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厨师端着蛋糕离去,宋来平再次举起了酒杯,饱含真情地说:“这第二杯呢,我要敬我的母亲,世上最伟大的母亲。”
“来平,你这不是说大话吗?”宋母连连摇头,说,“我伟大什么?说出来让人家笑话。”
“人们常说,儿的生日,娘的苦日。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哪一天,五十多年前的今天,她老人家将我从垃圾堆里捡回了家,我就把这一天当成了我的生日。来,妈,儿子实心实意地敬您一杯,感谢您的抚养之恩。”宋来平的眼圈儿渐渐地潮湿起来,说。
于是,在众人的掌声中,宋来平眼含热泪,一饮而尽。
“这孩子。”宋母泪光闪烁地说。
“大妈,您该高兴才是,来平没忘您的大恩大德啊。”赵立昆说。
“是啊,来平没忘。来,大家吃菜。”宋母擦把泪,说。
众人举筷夹菜,鲁院长站起来,说:“宋总,我代表福利院的全体老人和孩子敬你一杯。”
“不敢当,我只是做了我愿意做的事情。”宋来平喝了杯中酒,谦虚道。
“宋总,我代表福利华,敬你一杯。”邢主任走到宋来平的跟前,说。
“好,干!”宋来平爽快地喝干了酒。
这个时候,厨师走过来,小声对宋来平说:“宋总,蛋糕已经切好了。”
“走,放鸟去。”宋来平精神焕发,向大家招呼说。
众人听罢,纷纷离座,来到院子里。宋来平搀扶着养母在一只椅子上坐下来。
这时的天气正好,万里无云,圆圆的月亮挂在遥远的天际,俯瞰着人间的一切。人们团聚在鸟笼旁,等待着激动人心的放飞时刻。
“宋总,开始吧?”章向河问。
“好,放生。”宋来平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兴致勃勃地说。
胡宗贵和章向河分别打开两只鸟笼,众鸟展翅高飞,渐渐地消失地人们的视线里。
“好!”鲁院长说着,带头鼓起掌来。
“宋总的菩萨心肠我算领教了。”邢主任感慨良多地说。
“难得,难得啊。”赵立昆感叹道。
“这些放飞的鸟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啊。”宋来平意犹未尽地看着天空,说,“走,回去继续吃饭,喝酒。”
这场别开生面的生日宴会一直进行到晚上十点多,大家喝得都很尽兴。但是,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喝干了最后一杯酒,人们就起身告辞了。宋来平将大家送到别墅门口,一一话别。
“宋总,你就别送了,又没有外人。”鲁院长在院门口站住,说。
“是啊,快回去吧。”邢主任说。
“好,走好。”宋来平双手抱拳,说。
“大妈,来平让您住下,您就是不愿意住,来平今晚喝了不少酒,我送您老人家回去吧。”赵立昆搀扶着宋母,说。
“立昆,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啊。”宋母说。
“不麻烦,走吧,上我的车。”赵立昆说。
见养母有些犹豫,宋来平连忙说:“妈,就让立昆送您吧,我真喝多了,要不您还是住下吧。”
“我说不住就不住,金窝银窝不如我那土窝,我得走啊。”宋母坚持道。
“好,立昆,你就跑一趟吧。”宋来平说。
赵立昆和宋来平将宋母扶上车去,鲁院长与邢主任也上了车,大家互道珍重后就走了。
但是,章向河没走,马大刚将天捅了一个大窟窿,宋来平必须要补,究竟怎么补,他还得听宋来平的具体吩咐。
第五节 救命稻草
无论如何,钱娟也不相信马大刚已经死了,尽管她知道,她这是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现在,坐卧不宁的钱娟再次拿起了茶几上的电话,打通了马大刚的手机。但是,里面依然传来了自动提示音:对不起,对方手机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钱娟失望极了,泪水又一次涌出眼眶。她放下电话,走到窗前,从窗帘后拿起她与马大刚的合影,轻声说道:“马哥,我可怎么办啊?”
是的,钱娟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她举目无亲,走投无路,只能以泪洗面了。这个时候的钱娟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越后悔就越感到末日的来临。电视机一直开着,这是她唯一的伙伴。实际上,她一个电视节目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里都是马大刚的影子。
钱娟到卫生间洗了脸上的泪水,然后在电视机前坐下来,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据警方透露,长期为害一方的一个具有黑社会性质的流氓恶势力团伙今日被端掉,团伙头目马大刚开枪拒捕,被当场击毙。
马大刚果然死了!钱娟一阵战栗,关上电视,扑到沙发里,痛哭失声了。钱娟的肚子里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她与马大刚的儿子。她知道,马大刚是个十恶不赦的亡命徒,他伤害了无数无辜者的生命,如果不是马大刚对她恩爱有加,她也会对他恨之入骨。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恶贯满盈的马大刚在钱娟却显现出柔情的一面,让她感到了温暖。
钱娟,你一定要把咱们的儿子生下来,把他养大。这是马大刚死前对钱娟最后的嘱托,那么,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她能生下这个孩子吗?那么,马大刚死了,谁又能拯救自己?
马大刚给钱娟留下了一个手机号码,并让她在他死后找这个人。钱娟从口袋中掏出记着宋来平手机电话号码的纸片,走到电话机前,打了几个号码后却又迟疑地放下了。
这是个什么人?他可靠吗?他会帮助自己吗?他现在在哪里?
钱娟这样问着自己。当然,钱娟不会知道这个人刚刚过完了生日,由山区别墅来到了市里,又刚刚路过她的门口。
“宋总,咱们去洗个澡吧,您说怎么样?”章向河一边驾车,一边说。
“好啊,我是喝得有点多了,泡一泡,醒醒酒。”宋来平打了个不声不响的酒嗝,说。
“宋总,您今晚很高兴是吗?”章向河说。
“是啊,我是很高兴,我没有理由不高兴啊。”宋来平揉搓着红润的脸蛋,说,“你不觉得今天每个来的人都很高兴吗?”
“是的,宋总,大家都很尽兴。您说去哪里洗个澡啊?我听别人说,有家洗浴中心刚刚开业,咱们去那里体验一下如何?”章向河说。
“噢?是吗?不过,还是去我们公司自己的地方吧。”宋来平说。
“是。”章向河若有所思地说,“宋总,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可是,一直没有机会问,或者说,不敢问。”
“什么问题?怎么还不敢问?我在你的面前还可怕吗?”宋来平说。
“不,不不。”章向河连连摇头说,“宋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说吧。”宋来平说。
“您放鸟是为了什么?”章向河问。
“我说过,放鸟就是放生,明白吗?”宋来平说。
“放鸟就是放生,这个我明白,我是想让您具体解释一下,或者说,您为什么喜欢放生?”章向河似乎不解其意,问。
“无论是人,还是鸟,都是生命。”宋来平透过车窗,看着马路上的行人,说。
“对,都是生命啊。”章向河说。
“明白了?”宋来平收回目光,看着章向河,说。
章向河犹豫着说:“宋总,我的理解是……”
“说啊,犹豫什么?”宋来平催促道。
“我的理解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总是离不开杀生啊,您是用放生来给自己一些安慰吧?”章向河试探着说。
应该说,章向河一语中的。自从走上了弱肉强食与占山为王的道路,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死在宋来平的手下。儿时的不幸,使宋来平对社会充满了仇恨,他一边做着一个个为人称赞的善举掩饰着自己的罪恶,一边用放生的方式为自己的心灵寻找着安慰。
“是,是这么回事,我是在追求心理上的平衡啊。”宋来平长叹一声,说。
说话间,车子开到了一家大型洗浴中心门口。章向河抬头看了眼光彩夺目的霓虹灯,将车子停在了门口。门卫们一看车牌号,就知道是大老板宋来平来了,他们迅速跑过来迎接。章向河下了车,为宋来平拉开车门,宋来平动作沉稳地下了车。
“宋总您好。”门卫们齐声说。
“好。”宋来平满面红光,说。
“宋总您请。”章向河说。
宋来平没再说话,径直向大厅里走去。洗浴中心大堂里的服务生见宋来平和章向河走进来,连忙站在两边,鼓掌欢迎。宋来平自然神采奕奕,微笑着向他们招手致意。
“哎呀,宋总,您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中心经理闻讯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
“我问问你,这店是谁的?”宋来平看着中心经理,眉毛一拧,问。
“您的啊。”中心经理回答道。
“你这不是什么都知道吗?店是我的店,我来就像回家一样,还打什么招呼啊?”宋来平淡然一笑,说。
中心经理听罢,媚态毕露,点头哈腰地说:“是啊,宋总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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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内容预告
束手就擒 贪小利悔不当初
祸从口出 为逃命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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