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久晴无雨,暑气更加逼人。扶余丰坐立不安,饮茶、敞衣、摇扇,心不静自然闷热难挡。高丽玄鸟巫师一出手就杀了“飞鸟七化”中的探路,虽然外人看来探路不过是一只猴子,但是就是因为是只猴子依然能够位列“七化”,可见其他人对探路的宠爱。
“飞鸟七化”就只剩下五个人了,山伏雪重死于公平的决斗,探路死于偷袭,前者的死是光荣,后者的死对于扶桑武士来说却是莫大的耻辱。虚无僧孤月、商人杀针、放下师草遍、出家和尚掩泪、常之形春残已经准备血洗百济朝堂。
内侍传报扶余丰扶桑武士冲入朝堂时,朝门外已经血流成河。血腥味随着热风飘散起来,太阳光反射出的血色氤氲,“飞鸟七化”杀戮下朝堂已经成为了人间地狱。扶余丰分寸大乱,这位不日要登位百济王的男人如在走高跷,长木跷一左一右分是扶桑、高丽,断了其中的任何一根,他就会重重地掉下来。
孤月、杀针、草遍、掩泪、春残杀到扶余丰前已经成为了5个血人,狰狞的面貌与地狱修罗无二样。
“几位大人为何如此?”扶余丰明知故问。
五人中排名第一的和尚掩泪天生哭相,脸上总是愁容满面,悲天悯人的模样。“王子殿下,扶桑国一直待您不薄,您还需要我们扶桑武士复国。现在探路就死在您的屋内,如果没有一个好的解释,我们会让这里血流到白村江,让它变成一条血江。”这些话从一个哀伤的人嘴里说出来,残忍中更添了几分咒怨。
百济王子急忙解释:“这是高丽巫师所为,和我无关啊!对于猴子,哦,对不起,对于探路大人,我一定以王侯礼厚葬它。”
商人杀针依然一脸阴相,五官有棱有角,说话的时候让人仿佛有冷风袭来,“王子没有受过什么教习吗?您应该知道待客之道?尊贵的客人在您的国家、您的屋内被谋杀,您作为主人应当是主责!”
“王子的修学不是在你们扶桑完成的吗?他的不懂礼节多少和你们有关吧!你们这些武士在我们辽东随意开杀戒,难道一点不顾及我们高丽人吗?告诉你们,那只猴子就是本巫师送上天的。”阶梯间走上来五名黑衣巫师,说话的是天巫玄鸟。
和尚掩泪见高丽巫师显身,脸上悲哀之色更容。“王子殿下,请赐水!”
扶余丰见高丽人来了,更觉得乱上加乱。见扶桑武士要喝水,急忙吩咐内侍安排。
掩泪接过王子亲自递送的酒杯,一饮而尽。“高丽巫师,我刚饮得酒杯是扶桑武士永不生还的辞别杯。以杯中冷水代酒,表示永别。今日我与你一战,便是以命相搏,你不会退缩吧?”
玄鸟笑对掩泪而答:“辽东之地卧榻之旁岂容扶桑人安睡?”她从背后抽出武器,是一条色彩斑斓的长鞭。短兵相接,用长鞭本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鞭长莫及,用者很难心与鞭通。
和尚掩泪的武器是忍杖,一根藏有链子、长矛、刀剑等武器的手杖,本来就是变化莫测,在武器上,玄鸟已经输了一局。
“哀之杖法”便是和尚使的路数,掩泪使用的是哀伤的力量,哀伤的杖法。与一般外家的杖法有所不同,外家的杖法通常是力量型的,瞬间如火山般爆发,招式起伏如海啸撞滩。哀伤的杖法暗淡平缓,如“抽刀断水水更流”、“此恨绵绵无绝期”般消磨对手的意志,拖垮他们,最后的死亡如夜幕降临般悄无声息。
掩泪已经准备好了三招制敌,第一招“心如刀绞”用杖中的铁链缠绕住长鞭,第二招“心碎无痕”发力断长鞭,第三招“心长绠短”便是直取玄鸟性命。和尚想得明白,便发力攻向玄鸟。玄鸟的长鞭刚搭上忍杖突然有了灵性般缩了回去,鞭法没有了秋风扫落叶的气势,却彻底打破了掩泪的计划。玄鸟的长鞭总是能逃过和尚的陷阱。
五十招后,双方依然平手。掩泪真得落泪了而且还哭出了声音,“七化”四人都知道,和尚悲伤一哭便是要使出全劲,彻底搏命了。和尚转动刃杖杖柄中的玄关,杖中突然冒出白烟,玄鸟眼前之敌已入白烟中,从烟雾袅袅中,隐隐约约地传出和尚的哭泣声。一般的对手早因为目前的幽冥场景大骇,偏偏和尚遇到的是巫师。玄鸟祭奠天地亡灵时,也是烟雾弥漫,对此景甚是熟悉,所以一时和尚也找不到破绽。
双方僵持已过百招,扶余丰都看得累了,他知道这场对决谁胜谁败,失败得其实就是他一个人。
“这里的味道真难闻,哪里是大王住得地方?”殿外突然传来娇艳女声。
这个女子走上来的时候白色的和服上竟然没有沾上一点血迹,要知道殿外早已经被“七化”杀红了。
这个女子和服上只在胸前绣着朵小樱花,却已经风月无穷。
这个女子半褪衣领平肩,露出粉颈和锁骨,用块冰搽试着脸颊,她的出现,让着秋暑更热了。
“这么热的天,有什么好打来打去的,有本事打到山海关,总是在这辽东寸地争来争去,算什么英雄。”女子盘头留下一缕青丝遮住半脸。
扶余丰又一次见到了月舞花影,换了平时,他见到此尤物早就扑了上去。他咽了咽口水,正准备笑脸相迎,却听得杀针带头行礼,“公主殿下,这里污浊,让您受惊了。”
月舞花影甩了甩青丝,脸上刀痕露了出来。“中大兄天皇已率扶桑大军登岸,你们还不去大礼迎接,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她的身后传来整整齐齐的脚步声,大殿外出现了数千扶桑军士。
扶余丰又惊又喜,连忙招呼内侍打扫朝堂,文武殿前迎接。玄鸟见此景,给左右一个眼色,高丽巫师们趁此机会无声退去。
中大兄皇子已经即位天皇,他缓缓地踏上百济的土地,百济的土地和扶桑的土地没有什么两样,踏上去和自己国土感觉是一样的。天皇已经把百济纳入了扶桑的版图,辽东一统后,就要把*插到山海关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