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4章烤全羊与幸运糖 ===
孩子们收拾好出来的时候, 沈悦和卓远已经在集合处等。
南郊马场不在京郊别苑内，但离京郊别苑不远。从京郊别苑乘马车过去，概不到两刻钟时间, 其中一刻钟还是马车从半山腰处下到山脚的时间。
卓新还有些不舒服，未缓过劲儿来，没有一道前去。
剩下的孩子们和卓远还有沈悦挤在一处马车里。
孩子们在卓远在的时候，和卓远不在的时候, 明显兴奋程度不同，之前虽然也兴奋, 但下卓远陪在身边, 又一道去南郊马场上马术课, 孩子们一路似是要掀了马车顶一般。
沈悦怀中抱着七，眸间望着马车外的盘山风景, 不笑了笑。孩子们在家长面前，和不在家长面前有时侯全然是两幅模样。尤其是有家长在的时候, 孩子们其实特别愿意引起家长的注意，所以去做喜欢事情的时候，兴奋程度会高出不少。
今日的游泳课若是卓远在，恐怕孩子们还会再激动些。
其实，如游泳课的时候，卓远陪着这群孩子一处，这群孩子会很心……
思绪间, 马车缓缓停在南郊马场门口。
府中孩子除了卓新几，年纪多很, 除了别的阿四，五同卓远来过一次，旁的孩子都没见过南郊马场, 还是第一次来。下了马车，宝贝们都似见了新天地一般，睛都不够用了。
好动的八带着头，撒腿就在马场里始跑。
幸亏卓夜早有准备，几祖宗四散而去，顿时，几侍卫就撵了上去，确保这几祖宗的安全。
孩子们今日本就兴奋，让他们老老实实呆在南郊马场其实很难。只是南郊马场的马多，也有京中的纨绔子弟不听使唤在马场横冲直撞，怕伤到幼儿园中的孩子。
当下，卓夜带人四散着去撵，有卓夜在，卓远似是并不太担心，而是一面踱步，一面朝沈悦道，“南郊马场很，京中不少权贵家中的马匹都是在南郊马场寄养的，因家中不方便，但南郊马场有专门的人照顾，休沐的时候来就以了，所以南郊马场里，至少有一半的马匹是帮京中的豪门权贵养的。”
难怪了，沈悦之前不知晓南郊马场是如运作的，但听卓夜说，南郊马场有马以骑，但有的马是旁的府中的马。
原来是这般缘故。
沈悦忽然起么一般，问道，“芝麻呢？”
芝麻是卓远的马，但是平远王府里并无马场，五的马驹还以养在王府的马厩里，但芝麻应当不行，放在处的？南郊马场？
卓远看着她笑了笑，她还记得芝麻，就是还记得和芝麻一处的时候，时候是在栩城。
卓远应道，“芝麻是我的战马，不会放在南郊马场，是放在京中驻军里照看的。”
沈悦恍然悟。
芝麻是战马，放在公共马场里是不妥，也容易有闪失，所以这类战马应该是养在驻军里，有专人照顾。
这些常识若是不提，沈悦是不知晓，当下，沈悦也随着卓远一道笑起来，“你是不是很它？”
但话音刚落，就听到马的嘶叫声。
沈悦顺势望去，顿时愣住，不是芝麻吗……
怎么来了南郊马场？
沈悦惊喜看向卓远。
卓远笑道，“这段时日都会呆在京郊别苑，我让人把芝麻牵了来，每日以来南郊马场跑跑马，也见见它。”
芝麻已经朝卓远跑来。
沈悦才起，卓远外出的几月应当都没有同芝麻一处，芝麻也一定很自己的主人。
下，芝麻朝着卓远亲密蹭过来，卓远没有躲，而是伸手轻抚他的鬃毛，也用额前贴近它额前，芝麻很喜欢同卓远亲近，一人一马闹了些时候，似自的玩伴一般。
等卓远同芝麻亲近完，卓远又牵了芝麻到沈悦身侧，芝麻看了看沈悦，仿佛也认出了沈悦来。
也上前，朝着她蹭了蹭。
沈悦意外，惊奇道，“芝麻还认得我？”
言罢，有些摸芝麻，又有些怕，卓远牵住芝麻，示意她不怕。
沈悦真伸手，芝麻没有躲，而是朝着她的手迎了上来，沈悦欣喜，也不怎么怕了。
卓远在一侧道，“我的芝麻很聪明的。”
是很聪明，沈悦也觉得。
卓远又凑近道，“它当然认得出女主人。”
沈悦的手顿了顿。
卓远笑得险些岔气了去。
差不多，四散的侍卫终于将各宝贝都领了来，五是卓夜亲自去抓的，这家伙跑得最快，最灵活，而且之前和卓远一道来过南郊马场，记得哪里是哪里，所以哪里不好找，哪里好躲藏，他就往哪里去，和卓夜斗智斗勇。
幸好卓夜从一始就警醒盯着他。
人抓起了，马术课也以始了。
卓夜将孩子们领到一处宽敞地方的时候，已经有侍卫牵了几只马驹来。
“哇～”孩子们激动了。
孩子多喜欢动物，有的孩子看到高的马匹会吓到，但是马驹就不同。因马驹的，长相也很萌，所以都让孩子觉得有亲切感，不似高骏马一般会让孩子莫害怕。
五的马驹也同这些马驹在一处。
五看到自己的马驹，迎头便跑了上去，他的马驹之前是养在王府的马厩里的，五每日都会去看它，它看了五也亲切，不似别的马驹，看到生人，尤其是这么一堆孩子涌过来的时候，也不禁退了些去，幸好有侍卫和南郊马场的厮看着。
其实孩子们也同马亲近，但是又不知道怎么亲近。
孩子们一脑袋齐刷刷抬头，又巴巴看向卓夜的场景竟有几分喜感。
卓夜也被这一双双期待的睛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软，心疼，外加不让他们好好同马驹亲近就会负罪感……
“第一堂马术课是认识马驹，尝试和马驹做朋友。”卓夜口，孩子们鸡啄米似的竞相头。
“你们喜欢马驹吗？”卓夜笑着问。
仿佛除了郭毅，其他的孩子都纷纷头。
郭毅悄声道，“我有些怕。”
卓夜笑道，“怕是正常的，它们也怕。”
卓夜说完，孩子们都跟着哈哈哈笑起来，仿佛听到很有趣的事情一般。
郭毅也笑了笑。
卓夜握拳轻哼一声，“我们始了，首先，从认识马驹始。”
孩子们都朝他头。
卓夜目光转向五，问道，“五公子，你知道你的马驹多了？有多重？一顿吃多少草？一日喝多少水？以跑多远？擅长么？不擅长么？喜欢吃干一些的草，还是湿一些的草？是站着睡觉，还是卧着睡觉？喜欢么？害怕么？多少洗一次澡？”
孩子们好奇的光又齐刷刷看向五。
五一脸懵：“……”
五似是忽然意识到，说是喜欢自己的马驹，但其实好像卓夜说的这些他都不知晓。
卓夜一说，他也知道自己的马驹多，多重，喜欢吃么，不吃么，喝多少水，是怎么睡觉，怎么洗澡的……
他也忽然，穗穗肯定知道她的马。
五忽得嘟嘴，有些沮丧。
卓夜认真道，“五公子，么时候始知晓都不晚，我们从今天始，重新认识自己的马驹好不好？”
五这才头，也不闹了。
卓夜的带领下，孩子们都围成一团，卓夜逐一介绍前的几只马驹……
卓远和沈悦没有近前，就在不远处看着方才一幕。
卓远叹道，“卓夜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沈悦便同他说起晨间的自然课，孩子们也都喜欢卓夜讲授的内容。
卓远笑道，“他是平日里憋坏了。”
沈悦也笑，“卓夜其实是很细心的人，而且，对府中的孩子很好。”
卓远叹道，“是，府中的孩子都是他看着长的……”
沈悦忍不住笑。
卓远言罢，有侍卫上前，“王爷，陶管家有话带给王爷。”
陶叔？
“我去看看孩子们。”沈悦适时口，卓远头。
侍卫上前附耳道，“宫中传了消息出来，太傅朝了。”
卓远整人都愣住，眸间意外，今日陛下才见许黎，许黎朝的事情就已经定了下来……
陛下怎么说服许黎的？
许黎性子这么倔，若是能说服，早就说服了……
卓远皱眉，“陶叔还说了么？”
侍卫看了看他，悄声道，“宫中传出的消息，陛下近来频繁宣太医院的医官入宫，一呆就是好几时辰……”
侍卫言罢噤声。
卓远眸间也微微黯沉。
***
另一处，沈悦上前。
卓夜正带着孩子们认识马驹，但七有些心不在焉得在队伍面，翻着自己的口袋，又仿佛有些慌张。
“七怎么了？”沈悦关心。
七抬头，眸间都是慌乱，“方才跑得时候，好像把娘留给我的坠子弄丢了。”
七的娘早就过世了，坠子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所以紧张。
沈悦一面安抚，一面问道，“七先别急，仔细，是来了这里之弄丢的吗？”
七头，“下马车的时候还在。”
应当是方才疯起来没注意，见七似是要哭出来，沈悦轻声道，“七不哭，我陪你去找，也让叶子他们去找，就在南郊马场内，应该能寻到。”
七头。
沈悦朝卓夜使了使色，卓夜会意。
沈悦这才牵了七一道离。
南郊马场这么，她带着七未必能寻得到，只是安抚七，怕他担心。但沈悦告诉了叶子，让叶子寻了几人一道分散来去找。
沈悦则带着七去到刚才他跑过的地方。
因七都是跟着五跑的，所以好些地方都是角落处，而且自己也记不太清，两人边走边寻，走得很慢。
东西迟迟没有找到，七眶渐红，沈悦干脆抱着七一道。
沈悦心，若是明显的地方，叶子几人的速度一定快过与她和七，早就寻到了，还没寻到，说明不在显的地方。
沈悦便带着七多找角落里。
“阿悦！这里！”七忽然前一亮。
沈悦其实也没到，放下七，七在角落里拾起串坠子，是方才疯跑的时候掉落在这里了！
七一脸欢喜。
险些就弄掉了母亲的遗物，失而复得，激动难以言喻。
沈悦半蹲下，温和道，“收好了。”
“嗯。”七重重头，有了这次教训，真的不敢再掉了，“去请葱青帮我换牢固些的挂绳。”
“好。”沈悦应声。
东西寻到，他们人也到了南郊马场东北边，段牧一面远远看着她们，确保安全，也同时在替七找坠子。
坠子找到，沈悦正欲口唤段牧，却忽然见方才拾到坠子附近的树，似是有人。
沈悦心中一惊，下意识牵了七在身，问了声，“谁？”
树的身影愣了愣，应当是没法避过，才不得不走了出来。
沈悦意外，是同七差不多孩子的身影。
衣着不算华贵，但也不像周围厮或者帮工家的孩子，京郊别苑在南郊，附近的人家很少……
见对方也是孩子，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七从沈悦背露出半头来，好奇打量对方；对方也好奇，也没有吱声得打量着沈悦和七。
而且，目光不时落在七手中的坠子上。
忽得，沈悦似是反应过来么一般，尝试着口朝对面的孩子道，“你是见到七的坠子落在这里，怕别人捡走了，所以一直看着的，对吗？”
沈悦说完，对面孩子眸间惊奇眨了眨，似是不敢相信一般。
七也惊喜看向对面的孩子。
沈悦知晓自己没有猜错。
“真的吗？谢谢你！”七一直是幼儿园的孩子中，最容易与旁人表现出友善和睦的一。
听到七口，对面的孩子愣住，说话，又仿佛起么，没有说话。
七奇怪，他怎么不理。
每孩子的家庭环境不同，性子和顾虑也都不同，沈悦温和带过道，“还是谢谢你。”
对方又重新看向她。
沈悦看了看七，问道，“七，晨间的糖还有吗？”
“有 ！”七忽然起。
他答对了岑夫子的问题，岑夫子奖励了他糖，他还带在身上呢！
沈悦提议，“我们送一枚糖作感谢，你觉得以吗？”
七做主，“当然以。”
于是七方上前，对面的孩子明显警觉退，沈悦眉头微微拢了拢，职业感下意识察觉，对方应当是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但七还是上前，“给你，这是我最喜欢的幸运糖，阿悦做的，你收好了，吃了就会幸运的，多谢你帮我看着坠子，它很重要！”
七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通，虽然也有磕巴和不畅的地方，但也让沈悦惊喜，七的语言表达能力似是也上了一层。
沈悦的笑意挂在嘴角。
对面的孩子迟疑看了看七，原本是不准备收到，但仿佛听到了七口中这句“幸运糖”生了心动一般。又微微皱了皱眉头，再次看向他和沈悦，似是心中在做抉择。
“七！”远处，是阿四的声音。
应当是见七去了很久，阿四来找了。
孩童见有旁人，明显又退了些。
沈悦猜他家中应当环境复杂，沈悦朝他道，“收下吧，礼物，日再见。”
七也跟着头，“收下吧，日再见。”
这是要走的意思，孩听明白了，迟疑了一刻，还是伸手接过。
七很高兴。
“我们走了！”七同他道别。
孩这才头。
沈悦牵了七一道离。
沈悦也唤了段牧一声，同他说坠子找到了，让段牧知会叶子几人一声，免得家继续找，段牧应好。
不远处，不止阿四寻过来，五，八，齐格几人都寻了过来，关心七的坠子找到了没有……
原处，方才的孩子拿了糖，又躲了树面去。
但没有离，而是目光一直看着七和阿四，五，八，齐格几人在一处心得说着话。
他有些羡慕，他们以好多孩子在一起玩。
也羡慕方才阿悦的人，一直牵着他，会征求他意见，也会鼓励他做自己做的事。
他是很羡慕。
“公子。”不知么时候，阿智上前。
涟子枫吓得了一跳。
阿智叹气，“公子怎么跑来南郊马场了，若是主上知晓了，又当担心了。”
是啊，他总是不能在旁人面前露面，也没有旁的孩子同他一起，除了阿智几人，爹爹很久才会来看他一次……
他是很羡慕方才的群孩子。
“他们是谁？”涟子枫好奇。
阿智低声道，“平远王府的孩子，公子，这里太危险了，日不能再来了。”
平远王府？涟子枫看了看手中的糖，平远王府有好多孩子……很热闹……
而且，很友善。
阿智上前，看了看他手中的糖，轻声提醒，“公子……”
这样来历不明的东西，怕出岔子，涟子枫温声道，“这是幸运糖，吃了会幸运的。”
忽得，阿智目光微滞。
涟子枫轻声道，“阿智，我也要一分幸运，不用多了，一分就好。”
阿智语塞。
***
孩子们一面折，一面同缺席的七说着刚才卓夜的课，生怕七没有听到，落了功课，明日就跟不上。
因今天每一孩子都摸了马的头和鬃毛，也懂得和马亲近了，七还没有，明天七就完不成任务了。
七认真听着。
坠子找到，七很高兴，但听说他们都摸了马驹了，七又很遗憾。
“没事，我把我的马借给你补课。”五拍拍胸脯。
七眸间微亮，孩子们也跟着笑起来。
……
五几人带着七补课去了，一旁有叶子看着，没有危险。
卓远正好折，问起方才的事，沈悦如实说了，也说七的坠子找到，方才还遇到一孩子，胆子有些，不怎么说话，七给了他一枚糖，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
卓远眉头微微蹙了蹙，这里不应当有别家的孩子，若是有，就是京中哪些世家的私生子，不方便带京中，又不离得太远，所以放在这里，借着来南郊马场骑马的时候看自己的孩子……
卓远没同沈悦说透。
“走吧，正好有事同你说。”卓远换了话题。
沈悦同他一面踱步，一面听他说起，“我幼时有关系很好的同窗恭平，近来调到户部任职，他家的棉袄也一道入京了，年纪比桃桃还要再一些，我邀了他带荔枝来京郊别苑来一起玩两日。但她年纪，才刚两岁半多一些，不知道合不合适？”
沈悦笑道，“两岁半也以，如再些，孩子又多一些，就要分出一单独的线衔班；若是只有一，其实没有太多问题，多关注些就好了，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卓远看了看她，低头笑了笑，“你呢？”
沈悦没反应过来。
卓远又道，“在我心里，你和他们一样重要，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沈悦微怔，心底莫微暖。
他伸手牵了她，她没有收手避。
夕阳西下，远处的落霞在轻尘中轻舞，卓远目光温和，“等提了亲，婚期就定在下月吧。”
沈悦有些懵，月底才提亲，婚期定在下月……
“我成亲了，日日都在一处多好。”卓远看着远处晚霞，笑容似孩童般虔诚。
沈悦低声，“现在，不也在一处吗？”
卓远笑，“不一样，我醒来就能看见你。”
沈悦不低头，脸色微红，耳旁是他的声音，“陶叔的礼单都拟好了，明晚一起看吧。”
“哦。”沈悦轻声。
夕阳无限好，更尤其是炊烟升起，香气飘来的时候。
真的好香……
沈悦意外，正好见不远处，架着篝火，篝火上似是放着烤的东西。
“今晚在马场用饭，烤全羊。”卓远牵她上前。
烤全羊，她早前没听人说起。
卓远笑，“惊喜啊！庆祝夏令营第一日营成功，诸事顺利。”
他又道，“也是弥补下，昨日不在，补上了。”
沈悦忍不住笑，其实，有人才是最有心的一……
“哇~”孩子们看到烤全羊都馋得流口水了，齐格和五耗了一日体力，恨不得下就扑上去。
“以吃了吗？”五直接。
一侧的厮道，“以了。”
方才就始烤，等孩子们来，就刚好以吃了。
唯有桃桃一直在哭，“么要烤羊？呜呜，羊好怜，我们么要吃它，呜呜，我不喜欢舅舅了……”
卓远愣住，顿时一头包，越安抚，桃桃越哭。
沈悦看着卓远奈却又认真哄桃桃的模样，再次忍不住笑。
而另一侧，五和八等人乐得手舞足蹈。
七端了餐盘上前，“阿悦，他们说这块最好吃了，给你。”
沈悦心头微暖，半蹲下，接过，朝七道，“谢谢七。”
七乖巧笑了笑，又折同孩子们一道玩去了。
沈悦轻轻咬了一口，哇，烤得真的很香，火候掌握得很好！
只是不远处，卓远还在哄着桃桃。
夕阳落下，夜幕降临，南郊马场内华灯初上，沈悦美目含笑，夏令营的第一日就这么愉快得过去了，诸事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