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杨志击杀夺鱼肠剑的刺客后,随刑部侍郎张登和蔡京女婿房拓去杭州办理武松杀蔡鋆一案,案子本身不复杂,张登查明案宗后将武松斩首。杨志却正好在杭州遇到徐铸,切磋三十余招不分胜负,因此回京后备受蔡京重视,与史文恭、生铁佛并称相府三奇,为蔡府摆平了不少江湖纷争;义丐何六虽是一个乞讨之人,但是铮铮铁汉,看不惯故而有刚才那番话。
顾大嫂急忙让解珍找人来收拾后院,稍后将五人兵器物件送回去,一面招呼杨志说:“杨提辖和大伯一起来,真是让我这赌档生辉,不知道是否要下场赌一把?”杨志笑笑摇头,孙立说最好单独給一小间,孙新急忙领到自己喝茶的雅室,端上茶后关上门正准备出去,杨志喊住了他。
杨志对孙氏兄弟说:“孙贤弟,昨夜宫中出了大事,放在景德殿中一颗天竺进献的夜明珠失窃,现在各部都已派出人手搜寻。我怕孙新不知缘由,万一收了做抵押,查到可是大罪,所以赶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孙新,官府最近可能搜查这一带,有什么违禁品早一点收起来,免得出了意外。”
孙立沉吟道:“哥哥,照你这么说,你们已经锁定了可疑人物,他和孙新可能是认识的。”
杨志应道:“是有这种可能,张登大人亲自去现场勘查后,回到刑部就安排人寻找一个叫时迁的人。据说这时迁是神偷兰成的徒弟,当年因为志向不同被兰成赶出师门,这些年一直活动在高唐、蓟州一带,不过上个月有衙役在京师见过他,出入在杀猪巷这一带。”
孙新一听就苦着脸说:“杨志哥哥是说得委婉,其实你们官府恐怕已经知道,时迁是与乐和舅一路过来的,现在人就在我们隔壁的房子里休息。”乐和是孙立夫人乐大娘子的亲弟弟,孙立闻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急躁地说:“你们真是会惹事,这么个人物也交,现在摊上了,你说如何是好?”
杨志劝解说:“贤弟莫急,乐和想必不知道时迁的来历,只是当个杂耍的伴而已。张侍郎心如明镜,不会乱来的,有我们在此,不妨先找他们问问?或许是其他原因,也未可知。”
孙新赞同说:“杨志哥哥说的是,刑部在找时迁,并没有说夜明珠是他偷的;哥哥你想,我们从琼州跟随父亲北来,若是没有乐家,早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了,所以父母才许下你和嫂子这门亲事。你看这样可好,我过去和时迁、乐和说,若是时迁愿意,让杨志哥哥带他去刑部问话,若是他不愿意,我就叫他立马滚人,省得日后操心。”
孙立一时没了主张,杨志点点头就催孙新快去,没多时孙新带回来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浓眉亮眼,身体健硕,衣服收拾得极利落,走路时脚步极轻。来人正是时迁,见过杨志孙立说:“小人这次来京是受人之托来打听金枪班教头金枪手徐宁的赛唐猊,那是付护甲雁翎圈金甲,据说披在身上又轻又稳,刀剑箭矢急不能透,胜过西夏的青软甲,有人愿出两万贯买,只是一直找不到递话的人。”
杨志孙立在禁军中早听说过此甲,知道时迁不会乱编这样一个来京的理由,至于两万贯是跟徐宁买还是向时迁买就不得而知了。杨志就问道:“你跟乐和是怎么认识的?昨夜皇宫失窃夜明珠,可是你所为?”
时迁告饶道:“两位大哥莫要乱言,此事小人怎么担当得起,若是大哥不信,小人愿意去刑部走一遭说清楚。至于乐和,是到开封以后认识的,因为交谈投缘,走得近了些,其他并无事情。”杨志又问了一些细节,才带时迁去了刑部;到了刑部后,张登让杨志先回去,自己单独询问时迁;到了半夜,时迁回到杀猪巷,孙立等人心才放了下来,次日时迁便向顾大嫂请求介绍一个工作,想留在赌档做一个看门的。
孙新夫妇吓了一跳,神偷兰成的徒弟在自己这里看门,以后还有人敢上门吗?碍着乐和的面子又不好明面上拒绝;正发愁,顾大嫂猛想起朱武,急忙让孙新去请教,谁知朱武听了后哈哈大笑,对孙新说:“孙掌柜,你就将时迁领到我们这里,昨日皇甫老哥已经将这家旅店买下,正缺个看门的。只是告诉他我这里是自家人来往的地方,不在乎他是什么出身,若是犯事,军法严惩不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