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云的生活从不会无聊,脑子里塞着满满的小说,小游戏,甚至是小电影,他总能在照顾曹昂的同时自娱自乐。
只是每日都看这些东西也有没趣的时候,于是他开始为了满足口舌,弄起了各种美食,这也立刻成了石沉和小六的福利,他们巴不得每日袁云都在家中摆弄食谱。
如今的徐州已经大定,吕布的党羽尽皆被诛,曹操留下了车胄作为徐州刺史,而陈登成了广陵太守,只是近期依然把陈登安置在徐州城内安抚百姓,有这样一位土著的存在,徐州事务处理起来自然是驾轻就熟,而且更得民心。
陈登是个绝对的人才,至少在经商眼光这块就表现的异常精明,许仪等人才开始在徐州搞探矿的事情,他就闻着了金钱的味道。
于是陈登时不时的会来袁云这里叨扰,尤其在知道袁云亲自下厨的时候,那必定会立刻到场,目的除了美食外,更多的就是希望从袁云这里,为徐州征到更多的税。
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韭菜鸡蛋,粉蒸肉,卤猪蹄,水晶一般的皮蛋,陈登立刻狠狠吞咽了下口水,才要提起筷子,就见袁云手一伸,将那些菜全部卷到了他自己面前。
陈登抹了下嘴角的口水,有些不悦道:“袁侯难道这般小器,每次宫要是不答应你的要求,你就断不给好脸色。”
袁云嘿嘿一笑,随手抓起了一个卤猪蹄,故意闻了下才道:“矿税四成是不是太高了?除此之外,元龙先生还想收取人头税,有些过分了啊。”
未等陈登回答,袁云已经把卤猪蹄递给了一边的石沉,这货早就眼冒绿光,吞下几次口水了,不想让他继续给自己丢人,只能选择先堵他的嘴。
听着石沉那不要脸的咀嚼声,袁云皱了皱眉,然后又看向陈登道:“我在徐州雇人开矿,为的就是让这些经历战争之苦的百姓,能托儿带口的有顿饱饭吃,你却要收这些苦命人的人头税,最要命的是你竟然要收我四成的矿税,我的好心全变成驴肝肺了,元龙先生似乎总是对我很抵触啊,这是为何?”
陈登听到这,便收回了手里的筷子,不悦的回道:“徐州的矿产肯定会被大量运去许都,这本身就让徐州承受了莫大的损失,我作为徐州本地人,焉能不替徐州百姓的未来利益考虑,他们现在是能混口吃食,但是矿产有限,这运走了可就不再回来,他们以后再拿什么糊口?
加之曹司空也下了命令,矿物本身都是最低价格卖于袁侯,袁侯一下就能赚的脑满肠肥,难道连一根牛毛也不愿意付出吗?”
“笑话,那些石灰石我要是不拿,就会烂在地里,过去也放了几百几千年了,不见谁把它变成钱了。”袁云说完,又把粉蒸肉往自己面前拉了几分,免得被重新拿起筷子的陈登够着。
陈登一筷子再次夹空,有些恼怒的瞪了下眼睛,却还是耐着性子道:“物只要有用,那就是价值,袁侯如今这般着急的需要,那就显得更加贵重了,所以这税是不能低了,四成就是四成,一成也不能少。”
袁云对于油盐不进的陈登很是生气,但是对方说得也没错,自己在这挖矿运走,确实就是**裸的掠夺,哪怕是块石头,也毕竟是属于徐州的,自己这税估计是逃不掉。
暗叹口气,袁云没好气的说道:“四成的矿税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但是那些人头税我是不是交得有点冤枉,给徐州百姓找口饭吃,我这还要交税,元龙先生过分了啊。”
陈登摇了摇手,笑道:“这人头税本来就是朝廷订下的,可不是我陈登要求的,不过袁侯既然答应缴纳四成的矿税,那这人头税我倒是可以想些办法,毕竟袁侯愿意雇佣几百人,也算是救了他们的性命,有些特权曹司空还是给了陈登我的,不如就让我修书一封,向朝廷说明原委,免去这批雇佣的人头税就是了。”
袁云点了点头,然后装出一副被人占了大便宜的不悦神态道:“也只能如此了,真是倒霉催的,我好心来搭救徐州穷苦的百姓,却要交四成的税,亏大了,亏大了,元龙先生给朝廷写信时千万不要提我的名字,那些朝廷里的老官天天想看我的笑话,焉能让他们如愿?”
陈登不以为意,朝廷里的事他虽然不太清楚,不过这些侯爷王爷什么的,确实把那些无用的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在这里纠缠,反正只要这位袁小侯爷老实的交矿税,其他什么都好说。
袁云见陈宫答应下来,这才大方的把面前诸菜推了出去,并且做了个随君享用的手势。
陈宫顿时大喜,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边吃边道:“袁侯真是大善人啊,那些因为战乱丢了土地和家人的百姓,被你这么聚集起来,又有了生机,这绝对是功德无量的一件大好事,真该把你的功德送去洛阳白马寺表彰一番。”
袁云闻言心中一动,问道:“元龙先生难道信佛?”
陈登点了点头,竟然放下筷子双手合十叨念了几句,这才回道:“先帝迎西域佛徒进中原,建立白马寺,那时我家还有人参与修建,于是就入了一份善缘,如今到我都已经几代人了,袁侯难道也对佛教有兴趣,那不如……”
袁云听到这赶紧打断,笑道:“我只是耳闻,却没去过什么白马寺,而且我算来应该于道家渊源更深,所以元龙先生不用替我传教了。”
陈登微一错愕,转瞬明白过来,袁云的师父是左慈,那自然算是道家的人。
其实陈登根本不明白,袁云好奇佛教的原因,大部分是因为后世的经验,这个教派在如今还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教派,但是后面发展起来,可是牛到几乎可以左右国家。
只是这些袁云也无法解释,于是转回之前的话题道:“元龙先生既然不收我这里的人头税,我自然会好好答谢,徐州的地理我们在探矿时已经整理出一批,有些地方十分适合修建水渠进行耕耘,这些我都一一做了记录,至于水渠的建设图纸我也绘制了一份。”
说完,袁云将一份小册子递给了陈登。
陈登之前是听闻过袁云在宛城搞的那一套,只是未成亲见,所以总是半信半疑,认为袁云一个少年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弄出宛城那种功绩来,估计多半都是一些人为了某种目的吹嘘的。
接过了袁云手里的小册子,陈登只是拱拱手表示感谢,然后随意的放入了袖口,就继续吃起可口的饭菜。
一边的石沉看见陈登如此轻视的态度,立刻有些不悦起来,自家的小主公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比较纨绔,但是宛城那一手可是玩得非常漂亮,结果这人不识货,那就是个蠢货。
袁云也不生气,反是有些小欣喜,见陈宫把自己弄的小册子随意的揣入怀内后,便好像交了差,就此不再多言。
陈宫说完了公事,也享受了一顿美食,这才酒足饭饱的选择告辞。
石沉一直把陈宫送出这间徐州临时住所的院子,才匆匆忙忙的赶回。
到了后院发现袁云又在折腾那些豆腐,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之前问了,却只说是在搞什么新豆腐,对于豆腐有没有新旧一说,石沉根本懒得搭理,豆腐这种膳食不仅难吃,还费料,即便做了估计自己也不想尝试。
想完这些有的没的,石沉赶紧拱手问道:“主公,你今天可亏大了,矿税没减免,只是少了一个人头税,这跟没减有啥区别?”
袁云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便一脸奸诈的回道:“你懂个屁,要是夏侯懋知道陈登免去了我们的人头税,不知道有多开心,那点矿税算什么?”
石沉扣了扣后脑勺,疑惑道:“人头税又不多,怎都不会比矿税高吧?”
袁云放下手里的活,翻了个白眼道:“朝廷为了让徐州休养生息,所以雇佣人力都由雇主出人头税钱,加之你知道这税怎么算得吗?按他们在矿地收入的百分之三十来收,妈的,夏侯懋那蠢货竟然把我教的,用在了朝廷那边,倒霉催的,还收得这么高,封建主义果然没什么人权啊。”
石沉哪听得懂这些,只能接着问道:“那就是说咱家占便宜了?”
袁云坏笑着回道:“还是个大便宜,百分之三十啊,开玩笑呢,我估计陈登就没想过我准备雇佣多少人,徐州的矿产如此丰富,这可是个大工程,他难道真以为我只会雇佣百来人不成?”
说到这里,袁云又扣了扣下巴,接道:“徐州一旦开始弄矿产,那些许都的贵族们不蜂拥而入才怪,但是如今陈登给我们一家减免了人头税,一旦朝廷下了诏书坐实此事,这以后谁还敢来跟我竞争徐州的采矿业?老子发的薪水都比他们高一大截,垄断了人力,基本等同于垄断了全部,这中间的道道深了去了。”
石沉反正是听不懂了,所以干脆选择了连连点头,总之知道自家不吃亏,那就是占便宜,自然满心高兴。
这时小六走了进来,看袁云又在捣腾那些所谓的豆腐,而不是在做好吃的饭菜,不仅皱了皱眉头,走近几步跟石沉打了招呼,这才将手里的一封书信交给了袁云。
袁云才看到一半就笑了起来,摇着手里的信道:“董毕倒也知趣,说什么不敢夺人所爱,与曹清河的亲事,他是持反对意见的,并且信誓旦旦的说,他近期绝对不离开皇宫,让我安心。”
“这家伙估计就是害怕,之前被主公折腾的厉害,所以害怕主公你又去烧他们家的宅院,这才跑来解释。”小六说完,又瞄了眼院子里摆放的一堆好似酿酒的器具,实在搞不明白袁云为何准备开始做豆腐了?
袁云接了董毕的这封信后,心中稍安,只要董毕老实的躲在皇宫里,那自己晚些回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不知道曹仁又会弄出什么花样来,这事还是要早些预防才成。
想到这,又联想到了之前曹昂说曹仁盗墓的事情,立刻眼珠一转,这帮古代人可比现代人迷信的多,要不要弄个什么鬼把戏去将曹仁吓唬一下?
这个想法十分诱人,一旦等自己回了许都,那必须好好折腾下这个曹仁不可,敢打清河妹妹的主意,那自己要是不把你们挨个轮一遍,怎能解我心头之恨?!
石沉和小六见袁云又是一脸的坏笑,立刻明白了,很快就有人要倒霉了,只是不知道是董家人,还是吴硕,又或是种辑,估计曹仁将军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