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快刀严清州纵马从官道狂奔而过,经过草亭的时候,眼角瞥了一眼,并未减速,一路向北而去。
好快!
白马快刀远去之后,白玉宫从秦浪的怀中直起身来,向北方望去,这会儿功夫,白马快刀已经跑得只剩下一个小白点了。
果然够快!
白玉宫松了口气道:“走,马上离开这里。”
“你好像很怕他?”
“我是怕你被他杀死。”
秦浪心说我都这个样子了,还会怕死?扒掉这身外皮,谁也不会把我当成一个活人。
白玉宫道:“别以为你不会被杀死,万一他砍掉你的脑袋,拆掉你的骨头,一根根拿去喂狗,你的一魂五魄就再无依附之所,还拿什么轮回转世?”像威胁更像是诅咒。
白玉宫道:“背我!”
秦浪躬下身,准备背她,白玉宫又改了主意:“算了,你还是抱着我吧。”胸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以后如果真要嫁人的话,一定要选个胖子。
秦浪抱起了白玉宫,弃官道选小路,向正南方向走去,不知道是自己的力气够大还是因为白玉宫身体太轻盈,反正是毫不费力。
坐怀不乱真君子,这就是我!
秦浪并没有因此感到欣慰,因为自己现在不算个男人,甚至根本就不算个人!
少了胯间四两肉,人生顿时索然无味。
秦浪抱着白玉宫一路小跑,打算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白玉宫躺在他怀里,手臂搂着他的脖子,也紧张地向后观望,虽然没看到有人追过来,还是不停催促他快走,走得越远越安全。
沿着小路一口气跑了十里多地,才放下心来,估计白马快刀严清州应该是一路向南不会回头了。
白玉宫让他放下自己,这个体位一路颠簸,也被他的肋骨硌得难受,还不如拄拐自己走,拐杖就是用长枪改成的,枪杆截掉一半,去掉红缨,枪尖朝地跟登山杖似的,源于秦浪的创意。
走了没两步,身后响起马鸣之声,两人都是一惊,举目望去,却见身后一里外的青青草丘之上,严清州跃马横刀,白衣飘飘,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下凡。
拉风!
潇洒!
白玉宫惊呼道:“快跑!”顾不上脚底有伤,连拐杖都不用了,甩开两条大长腿就跑。
对危险的恐惧可以让人一瞬间忘记疼痛。
秦浪回头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们跑不掉,白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目前速度超出他们的两倍,转瞬之间已经拉近了一半的距离,马速接近六十KM/H,目前还剩下半里,问多少时间能追上?这其实是一道数学题。
秦浪和白玉宫并排奔跑:“这里随便杀人不犯法吗?”
“你是不是傻?跟冷血杀手讲法律?这和跟我们女人讲道理有什么分别?”
白玉宫回头看,严清州已经追得很近了,反正逃不掉了,干脆跟他拼了,秦浪抽出佩剑。
秦浪低声道:“你不是会画符吗?画个定身符把他定住!”
左顾右盼,周围要是有骷髅就好了,多个帮手多条路,换成在白骨坑,召唤一支骷髅小队,多厉害的杀手也能分分钟灭了他。
白玉宫一脸尴尬,自己的画符水平实在太初级了,不到生死关头,都不肯面对这个现实。
白马快刀严清州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从马背之上腾空而起,举刀刺向白玉宫。刀长四尺三寸,刀身细窄,最宽处不及三指,刀锋锐利,可劈可刺。
白玉宫反应也是奇快,向后撤了一步然后双手照着秦浪的后背猛一推。
秦浪怎么都想不到白玉宫首先做得不是躲闪,不是反击,而是拿自己当挡箭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黑风寨门口她就干过一回,这方面的业务太熟练了。
泥马德!
躲都来不及,眼看着严清州一刀捅进了自己的肚皮,肚皮被刀锋刺破,可里面的东西将刀锋阻挡住,严清州本以为一刀就能将这厮捅穿,没想到中途受阻。
秦浪抓住这个机会一剑向严清州的脖子砍去,他没经过专业训练,毫无招式可言,但是力气大。
严清州身体后仰左手的两根指头夹住剑锋,稍一用力拧转。
啪!的一声就将佩剑给折断了,然后曲指一弹,一缕寒光射向秦浪的右眼。
这真是高手!二品三甲杀狼境,只差半步就能够实现突破进入三品伏虎境。
秦浪感觉到那颗眼球在眼眶中爆裂。
严清州反手又是一刀,从下到上挑起,从小腹到胸膛,将秦浪连衣服带肚皮来了个大开膛,对付非专业人士,两刀就够了。
哗啦,藏在肚子里的东西滚落了一地。
白马快刀严清州愣了一下,本以为流出来的应该是五脏六腑呢。
白玉宫一直都躲在秦浪的身后等待出手的时机,在严清州愣住的刹那,一枪从秦浪的后腰捅了进去,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这一枪,完全颠覆了秦浪对同舟共济的理解,想不出白玉宫背后捅他的理由,他们俩不是一伙的吗?是不是捅错对象了?
草泥马德!
五尺短枪穿透了秦浪的身体,突破秦浪肚皮的枪尖狠狠刺入了严清州的小腹。
白玉宫是在隔山捅牛,利用秦浪的身体打掩护,毫不犹豫地牺牲同伴暗算对手,有效但卑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严清州也没料到白玉宫会用这种歹毒的方式来偷袭自己,腹部被刺之后,一脚踹开秦浪的身体,向后接连退出数步,幸好反应及时,这一枪虽然刺穿了他的腹壁,但是并没有伤及内腑。
严清州的愤怒已经彻底被激起,咬牙切齿道:“贱人,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白玉宫将短枪从秦浪的身上抽了出来,枪尖上沾染着一滴黑色的血随风滴落在地上,散发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白玉宫甜甜笑道:“你没机会了,这枪尖上我涂了五步断肠毒!你刚刚已经退了四步。”
严清州内心一沉,低头望去,却见伤口处流出的全都是黑色的血液,顷刻间四肢冰凉,握住长刀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你骗我……”
“不信,你再走一步试试!”
严清州终究还是不敢向前迈出第五步,他也怕死。
突然双膝一软,扑倒在了地上,周身抽搐不止,颤抖的右手指着白玉宫,口吐白沫道:“你……骗我……明明……说好了五步……”
白玉宫叹了口气道:“你不是被我毒死的是自己笨死的。”
严清州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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