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是如此漫长,张登忙活了一夜,意外发现马公子就是当年在楚州逃掉的铁笛仙马麟,大汉是逃走军户摩云金翅欧鹏,洛瑶宓招供飘香蜡烛是段煨替蔡王送到蘅芳院。沈偕承认他是少林十八家之一的绵掌传人,岑茹却是当年陪伴王巩共赴宾州的宇文柔奴的徒弟,张登的心里开始犯疑,王厚到樊楼不是没有准备,怎会如此轻易中招。
天已经慢慢泛白,雄鸡高叫,太监李彦前来传信,皇上身体不佳,今日不用上朝,着杨介火速进宫诊断;到中午,枢密院传来虎符军令,调杨志、王召、王善、穆横等十二人去应奉局担任制使,当日报到;下午,王奇赶来报信,说接到金牌,明咫禅师和王术已经启程赶回狄道,协助童贯处理武胜军。
傍晚时分,杨戬满面笑容地跑来刑部,徐铸张登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内务府大总管何曾给人笑脸,又降尊屈贵亲临。杨戬有点为难地说:“皇上的病是因为半年来蔡王、申王离去,抑郁成疾,杨医生的药还是很起作用的。下午身体好了点,想找人说说话,不知怎的,想到了蘅芳院的洛瑶宓姑娘,咱家只好跑一趟,不想听说在昨夜被押入刑部,咱家只好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张登急忙拿出卷宗说:“洛瑶宓牵扯到王厚遇刺一案,请总管大人过目。”
杨戬一目十行,匆匆扫过后说:“依咱家看这一切都是鲍鹏匪性不改做了此案,洛瑶宓拘捕实在不该,那香烛咱家倒是知道,这贡品各家王府都用,没听说过出事,会不会有人另外掉包,再说段煨说蔡王所赠,其中恐怕有假。两位大人,你们看这样如何,皇上等得急,咱家做个保,把洛姑娘先带走,要是刑部需要问话,随喊随到。”
徐铸、张登能坐到这个位置那还不懂,香烛问题被杨戬解释后,其他关于洛瑶宓的怀疑都没有证据,按律法拘捕可以用钱作保。张登看了一天故事早就心里有数,立刻吩咐押司写好文书;徐铸代杨戬画了押,放出洛瑶宓。七日后,王厚不治身亡,圣旨下:王厚赠宁远军节度使,谥曰庄敏;鲍鹏取消官身,抄家,案件着刑部继续详查。次月,任谅以丁忧请求致仕,恩准。
宋代陆运﹑水运各项物资大都编组为“纲”。如运马者称“马纲”﹐运米的称“米饷纲”﹐马以五十匹为一纲﹐米以一万石为一纲。朱勔自管领应奉局后,大大加快了在东南江浙一带搜罗奇花异木嶙峋美石的速度。花石到手后,多经水路运河,千里迢迢,运往京城汴京,十船一组,称作一“纲”,派制使押送。
这一批杨志、李进义、林冲、王召、王善、花荣、朱颌、张清、穆横、孙立、杨雄、甄雷十二人为制使,前往太湖等处,押人夫搬运花石。杨志、林冲、王召、王善、穆横、孙立、甄雷七人各自交付了手中的差事,到京师应奉局领了文字,承诺所押花石纲出事,愿受处罚。才知道其他六人在润州通吴驿汇合,然后一起前往杭州。
京师应奉局在汴梁的运河边,门迎黄道,路接青龙;朱甍碧瓦,画栋雕梁;四时有不谢奇花,门口有禁军站岗。众人刚一出来,只见路南边十来个干办、虞候、伴当、养娘人等,簇着一乘轿子,轿子里面,淡妆素雅的一个妙龄女子,那女子要看路边的风景,没有用竹帘遮住;甄雷看后不由微微一怔:“她回京师了?”甄雷身长八尺,貌如潘安,人称小子都。
正在甄雷身后的病尉迟孙立能明显感到甄雷情绪的变化,正要询问,却听得王召说:“那是赵丞相的媳妇,前礼部员外郎李格非的女儿李清照,一代才女,文采气度尤胜男儿。”王召一直在刑部,到处打探诸色人等消息,最熟悉这些典故人情。杨志看大家情绪不错,就提议说:“诸位,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京师,今日不如同去畅饮一番,不醉不归,如何?”
“甚好,我们一起聚聚。”孙立平日里和杨志最近,立即应声。王召、甄雷、穆横在京中本就单身,一起允诺。林冲虽牵挂家小,也不愿扫兴,吩咐随从回去通告,也一起跟来;只有王善牵挂王厚的病情,但听杨志说吃完饭也要过去,就相携前往。没遮拦穆横和小子都甄雷两人引着大家来到河边一座古家酒楼,楼上锦旆飘扬,楼下杨柳杏树,楼里弹唱声转,一竿酒字随风飘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