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又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凡是对的意见他还是听得进去的。汪远说得没错,这年头,工匠们制作东西都有各自的习惯,根本没有统一的尺寸。
朱由榔略微一思索,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不过你既然想到了尺寸不一,那么将尺寸全部统一不就行了,就拿你制造的这支鸟铳来说,所有部件都按照它的尺寸来制造,不就行了吗?至于你担心鸟铳的质量问题,每个完成的零件必须由专人检验合格,并且刻上检验之人的名字就行了。若是出了问题,也有据可察。”
汪远听完,顿时明白过来,暗道自己真是太笨了,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一拍脑袋,当即保证道:“还是殿下英明,卑职真是服了。殿下的一番话令卑职如醍醐灌顶,按照殿下的方法,卑职保证能完成任务。”
朱由榔见汪远信心十足,呵呵笑道:“有信心就好,但是一定把控好质量,每一支鸟铳都关系到一个士兵的性命,马虎不得!”
汪远神情严肃道:“殿下放心,卑职一定严格把控!”
朱由榔转身问刘毅道:“如今王府护卫中有多少火铳手?”
刘毅禀报道:“因为鸟铳数量有限,所以只有二十名火铳手。”
鸟铳数量的问题,朱由榔心知肚明,但是二十名还是太少了,道:“先从护卫中选出五百人,鸟铳少的话就先用木棍代替练习,一定要让他们能够熟练快速使用鸟铳!”
刘毅心有忧虑,担心道:“殿下,五百人是不是有些太多了?战场上,火器威力确实不俗,但是一般只能施放两三回,敌人就能近前。若是对方有骑兵的话,也许仅仅能施放一两次,到时火铳手中鸟铳只能当烧火棍用了,战斗力必定大大降低。”
刘毅在战场上见过太多次这样的场景,火铳手被敌人气势所慑,在敌人百步之外就慌乱开枪,结果半点儿用都没有。待敌人冲到近前,惊慌失措之下,溃战而逃。如今王府护卫不过千人,若是一半兵力都用鸟铳,他担心以后真上了战场会有闪失。
火器的威力不容置疑,但是刘毅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未来战场上,少不了短兵相接,火铳手只是在一旁看着,也太浪费兵力了。
朱由榔看了眼一旁的鸟铳,若有所思,想到从电视剧上看到拼刺刀的场景,计上心来。眼前的鸟铳大概一米五,再加上短刃的话,基本上能和长矛差不了太多。关键时刻,火铳手也能够与敌近战,不够考虑到敌人穿有甲胄,短刃一定要锋利才行,不然穿透不了敌人甲胄,那就歇菜了。
朱由榔拿过鸟铳,道:“汪远,本王问你,若是本王想要在铳口上安装一柄短刃,但是又不影响放铳,而且还要结实,不能轻易掉下来,你可有办法?”
汪远听到朱由榔这天马行空的想法又是一愣,在鸟铳上安装短刃这种想法也只有朱由榔能想到吧!
汪远不是天才,朱由榔随便一个想法他就能马上能做出来。
他一时也想不到好办法,紧皱眉头,为难道:“殿下,卑职暂时想不出办法,但是只要给卑职时间,卑职一定想办法完成殿下的要求。”
朱由榔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从电视上看过的刺刀是怎样安在步枪上的画面,与其汪远跟没头苍蝇瞎琢磨,不如他指个大概方向,省得他走弯路,浪费时间,道:“回头,本王画张草图给你,你到时看一下,是否能从中得到启发。”
汪远哪有拒绝的权利,道:“卑职遵命!”
刘毅犹豫片刻,道:“殿下,即使在鸟铳上安装好短刃,又该怎么用?”
刘毅倒是想到了朱由榔这样做的深意,朱由榔应该是想要火铳手拿安了短刃的鸟铳当长矛使用,但是鸟铳毕竟不是长矛,挥舞起来极为不方便。
听到刘毅的发问,朱由榔来到一处空地,让刘毅他们散开,他双手握住鸟铳,仔细回忆拼刺刀的场景。
朱由榔吩咐道:“刘毅你拿把刀,和本王对练一番。”
刘毅一听朱由榔要和他对练,立刻慌了神,这要是伤了朱由榔,那他可是万死难赎罪过,赶紧道:“王爷千金之躯,卑职怎敢和王爷动刀!”
朱由榔见刘毅这么紧张,道:“好了,你不用如此紧张,本王又不是与你动真格的。本王只是想示范一下近战时该怎么使用鸟铳。”
刘毅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命人拿来一把平时演习时用的木制大刀。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伤到朱由榔了。
两人面对面准备好以后,朱由榔一声大喝,道:“本王来了!”
只见朱由榔双手持鸟铳,左脚往前这么一踏,然后屈膝迅速的端起鸟铳,猛地朝刘毅胸膛刺去。
朱由榔动作全部被刘毅看在眼里,虽然朱由榔在梧州的日子没少锻炼身体,但是和刘毅比起来,显然还差了不少。
刘毅唯恐伤了朱由榔,不敢反击,只得拿起木制大刀挡在身前。鸟铳的铳口正好刺在刀背上,刘毅被猛地这么一撞,不由后退了一步。
刘毅微微皱了皱眉头,倒不是朱由榔的动作伤到了他,他胸口只是稍稍有些痛感,而是朱由榔刚刚这一个迅疾的突刺,的确有股子气势。
刘毅还注意到朱由榔握鸟铳的方法和长矛握法也有不同。一手握住鸟铳护木,一手握木托前段弯曲部,鸟铳半斜着面向他,从斜上方到斜下方,正好护住了朱由榔的颈、胸、腹要害,朱由榔这么一甩就可以进行突刺。
朱由榔见刘毅挡住了他这一刺,也没有露出失望之色,毕竟刘毅武艺非凡,哪能这么轻易被他刺中。
朱由榔喝道:“继续!”
接下来,朱由榔或左右突刺,或者向上撩,刘毅仔细观察朱由榔的每一个动作,动作不多,十分简单,但的确实用。
朱由榔只刺了一会儿,体力便有些不济,毕竟鸟铳这玩意儿不轻,朱由榔收住动作,将鸟铳的肩托垂下放在了地上。
朱由榔稍稍平复了一番,才问刘毅道:“你觉得怎么样?在战场上能用得到吗?”
朱由榔毕竟没有上过战场,刚才耍的一套动作,也只是模仿电视上的动作,心中也有些没底,还是得问问专业人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