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仁和陈求仁如坠雾中,完全不明白李良弼这是在卖什么关子。
李良弼直言道:“你们的店铺都关门了,那你们作坊里的雇工,他们现在生活怎么样?”
陈求仁回道:“这个小人也没过问,不过我想应该会挺惨的吧!他们之前在我作坊挣得钱也就勉强能够糊口。现在我的作坊又不生产胰子,我估计应该是饥一顿饱一顿吧!”
吴仁也附和道:“不错,他们这些人都是制胰子的老手,干其他的也不会,如今人们到处都用香皂、肥皂,他们最多去做些苦力活儿。”
李良弼笑着说道:“那是谁造成他们生活困顿不堪?你们认为他们现在最痛恨谁?”
两人眼前一亮,异口同声道:“永明王!”
李良弼收起笑脸,道:“没错,本官要你们做的就是鼓动这些人拖家带口,到永明王的作坊闹事,你们认为一向心善的永明王会怎么做?这群人,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只要他们拖上几日,圣旨就到了,到时大局已定。”
两人心道,还别说,知府大人的方法真是不错。
不过,吴仁还有些犹豫,道:“大人,万一永明王动用武力驱逐他们呢?”
李良弼肯定道:“本官详细了解过永明王的所作所为,永明王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你们放心大胆去做吧!事成之后,本府以后就是你们的靠山!”
两人听到李良弼后面的话,内心狂喜,有了知府当靠山,他们再得到香皂、肥皂配方,那还不是如虎添翼,当即道:“谢大人,小人定当不辱使命!”
李良弼颔首道:“记住,人越多越好!到时本官会告诉你们什么时候行动!”
“是!”
两人告退离开后,李良弼神情阴冷道:“人都找好了吗?”
这时,帷帐后走出一人,站在暗处,看不清他的面目,禀报道:“大人,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李良弼看了眼已经走到街道上的吴仁、陈求仁,道:“事情完成后,把他们两个也处理掉!”
“遵命!”
街道上吴仁与陈求仁两人正兴奋着商量着该怎么实施计划,想象着有了知府大人当靠山后,他们未来的美好生活,丝毫不知道他们在某人眼里已经是死人了。
吴仁兴奋道:“陈兄,你说咱们该怎么做?”
陈求仁也精明着呢,道:“到时候这么多人去作坊闹事,永明王肯定能察觉背后有人捣鬼,为了防止永明王查到咱们身上,咱们不能自己出面,而且那些雇工不能光是咱们的人,梧州其他胰子商人的雇工都得有。”
吴仁竖闻言起大拇指,道:“陈兄高明!”
吴仁想了想又道:“陈兄,你说咱们要不要把其他人也拉过来?”
陈求仁小眼一瞪,道:“你以为咱们在和谁作对?人多口杂,要是有人将消息泄露出去,你我还能活命吗?”
“是、是,陈兄教训的是。”吴仁慌不迭代点头道,他本意是想多找些人分担风险,却忽略了人多口杂。
陈求仁觉得有必要叮嘱吴仁一声,道:“知府大人只召见了你我二人,就是不想让旁人知道。这件事办成了,你我两人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要是办砸了,你我就准备承受知府的雷霆之怒吧!”
吴仁也知晓利害,不敢含糊,道:“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好,你我各找自己的心腹,人不要多,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就行,让他们去撺掇那些穷哈哈,尽快搞定。这香皂、肥皂的配方咱们梧州自己人掌握就好了,多一个人知道,日后赚的钱就少一分。”陈求仁一口气说道。
吴仁点点头道:“我省得。”
之后两人道了声别,分头去找各自的心腹。
吴仁当然有他的心腹,不过他的作坊和店铺关门歇业后,他差不多已经一个月没联系过了,关系有些生疏了。
吴仁走到集市,最终想了想,还是决定买五斤猪肉以及一斗米。
他带着买来的猪肉和米,来到梧州城西。这里到处是破砖烂瓦盖起的房子,狭窄的小巷黯淡无光,地上污水横流,垃圾随处可见。
吴仁何时来过这等肮脏的地方,一股臭不可闻的气味钻入他鼻中。
“呕、呕……”
吴仁一把捂住口鼻,快步向前,总算来到了一间相对比较干净的房屋前。
吴仁手里拎的肉和米在这里太过显眼,周围不少人盯着他,一个个蓬头垢面,双眼冒着绿光,肚子正咕咕叫。
“滚!”吴仁突然大大声呵斥道,“他妈的!信不信老子找人把你们全都逮进大牢里。”
吴仁一看就是有钱人,这年头有钱就有势,他们一帮底层老百姓哪里惹得起,听到吴仁威胁的话,缩了缩头,恋恋不舍移开了目光。
“咚咚!”吴仁撇过头没再管他们,朝破旧的门板上敲了敲。
“谁啊?”屋内传来不满声。
房门打开,漏出一个满脸胡子茬,顺眼朦胧的壮汉,此人正是吴仁的心腹王老五。
王老五揉了揉眼,正要发火,但看到来人是吴仁,惊呼道:“老板!你怎么来了?”
吴仁笑咪咪道:“怎么?不欢迎我?”
“不、不、不,”王老五语无伦次道:“老板能来我这破屋,简直是令小人蓬荜生辉,您快进屋坐!”
吴仁拎着肉和米进屋后,将其放到桌子上,道:“这是给你的!”
王老五震惊于吴仁的到来,完全没注意到吴仁手里拎着东西。他正忙着给吴仁擦凳子,听到吴仁的话,茫然的抬头望着吴仁,不知道什么给他?
忽然,王老五注意到桌子上多了些什么,猛的一扭头,他仔细一看,这不是米和肉吗?
王老五不禁咽了口口水,自从吴仁关了作坊、店铺,他都已经一个月没见过荤腥了。
王老五说心里不怨吴仁那是假话,怎么说,他王老五跟着他吴仁鞍前马后也有三年了。
可是,作坊停工后,吴仁连一次都没搭理过他,好像忘记了他的存在。
王老五突然间没了活计,没了收入,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现在他和家人都改成一日一餐了,勉强度日。
他望着吴仁拿来的肉和米,哽咽道:“老板……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