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的楚王妃子,正午的江南菜系主厨红衣突然出现在了何在身旁。在何在周遭,不知还有多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是我们掌柜的派女子来搭救公子,这里的一切都是高丽巫师们下的圈套,公子的朋友们,我们也已经搭救了。请公子赶快随我与他们会合,赶快离开高丽境。”红衣关切的眼神,让何在想起了远在长安的母亲,离家的日子有些长了。
“我能相信你吗?”何在有些迟疑。
“孩子,你还未出生的时候,我已经是称霸江南的楚王妃,即使流放,也切莫怀疑我也会沦落成市井小人。”
何在脸上一阵发热,忙向红衣道歉道:“姑娘,哦……对不起,大师莫怪,只是我们这一走,巫师们又要作恶了,不如我们去通知护院的兵士。”
红衣摆了摆手:“这里的人早就是巫师团的走狗了,为他们引路的就是这里护卫的校尉。公子真要救人,那只有指望女子手上的这把菜刀了。请公子依旧躲在马厩之中,我去去便回。”红衣直爽之人,说完便追踪巫师团而去。
过了一更天,红衣才回。何在见到她的模样,不由得双眼含泪,“何在一席话,没想到让大师如此受苦。”眼前的楚王妃当真是血染全纱,应了红衣厨的别号,她的左手十指尽去,必是刚才恶战所致。
“救得又不是你,你感激什么。正午大厨中我厨艺最差,没想到手上的功夫也不济,现在可以走了吧,那些巫师都躺在地上了,高丽将军也找来自己的亲信护卫,我想应该不会再生什么事端了。”红衣依然故我,
“大师,希望有一日,何在能为你做什么?”
“快走,你要做什么必须先有命不是?”红衣拉着何在出了将军府。
众人汇合,正午中的蓝衣、紫衣厨与二老、少康早已经等候多时。紫衣厨见红衣受伤,不由得责怪何在两句。“红衣轻功卓绝,心思慎密,所以才让她去救你这小子,一定是你小子多事,配菜皆用左手,左手废了,便是厨艺也废了。”
蓝衣厨子接话:“今日,为了这些人,估计要用你我的性命去交换了,红衣妹妹不过是先我们一步流血。”
“蓝衣先生说得没错,今天就是我们正午行大义之时。”此时,新罗公主金乔菊终于开了口。
一路至高丽,何在都不曾听过新罗公主开口说过半句,现在乔菊开了口,而且脸上不再蒙纱。今晚生死都无法把握,何须再隐藏自己的身份。长孙何在面前,金乔菊分明就是贵客来的掌柜,辽东神秘组织正午的当家人。少康这边已经惊叫,乔菊却依然落落大方。
乔菊接下来的一席话让大家已经无心再关心这位新罗公主如何成为正午帮主之事。原来盖苏文以及天巫巴里、伏龙铁了心趁辽东混乱之时,彻底并吞辽东三国,这不免就要与*大战,朝中不少高官贵族反对,所以伏龙想出一石四鸟之计。一借刺客之名排除朝中异己,二借刺客之名杀金乔觉,打击佛教影响,三借刺客之名引来何在等人,图谋二十四功臣图,四借刺客之名与大唐开战。今夜便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大屠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的安危都寄于一线。
“神城”平壤三面环山,唯一面可进出。出了城门,便是十里平原,为了守城,十里平原已无一村一庄,站在城墙上,就能对城外一草一木之动静了然于胸,逃,根本隐藏不了自己的踪迹。
所以此时必要有人牺牲,有死才有生,要去死的人是正午的三个厨子。红衣去攻盖苏文,蓝衣、紫衣则袭巴里、伏龙。三人此行,必会打乱对手的部署,而何在等人便是要在此时逃离平壤城。
“长孙公子可要加快步伐,我可撑不了多久。”红衣依旧慈母般的笑容。
少康见三人要为自己而死,早已挂泪两行。“难道真的就没有其它的方法。”女孩子的心永远是柔软的,即使手中的剑无坚不催。
红衣笑了笑,“难道我们几个人的脑袋还不如你这个丫头的?”
何在死死地看着金乔菊,他似乎有很多事情想知道,他有太多的不明白。“你若是正午的首领,早点说出二十四功臣图的秘密的话,何至于我们到今天这个地步,要几位长辈用生命去拼?”
金乔菊知道何在不会对她有多大好感,说话的口气带着几分无奈。“长孙公子,正午也有正午的规矩,再说,我已经把秘密告诉了这位姑娘。现在我也可以告诉大家,高长河给我的二十四功臣图是假画。他本来希望用画来复国,可惜连他自己手中的画都是假的。”
世人只知道“丹青神话”阎立本人物肖像画无双,却常常忽略了他的哥哥阎立德同样也是擅绘画,只是立德在工艺和建筑上面的专注超过了绘画,所以很容易让人遗忘他的绘画成就。在金乔菊口中,众人得知高长河交给正午保管的功臣图其实就是阎立德的作品,而且是在高宗李治登基那年所画,自然不是他弟弟的原作了。
“这些画的背面都有立德的印,并且写着高宗永徽元年的字样,只是长河知道此画是假画之后,便与我设计,引众人自此,希望能够从中找到可以拯救百济国民的人,而长孙公子便是此人。”乔菊之话若是让已逝的侯子听到,不知他在九泉有多懊悔。
有太多的人会因为假的东西的,放弃真正有价值的,而且这些本该拥有的,一旦失去就不可能再回来。
不管何在此时心中有多少疑问和困惑,红衣三人却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他们的牺牲,特别红衣,短暂的相遇,她与远在长安的母亲同样可亲。
“大师,走好!”何在情在心中却只挤出四字。
红衣却不曾回头,过去的楚王妃,现在的正午厨,人生百味都已尝遍,何须为一件值得做的事情而踌躇,即使要付出生命,对比曾经的流放,死亡又有什么可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