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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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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渊博在唐宅算上下葬那天一共只待了两天, 第三天就启程离开了,而唐颢则以不放心乔沐汐一人在家而留在了唐宅。

两人此次微服私访的目的是临近边境的太原州。顺平帝去世后, 唐渊博继位,一直“卧病在床”的景宣王唐颢突然走上前朝, 顺平帝对这个亲弟弟是好的没话说,其手中握有神威营,神策营,神速营,等百万雄兵,可以说出云国大半的武装力量都在他的手里,再加上他睿智果决的性格, 顺平帝放心的将唐渊博交到了他手上, 先帝知道有他的辅佐,唐渊博的皇位会坐的很稳。

事实也正是这样,二哥夺嫡成功后,唐颢并没有兴趣上朝堂, 只想当个闲散王爷, 但到底出云国因为夺嫡之争伤了元气,等到他渐渐长大,怎么可能真的让他闲着,不过大概是幼时的经历太过惊心动魄,唐颢是真的对朝堂的尔虞我诈没有兴趣,先帝无法只得转而让他向另一个方向发展。唐颢从十几岁就混进了军营,开始为二哥练兵, 带兵,其在这方面的天赋也成功为出云带出了一批批虎狼之师。

先帝病逝前,将唐颢叫到了床前,殷切嘱咐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他和博儿,他将博儿和出云国交到了他手里。唐颢本不想参与朝政,只想当个“病弱”王爷,但兄长的嘱托他没办法拒绝,只好接受了。唐渊博继位后,他并没有独揽朝政,而是凡事让唐渊博放手去做,锻炼他的大局观和识人之明,下朝后他会在旁提点他事情这样处理的利弊,由他继续思索应对之策。

唐渊博也是个聪明的,有叔父在旁指点,他对朝政的把握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也因此唐渊博只继位三年,已经将出云国牢牢的捏在手里,资料提及的根基尚浅的情况是不存在的。

此次前去太原州也是太原总督连日报边境蛮人多次入侵百姓,烧杀掠夺,无恶不作,百姓苦不堪言,向朝廷求赈灾救济银的。而据唐渊博所知,蛮人生活的地方贫瘠干旱,不能种植粮食,一直是靠放牧为生,有时遇到大干大涝,活不下去也会偷偷的越过边境,偷取些粮食牲畜得以存活。所以这边的防守并没有像西南方一样,常年派重兵把守,只设了个总督府,留守的人马也不多。

这几年连续的天年很好,蛮人也渐渐的形成了部落,又因其生活条件刻苦,更是长的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因此仗着有了些势力,想要入侵出云掠夺些财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唐渊博思索后大笔一挥,当即拨了五十万银子命连夜送往受苦的百姓手里。但没一个月,这样的折子还是递到了御前,而且叙述的更为严重,唐渊博皱眉还是又拨了一百万,但情况还不见好转,再傻他也意识到了这其中的猫腻,本想派钦差大臣前去查看,但一想如果真是蛮人入侵,只派人查看也是没用的。

于是唐渊博命叔父手下的一员大将镇北将军郑允浩,带兵前去剿灭蛮人,而他则出宫微服私访,前去查明究竟是怎么回事。本想让叔父监国,但又怎么瞒得过,最后无奈叔父也跟着出来了。以他和叔父对朝堂的控制,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唐渊博也算是放心的出来。

唐渊博出宫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登基三年,后宫一直空悬着,甚至连个服侍的女官都没有。他登基时不过十八,现如今是顺治三年,秉着孝义,他登基后自愿为父皇守孝三年,朝臣们为其仁孝感动,也不敢多言,但现如今三年刚一过,以左相右相为首,每天上朝除了政事,末了总是会觐言要他娶妻立后,扬言国不可一日无后,后位空虚会动摇国本。

当年的兄弟手足相残终是让顺平帝有了抵触,他一生只娶了母父一人,也只宠着他过了大半辈子,唐渊博为父皇和母父的感情所感动,也只想找一个合心意之人,共度一生。被大臣们说的烦了,干脆就着此事出来避避清静。

到了南方边界后他们本应直接北行,但因祖母的事已经耽误了五天,今早镇北将军有密信传来,西北的情况不妙,他们必须立即动身前往,没想到临到走叔父会提出留在这里,唐渊博思索了番,唐宅现在只有子诺一人,姨母又刚刚去了,叔父愿意留在这里他确实更放心,也就赞同了。

唐渊博一行人马向着太原赶去,乔沐汐在家,家里多了个人,他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别扭,毕竟和叔公又不熟,但唐颢不是个多话的,乔沐汐见他没有同小叔离开,猜他应该是年纪大了身体不适,虽然他觉得听声音叔父不像是个曾经常年卧病在床过的,他让人备了最好的客房,让他能精心修养。两人每天一起用饭,过了几天他也就渐渐习惯了,而且他也要开始准备面对接下来有可能的腥风血雨了。

祖母和祖父的家业着实不少,先不说先帝赐下的和祖父早些年置办的宅子庭院,只万亩良田,光每年收佃户的租子就是笔可观的数字,更不用说在泸州几乎是大街小巷都开着的遍布衣食住行的店铺酒楼。他先是召集了吉祥坊、醉香楼、货运行等几大老字号店铺的大掌柜的。早在祖母生前他就已经开始接触这些生意,账本祖母为了锻炼他也都备了三份,一份是掌柜的自己拿着,一份交到祖母手上,还有一份是用盲文刻的字,交到他手上,因此他也不怕他们在账目上做手脚。

交了账本,他也算是正式接手了唐家和林家所有的店铺产业,乔沐汐又交代了些需要注意的事宜,临走时又送了他们每人一盆吸毒草,交代他们可以放在店铺里养。

吸毒草,别名蜂香脂、蜜蜂花,可以吸收空气中的有毒有害气体,净化空气,对人有益,并且可以直接放在卧室养。

掌柜的们眼界都不低,自然知道这种草的珍贵之处,他们不知道乔沐汐的真实用意,因此都欢欢喜喜的抱着走了,回去后有的更甚至舍不得放在店铺,直接放到自家卧室去了。

等到人都走了,室内清静了,摆放在大厅的一盆枝叶茂盛,绿油油的吸毒草才开口道:“诺诺,我都吩咐好了,它们会留意李琦志的动向,一旦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也会立刻传消息回来的。”

乔沐汐点了点头,轻声道:“要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每天闲着也是闲着,能为诺诺做事,它们一个个都高兴兴奋的不得了呢!~\\/~激动脸!”

大厅里放置的圆叶竹芋和琴叶榕等也纷纷表示会帮着诺诺留意外面的动向。它们虽然没有腿不能走动,但只要是植物,只要是有花草树木的地方,消息传递的速度是人无法想象的,发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目。

乔沐汐闻言也不由的露出了抹微笑,他虽天生不能视物,但能有它们的陪伴帮助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原身有这种能力却并没有多加利用,也因此李琦志先是去店铺里联合了一些禁不住诱惑的掌柜假作了账目,将每个月的利润都贪去了两成。后又私自将佃户们每年交的租子提高了两成。

祖母在世时,每年收佃户们的租子是粮食产量的四成,唐子诺之后改为了三成,而李琦志以他的名义,直接提高到五成,乡民们有抗议的,都被他的手下打压了下去,甚至将人暴打一顿,至于多余的那两成不用说都到了李琦志的手里,也是用这些银子,李琦志和那小三才能过的舒舒服服的,李旺旭才能一路疏通关系,得中探花,最后谋得了个还不错的官职。

这些糟心事原身虽然后来也处理了,店铺该换人的换人,租子也都改回了三成,但还是对店铺的生意和唐子诺的声誉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坊间各种传言都有,说他不尊重老人,不仁不义,老东家一死,就将跟了老东家大半辈子的老人换了。还有说他横行霸道,欺善怕恶,种田的租子收那么高不让老百姓活了,总之各种难听的话都有。

乔沐汐认为这其中定有李旺旭和李琦志的手笔,毕竟他们可见不得他半点好处,但原身的性格也不是会在乎这些的,见这些流言并没有给原身造成什么困扰,李琦志又买通了唐宅的下人,偷偷将毒药放进他的饭食里,但有各种花草相助,原身最后不但没事还将唐宅里面多余的好吃懒做的仆人们都清理遣散了批,下毒的更是直接送到了官府衙门。

每件事表面上看起来应对的都很好,但原身心里的痛苦难受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他提前有了准备,让花草树木监视着他们,可以说只要他想,整个泸州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而一旦有人做出了侵害唐家利益的事,他不会手下留情。

乔沐汐有原身的记忆,又从资料上得知了未来发生的事,心里已经有了万全之策,现在就等着鱼儿自己上钩了。李琦志也没让他等太久,一个月后,乔沐汐摸着新送来的账本,心情有些复杂,这人心啊,说变就能变……

他让小环将这些有问题的账本摞到一起,自己拿过一本继续摸,事到如今,他已不会再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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