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崽子们喵喵叫着, 接往秋洛身上爬,太的爬不动,就蹭着他的脚背打滚。
“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我可是公猫, 哦不,我是男人!”
秋洛无奈极了,拎, 抱,肩膀上还挂。
猫猫淹没,不知所措.jpg
“都是你在外面贴的那些寻猫启事,贴满城都是,这下好了, 每天都有人上门送黑猫, 要说是林家走丢的,还要找猫的报酬呢。”
秋洛说着, 弯腰驱赶脚边的猫咪, 可他身上仿佛有同类吸的气味似的,猫崽们赶都赶不走, 他走步,跟步, 前仆后继围着他打转要抱抱。
林尽染缓缓舒展眉宇,视线掠过活蹦乱跳的崽子们,慢悠悠轻声:
“你以为我在想什么?我是以为是原来那猫的,又没说是你下的崽。”
秋洛:“……”
他正想着说点什么挽回下岌岌可危的面子, 突然双眼眯, 凑到男人面前:
“你不是说除了我之外,什么都不见吗?难道你眼睛好了?能见这些猫了?”
林尽染心里咯噔,但他心理素质极其过硬, 镇定自若地道:“我是见猫叫,模模糊糊个大概轮廓而。”
秋洛失望地“哦”了声,但又很快打起精神,摸摸男人的头顶安慰他,:“没关系,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好了。”
林尽染攥紧他的手腕,心中微,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在那之前,你可要寸步不离守着我。”
“放心吧。”秋洛眉头点点皱起,“你身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鞋子也不穿。”
林尽染扶着他的手在床边坐下,眼神微微闪烁,低沉沉道:“我刚才醒来,你不在,我急着找你,抱歉,是我反应太过度了……”
秋洛怔,心中有种滚水溅到的刺痛,不剧烈,但闷闷的难受,他默默握住林尽染的手,点点擦去他掌心的潮意。
注意到他的脚还光着,秋洛转身去找鞋子,刚起身,手臂忽然用力拽住,力道大令人吃惊。
“怎么了?我给你找鞋子穿。”秋洛诧异回头,林尽染仿佛也自己下意识的反应惊到,立刻松开了手,垂着眼言不发。
秋洛找来了棉拖鞋和新衣服,替他换掉那身汗湿的、皱巴巴的睡衣。
林尽染配合他的动作没有做声,秋洛着他常年少见阳光的脸色,在心里暗暗叹口气。
林尽染还在害怕,表面上着沉稳冷静切正常,神经却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害怕抛弃,扔回黑暗里,害怕孤独人,就连睡在自己身旁时,都没有安感。
心中明明有太多的恐惧,却从不说出口,无处排解。
秋洛怀里抱着窝猫咪,挨个撸过毛脑袋,出神地想,心病还须心药医。
※※※
从那天起,秋洛发现林尽染有意识或无意识的,要呆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最好伸手就能捞到,至少也要在视线范围内。
但凡几钟不见人,林尽染就变明显焦躁,神经紧绷,倘若正好有个倒霉蛋在汇报工作,不是他挑刺就是阴沉沉着,直叫下属们有苦说不出。
书房的窗帘像往常那样挡住了阳光,风吹起条窄窄的缝隙。
漏进来的线日光蔓过木地板,在即将抵达书桌边缘时,就延伸到了极限。
那张暗红实木书桌,连带坐在桌后的林尽染,长年累月的沉浸在晦暗的屋子里,桌上台灯将他的影子孤零零映在墙壁上,时不时伴随着他的手臂晃动下。
因为个亏损的项目,项目经理经林尽染冷着脸、毫不客气地“教育”了半时了。
他不耐烦地着属下的报告,频繁向书房门口投去视线。
经理不明所以地跟着回头,又战战兢兢地:“林总,是在等什么人?”
林尽染的手指快速摸索着手杖龙头,皱眉道:“你说你的。”
秋洛说去溜猫,说好很快就回,经十钟了,怎么还没回……
林尽染也觉自己太过反应过度,不断告诉自己切都过去了,总不可能还把阿秋当做黑猫,时时抱在怀里。
可是心底那股不安总是挥之不去。
林尽染无意识地抓了抓椅子扶手,属下的汇报根本不进去,思绪纷乱。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去找人的时候,书房的窗帘刷的下打开,明媚的阳光争先恐后冲进来,塞满了房间,林尽染不不眯起眼,用手挡住,以抵御光线突兀的刺激。
“林尽染!”
是秋洛喊他的声音。
林尽染立刻起身,窗台突然冒出颗毛茸茸的猫猫头,他脸色微变,心里倏然沉,该不又变成猫了吧?
还没等他来到窗台边,第二颗猫头紧跟着冒出来,然后的第三颗,第四颗……
窗台活像长了猫,黑不溜秋的,下长了五,前爪费力扒住窗台边缘,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喵喵叫。
林尽染拄着手杖,三步并作步来到窗台跟前,这里是二楼,窗台外是装饰性阳台,楼下是精心设计过的花园,种满了蔷薇和玫瑰,还有座假山鱼池。
“林尽染,这里!我在下面!”
秋洛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他正踩着架□□,贴着墙壁往上攀,伸着脖子仰头吟吟他。
林尽染见他便松口气,紧绷的神经也自然而然放松下来。
“你在那里干嘛?心掉下去。”
秋洛吭哧吭哧攀上阳台,右手伸到男人面前,竟然递来支新鲜的玫瑰,花瓣还带着晶莹的露水,红艳欲滴。
他琥珀色的双眼熠熠生辉,容比天空的太阳还要明朗:“我来见我的朱丽叶。”
林尽染呆了呆,他平日里面对董事那帮老狐狸,还有家里如狼似虎的亲戚,从来都有他说对方哑口无言的份,这他嘴张了又合,脑子仿佛卡了壳,竟遍寻不到个词,来形容眼下的心情。
他缓缓接过那支热烈怒放的玫瑰,明明不过最普通俗物,他却觉胸腔灼热,心都要开似的。
良久,他轻轻,眼尾弯起柔和的弧度:“我很好奇,有什么人是你哄不到的?”
天生点满了甜言蜜语技能的秋洛,本正经道:“谁我都哄不到,除了你。”
林尽染扬眉:“哦?”
秋洛贼兮兮地:“因为除了你我谁也不哄。”
林尽染对方直白的糖衣炮弹轰节节败退,根本招架不住,他虚虚握拳轻咳声:“好了,快下去,上面危险。”
在他身后,还等着训话的部门经理,此刻然完陷入呆滞状况,这个温柔细语的林总是谁?他不认识!
“等等。”秋洛指了指书房里的书桌,“外面太阳这么好,你把桌子挪过来坐嘛,别老窝在里头,心长霉。那位先生,麻烦帮忙挪挪桌子。我还要带着这些崽子散步呢。”
靠近窗台的地方实在太亮了,林尽染本能些抗拒阳光,但秋洛的要求他从不舍的拒绝,转念想,在窗边不是正好可以见下面散步的秋洛吗?
经理个激灵回过神,动林总的书房布置?谁敢这么大胆?
下刻,他却见林尽染按下了桌上的按铃,几个佣人立刻进来,二话不说把书桌和椅子挪到了窗边。
他本人靠着窗边坐下,单手支着脸颊,淡淡吩咐:“继续说下个项目。”
经理咽了咽口水,偷偷瞄了林总眼,却见对方目光时不时落在楼下花园里,方才爬墙的青年,此刻正带着五黑猫,在花园里散步。
秋洛穿着身淡黄色的运动套装,清爽明朗的色泽同和煦的阳光如出辙。黑猫崽子们亦步亦趋爬在他脚边,排成溜,尾巴似的跟着,活像鸭妈妈带着群觅食的崽。
那种焦躁不安的心情不知不觉抚平了,剩下恬静和安宁,林尽染瞧着青年的身影,唇边不由自主泛着浅淡的意。
经理在心里暗骂,他怎么就不知道这个时候来呢?
※※※
连好几天,秋洛仔细留心着林尽染的状况,发现对方似乎有在心理医生的迹象,但没有同自己说,不过好在他焦躁的次数越来越少,情况正在好转,便暗地里松了口气。
倒是家里的黑猫越来越多,陈秘书赶紧叫人把寻猫启事撤回来了。
直到天,秋洛发现书房里多了金色的笼子,外面用黑布蒙着,足有人高,钻个人进去绰绰有余。
秋洛吃了惊,林尽染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焦虑症恶了?
他猛然想起这部穿书文的剧情,最后的结局就是作为反派的林尽染,对男主秋二少求而不,在各种刺激下越来越疯狂,最后心理扭曲黑,将男主囚禁起来关在金笼子里,当他的金丝雀!
秋洛心中猛地沉,怎么这样?
穿书者都打魂飞魄散了,难道剧情还往老路上拐不成?
林尽染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和自己起行走在阳光下,有个温暖幸福健康的家庭。
他该怎么拯救他?
就在秋洛站在笼子前焦灼沉思时,林尽染推开房门,拄着手杖走进屋内。
秋洛回头,正好见他手里握着把锁和钥匙,几根细细的锁链悠悠晃荡。
“林尽染……”秋洛眉宇忧愁,叹了口气,“这笼子是你叫人打的?”
林尽染点点头:“原来你在这里,我正找你呢。你这笼子如何?我命人打造的很结实,不弄坏的,足够生活很久。”
秋洛心情沉痛地望着他,良久,把心横,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在林尽染拿着锁链即将开口时,伸手打断了他。
“我知道了!”
林尽染愣:“你知道什么?”
秋洛把夺过他手里的锁,拔掉钥匙,随手丢出了窗外,带着沉重却坚定的脚步,势要医治好对付心病的决心,以及大无畏的勇气,毅然决然走进了金笼子。
咔嚓声,关门,上锁。
围着他打转的猫咪们,也纷纷跟了进去,在笼子里好奇地打滚。
林尽染脸震惊地望着他:“你干什么?”
秋洛气定神闲地站在笼子里,隔着栅栏跟他对视:“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直跟你在起,永远不丢下你的,暂时呆在里面,也没关系。”
林尽染张大了嘴,浑身震,几乎无法言语,半晌,他叹息声:“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为什么这么想?”
秋洛后知后觉眨眨眼:“啊?”
林尽染抿了抿嘴,无可奈何拿他没辙的样子:“家里的猫实在太多,满地乱跑,这笼子是给这些猫的……你跑进去做什么?”
秋洛:“……”
林尽染接着道:“那钥匙有把。”你还把它丢了……
秋洛脸上阵红阵白,双手抓着笼子,可怜巴巴哀嚎:“快放我出去!!!”
林尽染言难尽地着他,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憋不住,出了声。
秋洛瞬间炸毛:“不许!”
林尽染眼含意:“谁让你调皮。”
或许他该告诉秋洛,自己早走出恐惧与阴霾,有他在身边的每天,生活都是鲜花与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