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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语菡被常曦的态度气地满脸通红,为了能够彻底碾压高曦的存在,她这次来冷宫,把自己宫里的太监和宫女都带了出来,浩浩荡荡来到了冷宫,为的就是在高曦面前盛气凌人扬眉吐气。
她等今天已经等了很久,她也压抑了很久。
可当着她身后这么多宫人们的面儿,高曦她竟然敢无视她!
“高曦,你竟然敢!”
“我为什么不敢?”常曦眸光一寒,直接不耐烦地打断了夏语菡的话:“冷宫也是宫,你刚才也说了,我是冷宫里的娘娘,也就是说冷宫现在就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我想这么着就怎么着!”常曦说完这段话,都不等夏语菡反应过来,立马吆喝道:“念幼念澄!”
“在!”念幼念澄答应的很响亮。
就听常曦冷哼道:“先前我说了,一人就该配一种打法,眼前这个夏昭仪,我觉得最适合用扫把给我扫出去。”
念幼念澄对常曦的话心领神会的速度简直快如闪电,话音刚落,这两位手里已经握着专门扫院子竹子扎出来的大扫把,直接向着花容失色的夏语菡拍了过去。
“娘娘!”素绢忠心护主想去给夏语菡挡。
可念澄卖力地拿着扫把又扫又拍,把素绢给拍一边去了,念幼拿着扫把快速地扫着夏语菡,扫地她狼狈地躲着,鬓发凌乱。
夏语菡边躲边狠狠道:“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还不给本宫挡着!看本宫回去不扒了你们的皮!”
好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夏语菡在宫里头训斥久了,这些宫人们都有点木木了,直到听了夏语菡放了狠话,这才开始动了起来,想出来挡在夏语菡面前。
哪里知道,齐嬷嬷从一边领着一帮举着扫把的小太监小宫女气势汹汹地就过来了,很是不客气地道:“没听见咱们娘娘刚才发话了吗,全部都扫出去。”
这些小太监小宫女说是栖鸾殿里过来的,但有一部分还是昭帝安□□来,不就是怕他家曦儿在冷宫里受了委屈,被人欺负了去咩!
这齐嬷嬷一开口,这些个训练有素的小宫女小太监齐齐地答应了一声,举着扫把就冲了过来。
啧啧,这灰尘扑扑鸡飞狗跳的,还穿插着夏语菡带来的人叽里呱啦的叫声。
夏语菡已经很是狼狈了,可就这么被常曦那扫把扫出去传了出去岂不是在后宫之中名誉扫地,她还想反抗着,反抗着冲过来打常曦,可常曦这边人多势众啊,夏语菡一边尖叫着放着狠话:“高曦!你竟然敢这样对我!我不会饶了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一边被几个扫把扫的狼狈不堪。
齐嬷嬷神情严肃地走到常曦跟前恭敬地弯下腰:“娘娘,需要老奴做什么吗?”
常曦呢,她冷眼旁观这压倒性的优势,迟疑了一下,道:“要不,给我倒杯茶来?”
“是,娘娘。”齐嬷嬷很有礼数地退出这片硝烟弥漫的战场。
等常曦秀气地喝上茶时,夏语菡这一大帮子人已经全部被扫出冷宫外了,常曦就十分从容不迫端着茶站在冷宫门口,后面是跟门神一样的念幼念澄,她们两个一人手里拿着个大扫把呢。
“高曦,你都已经被打入冷宫了,竟然还敢嚣张。”夏语菡气地吐血,她双眼泛红地盯着常曦,而素绢正在费力地给她打理方才弄乱的发髻和宫装。
可正说着,“刺啦”一声响,素绢一不小心将夏语菡原本就挂了道口子的长裙给拉出更长地一道口子来,素绢惊呆了,看都不敢看夏语菡,连忙跪在一边瑟瑟发抖猛磕头:“娘娘,素绢不是故意的。”
“啪”一声,夏语菡狠狠地甩了素绢一耳光,把素绢扇到了一边:“贱婢,丢人现眼的东西!”
转身看向常曦,伸手指着常曦道:“别得意,你们高家全部都要完蛋,你,还有你,还有你们。”夏语菡指着念幼念澄还有常曦身后的齐嬷嬷以及宫人们:“你们这些跟着高曦的人一个一个都要陪葬!”
说到这里,夏语菡涨红了脸的怒气好像终于稍稍平息了点似的,但因为狼狈,却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停留,甩袖转身:“我们走!”
“知道吗?我一直觉得夏语菡是个精神上很不正常的人。”常曦啜口茶,啊,真好喝,是她喜欢的安溪铁观音:“以前只是觉得,现在倒是确信了,她真的是一个精神上很不正常的人。”
这是常曦对今天夏语菡来冷宫找茬的事做的总结。
让常曦不得不感慨,本朝冷宫,真的很不错,硬件ok,软件也达标,让她一点都感觉不到身在冷宫的冷,反而还,额,暖洋洋的呢。
“娘娘,听说高将军被打入天牢了。”沉香端着汤药,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得来的消息告诉魏青筠。
数日不出宫门,魏青筠却更加消瘦,颧骨高耸,连眼窝都有了明显的塌陷,听到这个消息,她似乎没有任何情绪,连声音好似都聚不到一起似的道:“皇上终于要拿下高家了吗?”
“看样子应该是的,夏语菡提前去冷宫那里闹了一场,虽然不知道她原本想对高曦做什么,最终却被高曦拿扫把给打了出来。”沉香轻声道。
魏青筠闻言眼神有了一丝焦距,嘴角也缓缓勾上一个讽刺的笑:“夏语菡以为高曦倒台了,她就可以取而代之,像高曦一样,拥有不可一世的风光,目中无人的放肆。只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夏语菡永远只能是夏语菡,永远都成不了高曦,也只有高曦,能将夏语菡整治的服服帖帖。”
沉香见魏青筠今天愿意多说两句话,赶紧继续道:“奴婢一直想不明白,高曦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了,以夏语菡的精明,为何在此时去羞辱高曦?如今反被高曦羞辱,岂不是得不偿失?”
魏青筠闻言淡淡的笑着,只不过笑在脸上,眸中却满是冰寒:“或许因为她是夏语菡,伪装地太久了,压抑地太久了,终于忍不住想要提前尝尝她等待许久的果实了。”只不过那果实还不够成熟,所以夏语菡咬了一嘴的涩意,但因为很多人都在看着夏语菡吃,所以,再苦再涩再难吃,她夏语菡都只能生生地吞下去。
“小姐。”沉香突然换了称呼,她迟疑道:“相爷很关心小姐。”
魏青筠冷哼了一声:“他现在没有了障碍,真正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里有空关心我这个女儿,何况我也不是他唯一的女儿。”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将所有的事情告诉自己的父亲左相大人时,作为父亲,他给她的回信就是:全力配合夏语菡。
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是让她利用这个机会,全力配合夏语菡,扳倒高曦,借机扳倒他蓄谋已久的假想敌,高长恭。
魏青筠有些怔怔的,这些日子,她突然觉得心口空荡荡的,她或许是被威逼利诱扳倒了高曦,可她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反而觉得,很想很想流泪,可也许,这些日子流出的眼泪太多了,她干涸了,所以,她只剩下了大片大片的伤心,干巴巴的伤心,像缺水的地面,裂成了无数块……
而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的是,就算她是一颗棋子,她也应该是有自己想法的棋子,当初执行这个计划,她觉得皇上的眼神,好似知晓了一切一般,从那时起,她就知道,她在后宫之中,永远都只能像现在这样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开始觉得,她不想这么下去,她想做一些事情,一些随心所欲的事情,例如,见一见那个年轻的天才御医,方景云。
昭帝在冷宫门口搓着手,搓了半天,又背过手,左右来回踱步走了半天,他抬起头,看着已然高升起的明亮月光道:“是这样的,曦儿,我并非要整治你们高家,我只是想利用高家。”
说完,自己唉了一声,摇摇头:“利用这两个字,不好,不好。”
来喜不敢说一句话,就跟在万岁爷身后,看着万岁爷走过来走过去,挖空心思在编词,来喜就不明白,早知道在这冷宫门口这么不好解释,朝堂上干嘛等所有朝臣或编或凑为高将军罗列完罪状之后,十分高冷地问了一句:“高爱卿对这些有何见解呀?”
却就在高长恭听完那些罪状双眼冒火正要答话之际,又道:“高将军的见解在天牢里慢慢说来如何?”
举座皆惊吶!
左相大人魏四六因此呛住了口水痛苦地咳嗽了很长时间。
然后,高长恭就被带下去了,被带下去的高长恭没有反抗,却突然声若惊雷一般吼道:“昏君!”
震落了很多细密的灰尘在昭帝眼前漂浮,昭帝看似面无表情又看似一派从容,他依然轻轻叩了叩龙椅扶手:“你们也觉得朕是昏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