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当初你卖游戏装备实际上赚了八万多,然后其中六万多被你藏起来了?”
事情,终究是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陈远也没想过要一直瞒着。
只是这一开口,家中太后那一脸咬牙切齿,便让人仿若钢刀加颈,头皮发麻。
反而是匆忙赶回来的老陈同志,抽着黄鹤楼,殊为淡定,一副宠辱不惊的样。
陈悠悠也不出声,就在旁边笑眯眯看热闹。
好在现在大势已成,陈远也不惧盘问,闻言理直气壮道:“读书人拿钱投资,怎么能叫藏呢?”
刚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下,杨太后单手叉腰一手指着凶巴巴道:“屁的读书人,好好的书不念,尽想些歪门邪道,有你这样的读书人?”
“那也比给你们好啊,要是给你们,肯定现在还躺在银行,搞不好就是五年定期!”陈远瘪嘴,很是不以为然。
杨玉真眼一瞪,指着的手又扬起来:“再说???”
陈远呵呵笑,搬了个小板凳坐下,乖顺得跟条小狗一样,谄媚笑道:“不说不说,妈您说,您说,我都听着!”
杨玉真横了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问道:“老实交代,你都瞒着我们干了些什么,还有多少私房钱?”
“也没干什么,起初接手了一家开不下去的小网吧,听说网吧证不给办了,感觉会涨价,剩下的钱,囤了几张网吧证。
再后来,赚钱了,就请了人,做了个网站,现在,我有自己的公司,长大附近的那套房子,是我全款买的。
私房钱的话,马马虎虎,本来一百多万的,车子一买,就剩五十多万了!”
“……”
“……”
房间里突然很安静,好长时间,一点声音都没有。
某一刻,陈德明忽然觉得有点烫嘴,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烟头扔掉,呼呼直吹。
紧跟着杨玉真呆滞道:“你,说的是真的?你不光买了车,还买了那套房子,还,还自己开了公司?”
陈远点头:“嗯,私房钱还有五十多万,差不多就是这样。”
“可是,这才几个月啊,半年都不到吧,我跟你爸累死累活才赚了三十多万,你,你……”
杨玉真依然难掩震惊,说着说着,眼忽然眯了起来:“你上的什么学?估分六百四,该不会是四百六吧?”
陈德明这会也看过来,眼神不善,显然这一辈人看来,就是再多的钱,也比不上考一个好大学重要。
陈远直呼冤枉:“我真有好好上学的,六百四,肯定错不了,就算低也绝对在六百分以上。”
“你确定?”
“我确定!”
气氛这才好了些。
杨玉真忽然又开心的笑起来,搬了个小板凳在陈远面前坐下,兴奋道:“那你的公司怎么样,你妈,我,现在是不是也混成了总经理他妈?”
“这个……”陈远有点尴尬,看向老陈,结果老陈也不理,不长记性,又点了支黄鹤楼。
无奈,只好点头道:“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还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说清楚!”对于儿子的回答,杨玉真瞪着眼,十万分的不满意。
陈远无奈,只好说是。
忽然陈悠悠噗嗤笑道:“不是,哥不是总经理,总经理另有其人,哥是董事长。”
“董事长?”杨玉真一愣:“就是电视里那个,比总经理还大,管着总经理的,董事长?”
陈悠悠昂首挺胸,与有荣焉:“没错,就是那个董事长,我现在是董事长他妹!”
“那我就是董事长他妈?”杨玉真惊呼,跟着就搂着陈远狂笑起来:“董事长他妈,我成董事长他妈了!
陈德明,你看到了吗,这是我儿子,让你嫌我,你再嫌一个试试?再嫌立马离了,我搬城里跟儿子过去!”
“……”
“……”
陈远顿时嘴角抽搐,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德明抽着闷烟,满脸愁苦,心道老子好像还没老吧,怎么感觉就要退休颐养天年了呢?
好在杨太后不再是从前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不懂的杨太后,没多久,她便冷静下来,一本正经道:“既然开了公司,那你的私房钱,就不没收了,但是,不许大手大脚,不许乱花,知道吗?”
陈远眨了眨眼,忽然很想问,妈,你是不是对私房钱有所误会?
私房钱,那是我自己的零花钱,跟公司的钱是两回事啊!
不过想想,还是闭嘴了。
倒不是舍不得,主要是给了,多半也是一半拿来修房子,一半拿来存定期。
他可不想存定期。
他更不想修个房子才花一二十万,到时候还要推倒重来。
对于这个误会,陈悠悠也果断没开口,就在一边挤眉弄眼,闷笑。
结果也没开心几秒钟,老娘便瞪眼看过来:“笑笑笑,笑什么笑?
看看你哥,再看看你,都是一个妈生的,你哥那么优秀,你呢?
一天天的,读书读书不会,画画画画不行,我问你,你哥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不是一直在帮你哥瞒着我们?”
陈悠悠顿时也笑出不来了,气恼道:“哪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你儿子可会骗人了,他就是做特务的,保密工作做得特好。
再说,什么叫我读书读书不会,画画画画不行,你说我读书不会我没意见,我就是不会读书,我就是看到书就打瞌睡,可是我画画画得很好的,不信你问我哥!”
“问他?我为什么要问他?你们俩就是骗子,他是大骗子,你是小骗子,你们俩现在在我这里,信誉为零!”
“……”
就这么争起来了。
或许这就是环境对人的改变吧,有钱,谁还不会做人,有人,谁还不会开心?
想着,陈远笑了,悄悄走了出来。
紧跟着老陈同志也出来了,无声递上一只烟。
陈远想了想,接过,借着火点燃,之后也没什么话,就嘿嘿嘿嘿笑了两声,抽完就撤了。
陈德明就一个人,背靠着墙,望着蔚蓝的天空,一支接一支。
某一刻,忽然嘴角咧开:“董事长他爸,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