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庄园,明明是城市的一部分,却完全是两个世界,空气中弥漫的不止是清新,还有生命的活泼,仿佛每一个氧分子都在轻快地跳动。
“那边风景好,我去那边,小岚快跟上!”
“东西东西,别落下东西,哎哎哎,我的可乐,你这个小贱贱!”
“带这么多吃的喝的,我们是来写生的,不是来野炊的!靠,这谁啊,居然还带了孜然,是打算露天烧烤吗?”
年轻学生们如同欢乐的鸟儿,有的撒开翅膀疯跑,有的三两成群聚在一起聊天嬉闹,也有的已经支开画架,画笔在纸上飞速跃动,已经沉浸在大自然的美丽和壮阔之中,享受那种特殊的灵魂上的洗涤和共鸣。
一位看起来接近花甲之年的老者站在桥边,虽然头发已经斑白,但脊背依旧挺拔,宽阔的肩膀让人能够想象他当年的威武身姿。
然而,岁月是无情的,便是沧海也能变成桑田,何况是人?
陈虹和钟离下车,目光扫了一圈,很快锁定老人,交换眼神之后走了过去。
“您好,请问您是霍元凯霍老师吗?”陈虹率先开口。
老人闻声转头,神情微微有些讶异,扶了扶眼镜问:“是的我是,你们是?”
“我们是许亮的朋友,许亮是您曾经的一位学生,您可能已经不记得了。”陈虹微笑着说。
“小许啊,记得记得,这小子天赋高肯用功,是我最得意的几个学生之一,这些年凭着一身实力,也算是闯出了些名气,没有让我失望。”霍元凯感慨地说,脸上明显带着笑容,可见对许亮的确非常看重。
陈虹接着说:“有一幅画我们请教过许亮,许亮说他知道的不多,给我们介绍了您,说您是他的老师,学识渊博,肯定知道更多,所以我们这不就来找你了吗?”
“哦?什么画?”霍元凯双眼一亮似乎很感兴趣。
陈虹给钟离使了个眼色,钟离赶紧取出手机,将《曦之妖精》的照片放大递给霍元凯。
霍元凯接过手机,扶了扶眼镜将手机屏幕拉远,看了几秒钟后,突然哎呀一声惊呼道:“曦之妖精?竟然真的是曦之妖精?不对,这幅画看起来匠气太盛灵气不足,不是曦之妖精的真迹,是赝品!”
“您果然认得,许亮给我们说,当初上学的时候,您给他讲过这幅画。”陈虹紧盯着霍元凯的表情。
“对,我是给他说过,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霍元凯点点头。
“您能一眼辨别出真假,难道见过真迹?”陈虹故作随意地问。
霍元凯叹了口气:“唉,要是见过就好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之一,就是能见到这幅画的真迹。”
陈虹看了钟离一眼,转回目光,语气中突然多了几分冷意:“您老似乎有点健忘,我来提醒您一下,在拍卖行刘別乡的办公室里,您不是见过这幅画的真迹吗?据刘別乡交代,当时可是您告诉他这是梵高的曦之妖精,这么快就忘了?”
霍元凯脸色蓦然一变,故作镇定地说:“哦,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我年纪大了,忘记了。”
“这才多久,毕生最大的愿望之一就能忘得干干净净?”陈虹冷笑,已然收起尊敬的态度。
“年纪大了总会如此的,没什么可奇怪的。”霍元凯依旧一口咬定自己忘记了。
陈虹寒声道:“不好意思,既然你忘了,那就跟我去好好回想回想吧!”
霍元凯转头看了远处的学生们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反抗,跟着陈虹朝警车走去。
钟离没有立刻跟上,而是望着霍元凯的背影,蹙着眉头,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
一号讯问室
“不算路上的时间,这都过去半小时了,想起来了吗?”陈虹抓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霍元凯保持沉默。
“既然你想不起来,那我就帮你想一想。你意外在刘別乡的办公室里看到了《曦之妖精》的真迹,一时激动告诉了他,等你反应过来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你提出想借《曦之妖精》研究,从而以赝品掉包,被刘別乡识破拒绝。接着《曦之妖精》被拍卖,四个亿的成交价让你更不可能得到。”
顿了顿,陈虹接着说:“于是你恶向胆边生,威胁郑怀青将画交出来,郑怀青不给,你就杀了他的替身,郑怀青还是不给,于是你买通了他的秘书杜瑶瑶,借杜瑶瑶发现了密室的机关位置,以及画的藏匿位置。杜瑶瑶将信息告诉你,你指使杜瑶瑶毒杀郑怀青,偷取《曦之妖精》寄给董建华,混淆警方视线,并买凶杀死杜瑶瑶灭口。你的女儿霍文清是董建华的秘书,利用职务之便,在董建华不知情的情况下取得快递,拆开验货,结果发现是赝品,索性交给董建华,进一步混淆警方视线。”
“和文清无关,文清是无辜的。”霍元凯终于开口。
“这么说你承认了?”陈虹立刻坐直身子。
“……”霍元凯再次沉默。
“无论你承不承认,霍文清都是有罪的,只是轻重问题而已。”陈虹说着突然停顿,继而话锋一转,“有没有可能是她主谋?也是有可能的,她是董建华的秘书,拍卖的时候在场,她知道曦之妖精的价值,她完全可以自己完成一切,她……”
还没说完,就被霍元凯打断,霍元凯猛然抬头大声道:“不是文清,不关文清的事,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负责接画而已,连验画都不关她的事!”
“空口白牙,你说不关她的事就不关她的事?你有证据吗?”陈虹步步紧逼。
霍元凯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片刻后终于颓然叹了口气,低下头有气无力地说:“我承认,我就是梵高,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和文清无关,你们放了她吧!”
陈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辛苦了这么久,煎熬了这么久,代号梵高的家伙终于落网了,这该死的案子终于破了!
PS:真的破了?看我手动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