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下班高峰,交通永远是那么挤。与其它城市不同,北京的下班高峰时间比较长,从下午五点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公交车辗转将近两个小时,杨斌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狭窄的出租屋。
回家前杨斌照例买了些馒头和咸菜。
杨斌的爸爸依旧斜躺在床上,这几天他的身体已经略有恢复,可以自己斜躺起来了。但是身上依旧还是很疼痛,要想出去干活还需要再过一段时间。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杨斌的爸爸问杨斌。
“没事。”杨斌闷声闷气的说。“我找了一份兼职,晚上在干兼职。”
“哦。”杨斌的爸爸没说话。杨斌开始打热水,洗脸。
“你胳膊上的擦伤是怎么回事?”杨斌的爸爸问。
“不小心碰的。”杨斌不动声色地说。
杨斌开始用热水洗自己的脸和胳膊。碰到擦伤处的疼痛使他忍不住想呻吟。杨斌的爸爸默默地注视着杨斌瘦峭的身影。
杨斌开始吃饭,馒头很干,得就着热水。
“慢点吃,多吃点咸菜。”杨斌爸爸说。
“嗯,好。”杨斌说。两个男人都没有什么交流,杨斌吃完东西便和他爸一起睡了。灭了灯,屋里一片黑暗。俩人躺在床上,杨斌的爸爸
把脸背转向墙。
“真的没事吗?”杨斌的爸爸忽然说。
“真的没事。”杨斌说。
杨斌把身体转到了另一边,俩人背对背。
“没事就好。”杨斌的爸爸说。俩人继续沉默。过了很久,杨斌的爸爸长叹了一口气。
“爸,我真没事,我找了个特别好的兼职工作。”杨斌听到他爸的叹息,沉默了几秒钟,说。
“那你......你找了什么兼职?你别被人骗了。”杨斌他爸说。
“挺好的一个兼职,赚钱特别多。一个小时一百五。”杨斌说。他想用这个话题吸引他爸的注意力。
“什么?”杨斌爸爸扭过头来,语气有点惊讶又有点严肃:“不是什么违法的营生吧。”
“不是,我今天遇到了一个阿姨。她让给我给他外甥当羽毛球陪练。”杨斌说。然后大致把下午遇见云姨的事情说了。只不过他隐藏了自己摆摊和被打的经历,而是说偶然聊天遇到的云姨。
“爸,我觉得云姨人挺好的。她听了妈生病和你受伤的事情,还哭了。”杨斌说。
“真能挣这么多钱吗?”杨斌他爸还是有点疑惑:“要真的能挣那么多钱,那你真是遇见了一个大恩人。咱得记着人家的恩。”
“反正我周末先去试试呗,不成我再回来。”杨斌说。
“也行......好小子,真有你的啊。”杨斌爸语气终于有点轻松:“比你爸有能耐多啦,一个小时能挣你爸一天的工资。不愧是我儿子。”
“就是还是您厉害呗,能生出我来。”杨斌嘻嘻笑着。终于不用让爸爸担心了。但是,这也意味着周末他必须要去云姨那里试试了。
放下心事的杨斌爸不久后均匀打起了鼾声,杨斌在床上开始打开手机上的计算器计算。今天的货品损失了多少钱,挣了多少钱,丢了多少钱。再加上好心的年轻人给的两百元,亏损不算很多。大约只有十几元钱。
反复计算了二十多分钟,算了三四遍账,杨斌终于做出确认。
“要是能有几个推荐票,生活就不用这么窘迫了。”杨斌想。
村庄的人一般休息的早,夜很静谧。从朝北的小窗望出去,杨斌竟然看到夜空里闪烁着几点星光。他这才惊喜地知道,原来这雾霾的北京,也会有蓝天晴朗,也会有星光闪烁。
我们背转阳光,
相互说谎,
水在黑暗中流淌,
如同诗在寒冬流浪。
你看不到远方的天空,
我承诺明天给你一片晴朗。
带你到清澈的湖水,
无垠的草原,
放声歌唱。
我们背转阳光,
我们背着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