬间,缓缓摇头:“这种话尽量少说。”他自然也察觉到了异常,但上个任务的惨烈仿佛还眼前,他没法忘记。
“先和村长打听一下吧。”
村长家村中算太起眼,一样的三层小楼,木质仿古建筑。房屋前后的屋檐尖,都挂上了白色的纸灯笼,灯笼上贴白底黑字的囍,深秋飘摇。
院里,整整齐齐摆了两排半人高的纸扎人,惨白圆脸,殷红口,笑眼弯弯,衣艳丽。
远远过去,颇有些可怖。
今天村长正好家,如旅馆老板娘所说,他最近心情格外好,贺楼和他聊了几句后,顺水推舟说到他儿冥婚一事。
冥婚自古有,后逐渐销声匿迹,但& #61372;一些农村地区仍旧存。人们坚信如果年轻的男女去世后,给他一个配偶,死的灵魂会安宁,从而扰乱家宅。
村长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满脸堆笑,说起自己的儿媳时非常满意:“其实刚走的时候就弄一个了,但没办法,这年头资质好的女人好找。好最近给我抢到了,刚走没多久,又年轻又孝顺,我家天宝肯定喜欢。”
“也省的他天天来闹我……”说到这儿,村长似乎察觉了妥,立刻转移话题。
两人装作没听见,这个规矩大于天的红河村,若他们死缠烂打,说定下一秒就要被赶出去。
“天你们会来观礼吧?人多点好,人多热闹。”
贺楼:“当然愿意,只要你嫌弃我们人多。”
村长笑眯眯:“会会,我最欢迎你们这样懂礼貌守规矩的年轻人了。”
一句守规矩,竟让两人背脊升起一股凉意。
贺楼试探道:“村长,冒昧一句,那些小心违反了规矩的人,会怎样?”
村长的脸立刻沉下:“这是你们该的。”
贺楼见势妙,马上补救:“好意思,村长,我们毕竟是外来人,对村里的规矩是很熟,请可以去哪里了解?我们多一,以免犯错。”
村长这时脸色又好少,起去屋里抽出一本小册,递给他们:“其实我们村里规矩没那么可怕,只是年轻人太浮躁。我你们俩就很错,能沉住气,真正讲礼貌的人太少了。”
贺楼笑了笑,坐了一会儿,找借口和安星宇一起离。
离后,他们才始翻阅这本小册。
前面还好,无非是规定晚于十一点睡,晚于早上八点起,食言寝语等等。越到后面越严苛,抱怨、遇他人喜事必须庆祝、遇他人丧事必须帮忙,甚至连穿衣时间都有严格规定。
“你了有什么感觉?”贺楼。
安星宇说:“感觉比军训还严格,把人训练成傀儡。”
如果人长期这样严格的规则下生活,要么崩溃,要么被驯化。
答完这句话,两人若有所思。
大约第一天有优待,到了晚上,他们的待遇就没那么好了,老板娘盯他们吃饭、交谈、坐卧行走等等,稍有对就沉下脸,以红河村欢迎他们为威胁。
晚上,大家各自回房间,一天的言行举止被严格监控的感觉,令他们无比憋屈。
当初为了省钱,也为了安全,他们决定两人一间一起住。其中一人回到房间后就忍住了,仗其他人听见,嘟嘟囔囔抱怨起来。
“这什么破村庄,一堆规矩,还搞旅游业,谁来啊……”
和他同住的那人安安静静没说话,直到对始聊起冥婚并大肆抨击时,才抬起头对。
“你怎么了?一句话也说,捡个帽回来以后奇奇怪怪的。”那人拍了拍对的肩,突然察觉手下触感对。
为什么他好像没有拍到对的骨头?
软绵绵的,隔衣服也能感觉有些粗糙,沙沙作响。
就像……拍到了一堆皮囊包裹的稻草上。
“你……你这是……”
他惊恐地同伴的五官逐渐扁平下去,仿佛被割的口一张一合。
一瞬间,浑的血液仿佛都逆流了,他呆愣原地,内心无论怎么大叫要跑,却还是动弹。
“你守规矩。”稻草人被割的口一张一合,声音嘶哑。
几根稻草从他脑袋上所有的洞钻进去,眼耳口鼻都满满填充,窸窸窣窣,往体里钻。
“守规矩,该罚。”
要……救我……
他呼救,但叫出声,紧接,他感觉到自己肚被剖,对动作和菜市场到的杀鸡没什么区别,没有流血,五脏六腑被一股脑掏出来,空下去的腹腔内填充进大堆稻草。
室内安静下来。
两只稻草人安安静静躺床上,盖上被。
必须早睡早起,否则,红河村会欢迎他们的。
离十一点还差些时间,沈娜掏出手机来,她先搜了一下红河村的新闻,发多和冥婚有关,甚至形成了冥婚文化后,反感皱眉。紧接,她仔细翻白天拍下的红河照片,一张张放大细找,试图找到线索。
无论怎么,这些照片里的红河……都很像血浆池,腥红、黏稠,但站河边却又闻到血腥味,上去格外诡异。
说它是传说中地狱里的血池也为过,里面如果丢几个骷髅进去,毫无违和感。
先是一张张完河流的照片,再是他们的单人照、合照。
合照,沈娜下意识做比对。
一、二、三……一共十三个人,都照片里,知道是是为恐怖任务中,大家的表情都有点僵硬。
十三个人,知道能剩下多少。
过,管怎样,她一定要活下去。到这儿,她的目光变坚毅。
怀这样的感叹,沈娜放下手机去洗漱。温热的水洒上,她却总觉有些对劲。
等等!
照片上有十三个人……
他们总共就只有十三个人,是谁替他们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