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突然被派去讨伐李榷,让袁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新城没有人在曹操的权利中心内,所以自己才会感觉如此仓促。
这种上万人的军事行动,曹操那帮老家伙们一定是昼夜不停的探讨了很久,才得出一个让火药军出征的结论,而这一切的谋划,新城内却没有一人知道,恐怕就连曹昂也知道的不多。
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太过被动,就像这次出征,新城内的很多规划都因为此事被搁置。
蒲元弄出来的新式背心护甲,本来按照袁云设计的防弹衣理念进行的非常顺利,结果大军出征,导致所有作坊都转变成了军事物资生产,看着那些研制了一半的护甲被丢弃一旁,别说是蒲元了,就连袁云也觉得肉疼。
而试验田的杂交水稻研究,也因为其他作坊劳力不足,被抽调了大量人手,使得一处水道堵死没人照看。结果就是整整三四亩的良好水稻全部枯死,这让郑玄老爷子几日都吃不下饭,却又无可奈何。
至于其他一些作坊的损失更是不计其数,总之就是被突然出征搞得大乱。
“这么下去不行啊!”袁云骑在马背上深深一叹。
石沉有些纳闷的探过头来问道:“主公,啥不行?”
袁云苦笑一声,摇手道:“没什么。”
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接道:“这次军功贩卖不要交给依依,她要是知道可以插手赚这种便宜钱,肯定再不愿意放手,你要是图轻松放手交出去,我保证你再也收不回来,啧啧,这个妖精现在赚钱赚疯了,必须敲打一下才行。”
石油一惊,拍着胸口道:“昨天依依夫人还在为此事问小的,当时小的没主公命令所以没细说,这可差点啊,小的可是绝对听主公的,断不会私自把这事交给他人,忠诚可是小的美德。”
“石沉哥不是在犹豫吗?依依夫人说这事成了,就把你三老婆调去内院管采买的下人,昨儿你还跟我说心动不已。”小六笑眯眯的说完,就把马头拉离了石沉身旁。
袁云斜着眼睛看着石沉,这货果然一脸尴尬,不过转瞬就变出一个无耻的谄媚神态。
“拉倒吧,别马屁了,你石沉那几句老子早听腻味了,我就奇怪了,郑玄老爷子在咱们府里修养时,你不是一直跟在左右吗,你就没学点有文化的东西?”袁云说完,没好气的瞪了眼石沉。
石沉刚想接话,又被小六抢道:“石沉哥弄了本房中术的野册,可是上面好多字不认识,这才缠着郑玄大家询问来着。”
石沉没好气的在小六马屁股上踹了一脚,见其跑远才对着袁云陪笑道:“主公,这本册子不简单,小的试了一下还真管用,主公最近不是房事不济吗,要不小的先送一本给您看看?”
“滚!妈的,谁说老子房事不济?”
说完突然一呆,最近被柳依依折磨的厉害,这个妖精现在是抱定主意要在军中怀上孩子,所以总是变了方的来诱惑自己。
昨晚竟然穿着自己曾经给她形容过的内衣跑来,害得自己差点以为有个现代美女也穿越了,结果一下没忍住,荒唐到了半夜,今早腰眼都在悲鸣。
而中国古时候的房中术可是相当出名的,即便不能全信,但是参考一下总不会有坏处。
想完,袁云没好气的接道:“且拿来给老子瞧瞧,要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打你板子。”
石沉闻言立刻拍着胸脯道:“绝对是好东西,卖给我的道士还是主公的同门师兄呢,绝对不会卖假货给我。”
“师兄?”袁云一呆,觉得十分意外,左慈到底有多少弟子啊,之前有貂蝉,怎么这会又冒出来一个?
这事必须问清楚。
可就在袁云准备询问石沉时,却突然看见一个传令兵骑马流星而来。
传令兵到了跟前,立刻下马抱拳道:“大帅,前方十里发现李傕大量斥候。”
袁云一怔,没有再理会石沉,而是让他去找来了张辽和贾诩。
张辽很快策马从后军赶来,听明白了传令兵的消息后,疑惑道:“潼关还有三十里,在这里发现大量伺候,这相当的奇怪。”
“不仅奇怪,而且反常,按理李傕早已知道我们前来,斥候也早就在我们身边活动过,这时又派这么多人出来,必然有所图谋。”说话间,贾诩也到了。
张辽沉默片刻,毅然道:“大军应该原地扎营,看过再走,以免意外发生。”
袁云也是这个意思,于是吩咐左右传令,大军原地选择安全的地方扎营,张辽也不再多话,而是策马奔出,去安排具体的扎营工作。
袁云看了眼天色,此刻才刚进午时,烈日当空很是煎熬,而在左侧不远处正有一片密林,在那里扎营倒是个好选择。
正要让人去告知张辽扎营的地方,突然就是心中一跳,吓得袁云赶紧拍了拍胸口。
妈的,这不对啊,这帮斥候早不出现,晚不出现,老子大军到了这片密林正好出现,这不就是让老子往密林里扎营吗?
想完,袁云嘴角微抬,然后拍着身边石沉的肩膀道:“今天咱们就在这里逗留一天,回头本侯亲自下厨,让你们尝尝豆腐干少肉丝的美味。”
张辽和贾诩听了袁云的分析后,两人也谨慎起来,这看起来确实非常巧合,如果等到他们的大军入了密林,敌人只要分左右点火,必然会被烧的十分凄惨。
贾诩摸着胡子,笑道:“李傕此人生性多疑,即便有李儒在侧,他这些年依然没有寸进,由此便可以知道这人没有大的作为,这次如果对方真的准备火烧我们大军,老夫觉得很可能是李儒的计策,只是奇怪李傕竟然会听他的。”
张辽笑道:“都到了要身死家亡的时候,李傕哪里还有拒绝的权利,目前必然是十分警醒,只要是条计策,他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袁云扣着下巴,没理会他们在讨论李傕,而是喃喃说道:“他们可以烧我们,我们也可以烧他们啊,玩放火这种游戏,谁能比我们更厉害?”
张辽和贾诩同时一怔,转瞬就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贾诩喘着粗气道:“就算李儒算无遗策,也无法想到我们甚至可以在石头上放火,哈哈。”
正在此时,张辽的亲卫来报,说是段煨将军求见。
袁云与张辽、贾诩互看一眼,大概都猜到了这个段煨来的目的,毕竟他全家都被李傕杀了个干净,他要是不想报仇才有鬼了。
不一刻,段煨快速的来到了张辽的营帐之内,立刻对着袁云拱手道:“袁候,末将特来请命出战!”
袁云见段煨只称呼自己袁候,而不是大帅,多少猜到了这个五大三粗之人的心思。
那就是不看好他袁云,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即便是袁云自己,如果听说领军的是个十八岁的年轻人,他也不看好。
拱手还了一礼,袁云笑道:“段将军无需多虑,今夜我们只是扎营修整而已。”
段煨微微皱眉,道:“袁候莫要欺我段煨,大军才入密林,立刻有条不紊的抽离出来,然后在这半山处集结,所设营地更是出击的架势,必然是夜半有所行动,段某只是想领一只队伍前去厮杀,绝无其他想法,还望袁候恩准。”
袁云和张辽、贾诩都是一怔,没想到这个段煨还有些本事,只凭扎营的布置,就看出大军今晚有所行动,这样的人才可是难得,只可惜他却跟了曹仁,不由都有些惋惜。
所谓不是自己人,就不堪大用,这在这个时代是个普遍的军中常识,所以张辽果断接道:“如何调遣自有大帅决定,你段煨不过是个随军参谋,且回营休息好了。”
段煨顿时也有些气恼起来,于是很是不悦的回道:“曹司空派我等出来杀敌,自然当奋勇向前,如今潼关就在不远处,我们却滞留不前,只是一味的等待李傕前来骚扰,试问袁候可会行军打仗?”
“大胆!”张辽大喝一声,然后吩咐左右拿住了段煨,这才狠声道:“以下犯上军中死罪,你段煨是真不想要脑袋了吗?”
段煨冷笑一声,道:“我来火药军中任职,乃曹仁将军举荐,我也属于曹仁将军所部,即便是要处理我段煨,也该是返回许都以后的事情,尔敢对我动用私刑不成?”
袁云一直安静的听着,此时才站了起来,他的身高这两年变化很大,已经差不多一米七五了,在这个大众偏矮的时代,他已经算是拔尖了。
这也让许仪三人愤怒了很久,有段时间甚至一直跟在袁云屁股后面,袁云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袁云吃什么,他们也跟着吃什么。
直到有一天,袁云用中指沾了点狗屎,然后舔了几下,并且胡扯这就是长高的秘诀,许仪三个小子虽然不情愿,但是见袁云都吃了,所以他们也就不再犹豫,纷纷搅动那坨狗屎,每人都尝了一口。
当三人都在大肆呕吐的时候,袁云才伸出食指,说他刚才舔的是这根手指。
这种高中化学老师常用的老梗,带来的结果就是袁云被狠狠揍了一顿,不过那三个小子也不再跟着他了,随之而来的是许都很多纨绔都吃了一把狗屎,因为许仪三人正学着袁云的办法玩的不亦乐乎。
有点扯远了,说回当下。
袁云站了起来,身高加上他脸上超越了年龄的威严,顿时让段煨有些畏惧的感觉,就好像被头狮子瞪住了一般,不自觉的就低下了头去。
袁云这时才冷冷说道:“既然你段煨是曹仁将军派来的,我回去倒是要好好问问曹司空,曹仁把你派来我军中,难道就是来违抗我的命令,破坏我军将士和睦的吗?”
段煨恍然一惊,这才想起袁云即便年轻,但怎么都是一军主帅,自己这样顶撞终究不妥,而且本来想着自己就算犯错,也有曹仁压着,事情断不会送到曹操那里,可是这个袁云是曹操的女婿啊,他随便在茶余饭后说一下,自己就无法逃脱罪责,就算是他要多诬陷几条罪状也是轻而易举。
段煨思索完,背上冷汗直冒,立刻就挣脱了两个抓着自己的侍卫,然后单膝跪地道:“袁候勿怪,都是我这个老粗愚钝,这才冲撞了袁候,我这就去领军棍十杖,以示惩罚。”
说完,段煨也不等袁云反应,大步就去了营帐之外,转瞬就听他高声喝来了门口的卫兵,然后杖刑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贾诩直到听见了杖刑的声音,才叹了口气,道:“段煨此人绝不简单,当年老夫在他账下,就知道其行事雷厉风行,刚才他知道避无可避就果断作出决定,立刻扔掉面子去门口受罚,这十杖下去我们就无法再治他的罪,即便是回到许都,我们也不能再弹劾他,可惜如今他是曹仁一方的人,这以后我们可要小心此人才是。”
张辽也点头道:“我设立的营地颇为复杂,不想此人一眼就看穿了全部,只从我的布置就猜到我们今晚会有所行动,这人确实是个人才,可惜不能为新城所用,可惜啊。”
袁云苦笑连连,这段煨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归了曹仁,这么想着倒是心中一乐,曹仁什么都学自己的,老子开矿山他也开,老子酿酒他也酿,老子弄酒店,听说他们家的酒店也要在许都开起来了,不会他也在学老子四处收拢人才吧?
真是这样的话,那一定是司马懿这货出的主意。
不过袁云倒不怎么担心曹仁拼命的跟自己玩盗版,想着以前就听过一个故事。
有个很牛逼的日本围棋手,比赛时他总是先模仿对方,对方在哪落子,他就在棋盘的对面同样位置落子,一盘棋完全复制,最后抓住对手的疏忽,一击致死。
如此方法让他保持长盛不衰,直到有一天碰见了一位中国棋手,开局就在棋盘的正中天元落下一子,顿时这个日本棋手就傻逼了。
曹仁如今就是如此,只是曹仁输得起,盗版自己的煤矿失败了,盗版自己的酿酒也没了下文,酒店的盗版估计也不会太久也要关门。
因为谁都清楚,酒店除了吃饭住宿,里面还有精彩的文化表演,尤其以袁云的话本最为出彩,这可是没法当面盗版的,他曹仁总不可能把袁云的话本直接拿来用吧?至少他还知道一个脸面问题。
现在曹仁也学着开始四处收拢人才了,但是曹仁最倒霉的地方就是他没有袁云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什么人是大才,什么人是混账,要是袁云说他在这个时代相人之术第二,保证没人敢说第一。
所以袁云的这份本事,等于是开局就在天元落下一子,曹仁想模仿就是个笑话。
至于眼前这个段煨,袁云是表示了可惜,不过却完全不以为意,历史上对于段煨的记载,不过几行而已,算不得大才,真正的大才是像诸葛亮那样的。
而且恐怕连司马懿自己都不知道,袁云也把他定义在了一个非常高的位置上。
“一个段煨而已,我还对付得了,我们目前不是想着怎么斗自己人,还是要先处理了李傕才是,我们又不是曹仁,每天没事就想着内斗。”
袁云说完,神秘的笑了起来,心下想着长安打通后,就要继续向西,那边除了马超这样的大才,还有河西走廊的一大片富饶,想想都让人流口水,曹仁这货且让他嘚瑟吧,老子赚钱才是正事。
当夜,在张辽的布置下,大军在明面上全部进入了密林,密林内的营地也是火光缭绕,好不热闹,但是真正的驻地却在半山腰的小营地内。
李傕的长子李式则带着大军缓慢的围了上来,对于密林中的火药军营地,只是冷冷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