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妈妈这么说,我看了看爸爸,极不情愿的背上包包,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离开病房,极不情愿的踏上,那个曾经魂牵梦绕的家。
下午时分班车像往常一样,稳稳的停在家门口,我赶紧下车,可是迎接我的却是,一扇紧闭的大门,我拖着沉重步伐,来老门前找了一个木棒子,从大门下面以捣,随之听见咣当一声,顶门棍掉了,我吃力的掀开大门,这是姑父有些着急的走了出来
“谁啊!”
我听到师傅的声音说
“是我姑父!”
这时姑父接过我的包包
“我就说谁怎么不敲门,直接就将门弄开了,原来是你驴求娃(当地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口头禅)回来!”
我勉强的笑了笑
“我们的大门一般都关,直接从里面顶着”
姑父看到我憔悴的样子,心疼的说
“走赶紧到屋里面走,站在外面冷的!”
可是当我掀开门帘,看到冰冷的厨房,顿时特别想妈妈,随后我姑父递了根烟
“姑父,这会太阳还没有下山,要不你就回家,也辛苦这么多天了!”
姑父接过烟有些担心的问
“你妈上去都十几天,现在这么样了?”
听到十几天我心头一惊,心想不对啊,不是说刚刚住了五六天,于是有些纳闷的问
“那天我打电话,我爸不是还在家,刚刚上去住上吗?”
姑父叹了口气
“你爸那天回来,那是拿的钱花完了,回来借钱来了!”
听到这里我更好奇的问
“那意思我爸一直在医院?那家里说照看着啊!”
姑父笑了笑
“好我的瓜娃,你妈都病成那样,你爸不在身边怎么行?咱们离的这么近,打了个电话我就过来了,对了你回来了?”
我除了深深的自责和对姑父感激,一时半会有些激动的哭了
“我姐夫骗我说,我爸要买车,结果我找不见我妈,所以我就回来了!”
这时姑父有些生气的说
“不是说不跟你说的吗?我看门你们还有啥不放心的!”
我有点生气的瞅了姑父一眼
“我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能不跟我说,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姑父抽了口烟看了看我
“哎,好娃哩,你这份工作来的不容易!你妈现在情况咋样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哎,现在好多了!基本上控制住了!”
这时姑父看了看窗外,我舔了舔嘴唇
“姑父你赶紧过吧,待会冷的!”
姑父有些担心的问
“这么大的院子,你一个人住上行吗?炕还没有烧,等我烧完炕再说!”
看着姑父起身,我赶紧一把拽住
“姑父,我都这么大的小伙子,害怕啥啊!再说这么大的院子,常年还不是我妈一个人住!你赶紧穿暖和点,炕我自能烧!”
姑父穿上外套,极不放心的叹了口走了,可是当我送走姑父,看到妈妈曾经给我做搓搓面的案板,给我做荷包蛋的灶膛,妈妈的样子就像放电影一样,我用被子将头一包,默默留着泪,突然姑父又回来了
“刚,你怎么不关门就睡觉?”
听到姑父声音,我赶紧用被子擦了擦眼里
“姑父你怎么又回来了?”
姑父看着我哭的红红的眼睛心疼的说
“我看你没有关大门,心想你睡着了!还有忘跟你说了,猪一天喂两顿,今天我已经喂了,羊晚上只喂一顿,鸡你一天就倒点玉米,噢,对了还有狗食要将水烧开再烫!”
我搓了搓脸
“没事,我们家大门白天一般都开着,咱们屋里有人没事!”
姑父看到我哽咽着,说话都不利索
“那你要是一个人不行,我就不过去了,在哪里不是睡一晚上,这些你又都没有弄过!”
我深吸了口气
“姑父没事,我一个人能力,这些我帮我妈干过,你赶紧过去等会冷的!”
姑父还是很不放心的看了看我,当我送到大门口的时候,姑父转过身
“刚,你不要担心!现在市医院住着,你就不要操心了!有啥事你爸妈没手机,你就给我打电话!”
我极不自认的笑了笑
“嗯,姑父你慢点!”
姑父将外套一披
“你赶紧进去,记得睡觉的时候将大门关上,那我走了!”
我站在路边看着姑父,渐渐远去的背影,刚刚要进去的时候,碰见了大嫂
“刚,你怎么回来了!”
我笑了笑
“娘娘(老家对婶子的尊称)住院了,我回来看门!”
嫂子有些担心的问
“现在怎么样了?那天走的时候,病重的很,你大哥刚打工走,把人都快急死了!”
我点了根烟
“没事,我哥不出去,两个娃拿啥上学,现在好多了,再有几天就出院了!”
大嫂有些难为情的
“那你吃饭没有?”
我笑了笑,因我那一刻我真的,是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嫂子,我吃了!那我先进去了!”
嫂子叹了口气
“那明天你不要做饭了,到我家来吃!”
我听到要去嫂子家吃饭,一下子紧张,因为以前妈妈在家的时候,总是由着我的性子来,所以吃饭特别挑剔。
除了家里和饭馆的饭,我基本上都不吃,亲戚家去大多数也是饿着肚子回来,于是我赶紧说
“嫂子,吃饭我就不去了,我睡起来都不知道几点了!”
嫂子无奈的看了看我
“那你看不想做了,睡起来过来我给你做!”
送走嫂子后,刚进去我就将大门一关,再次回到厨房,随说阳历三月初了,但是倒春寒,加上一个人呆在没有点炉子,没有做饭烟熏火燎,更没有亲人陪伴的空房子,空院子,除了失落就是出奇的冷,于是我赶紧将鞋一脱,钻进被子里。
结果一上炕我直接疯了,可能不喜欢睡烧的太热的炕,也有可能还没有到晚上,姑父还没有来得及烧炕,手模起来有点温度温温,可是越睡越冷。
最后实在冷的不行了,我咬了咬牙,下去抱了些玉米杆,将炕又烧了一次,可是烧炕却是个技术活,蹲在炕筒门(土炕朝进放柴火的地方)前面,烟熏火燎的眼泪收不住,可是弓着腰烧炕,却又少不好,最后我实在抢的不行了,随性将炕筒门板子,朝上一按不烧了。
看着被我烧炕搞得,乌烟瘴气的屋子,我呛得实在待不下去,于是我又想到乘着天没黑,赶紧将家里的猪啊!羊啊一喂,折腾了才不多半小时,我常舒一口气。
没想到跑了一会,居然有点饿了,细细一想一天没吃饭了,赶紧揭开锅盖,却发现等待我的只有俩三册,发着寒光的冷馍馍,没办法拿了一个,准备泡点馍馍一吃。
可是当我将碗拿出来,吹了吹刚才烧炕落下的灰,准备掰馍馍的时候,这时才想起暖瓶里的水,被我全部烫了狗食。
这时我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
“只顾着给狗烫食,却没有想到自己好要用!”
没办法我又想到,油泼辣子加馍馍,可是当我揭开油泼辣子盒子的时候,看到里面只剩个底子,这时我又想起,妈妈不喜欢吃炒菜,也不喜欢吃油泼辣子。
这时,我彻底被无情单位现实给整火了,心想今晚老子必须,将这个油泼辣子给吃了,于是我便装模作样的,学着妈妈的样子,现将辣椒面,放进油泼辣子的盒子,然后又倒了一炒瓢勺底油,打开煤气灶,静静的看着油。
突然发现炒瓢开始有点冒烟,但是上面又飘着许多小泡泡,实在分不来,到底是烟还是热气,最后想起,梁大厨说的
“没炒过菜看不来,油红没有红,只要开始冒烟,你就放心的朝里面倒。”
想到这里我赶紧将煤气灶一关,小心翼翼的端着炒瓢,将热好的油,炒干辣子一倒,果然冒气一股白气,我当时就乐坏了,因为自己终于可以做油泼辣子了。
于是赶紧将馍馍一刀劈开,拿起筷子夹的时候,发现干辣面虽然,被油弄的湿乎乎的,但是筷子一夹,辣面是辣面油是油,更就别提香味了,但是没办法自己就这水平了。
最后我夹了些“油泼辣子”,然后撒了点盐巴,别提没有烧红的油,泼的辣子面,真的是要多难吃,真的是有多难吃,我越嚼越多,越嚼越越想妈妈!
这时电话响了,我赶紧接起来,只听见爸爸着急得问
“你啥时候回去的,家里都好着没?”
我屏住呼吸,硬是将嚼的都已经有麦芽糖的馒头咽下
“噢,爸我下午就回来,家里都好着,你下来打电话,我妈谁看着啊!”
这时爸爸笑着说
“你妈现在自己都能下床活动了!”
听到妈妈能下床活动,我一下子乐了
“我真在吃馍馍!”
爸爸有些担心的问
“你热了没有?”
我难为情笑了笑
“热了!”
爸爸有些难以置信的噢了一声
“你妈家里冰锅冷燥的,让你明天早上,去镇子上买的吃碗羊肉!”
听到这里我心里酸酸的,心想难道我买的吃羊肉就不要钱,一万羊肉要买多少豆浆油条
“噢,爸你不管了,你和我妈一天买的吃好,我在家里咋都好说!”
爸爸挂完电话后,我强忍着将馍馍吃完,揭开缸盖,舀了一瓢里面还有冰渣的冷水,一蹦子跳到炕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