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看着袁云那一脸的贱笑,就莫名的有种想把他拎起,然后扔出去的冲动,但是对方就只是这么傻笑,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自己一下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发难了?
“你来我这里就是傻笑的?”问完这句,曹昂又把眼睛瞄向了矮几上的竹简,如今新城的规划千头万绪,每一样自己都要审核,时间确实不充裕。
“非也非也,难道我站了这么久,你就没发现我有什么变化?是不是威武了很多?”袁云说完,赶紧又跑到曹昂的矮几前,然后摆了个大卫的雕塑模样。
曹昂看着怪模怪样的袁云,点了点头,道:“你的身板这么小,为何偏偏要配这么大的一把剑?”
袁云哈哈一笑,然后站直了些身子,这才指着腰间的宝剑道:“这可是新钢料打造出来的,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
果然,曹昂眼神一亮,然后甩掉了手里的毛笔,一下就来到了袁云身边,还没等袁云自己抽出宝剑,已经被曹昂整个拎了起来,然后唰的一声响,大宝剑已经落在了曹昂手中。
袁云最讨厌别人总是这样拎小鸡一般的把自己拎来拎去,所以立刻龇着牙,表示了自己的愤慨。
曹昂看见只是呵呵一笑,随手就把袁云扔去了一边,然后才看着手里的宝剑连连称奇,这宝剑不管柔韧性还是锋利度,都让人吃惊不已,握在手中的重量也不是很重,尤其是在这么长的剑身下。
良久,曹昂感叹一声,然后对着袁云急道:“快取我的配剑过来。”
袁云一怔,马上摇手道:“别试,试了你肯定伤心。”
曹昂哪里管这许多,一把抓住了放在剑架上的佩剑,然后一抖手腕,剑鞘就像长了眼睛,自己迅速蹿回了剑架之上,看得袁云高呼好杂技。
“来来来,你用我的佩剑,我们互砍一剑,比比那把锋利?”曹昂的兴致非常高,完全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态。
袁云吓一跳,赶紧后退半步,嘴中说道:“喂喂喂,试剑而已,不用拼命吧?砍伤你曹昂,我可是要下狱的,砍伤我就更不好了,我都快成亲了,老婆还是两个呢。”
曹昂眉头一皱,非常不悦的摇手回道:“谁说跟你比剑了,你那身板,风大点我都要拽着你,生怕你被吹跑了。”
被曹昂如此讽刺,袁云也没什么不高兴,老子可是斯文人,也从没打算上什么战场,瘦小点这叫苗条的体型,妈的,你们这些野蛮人哪里懂得保持身材的重要性?
暗叹一声,还是不情不愿的接过了曹昂的佩剑,接着便走到这间书房的正中,双手握剑,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招架的把式。
叮的一声脆响传出,曹昂挥手就是一剑劈出,两剑都是剑刃正中相触,转瞬,曹昂手里的合金剑,就直直的穿过了袁云手里的那把佩剑,而那把佩剑也立刻变成了两截,切口整齐划一。
曹昂哈哈大笑一声,然后拍着袁云的肩膀道:“好剑,得此宝物,我以后在战场上当可无忧。”
“喂喂喂,我可还没说要送你呢?什么时候你也跟郭嘉军师似得,学会了这么不要脸?”
袁云刚刚表示完自己的愤慨,就见曹昂手中利剑一阵寒光闪过,然后便在他的面前开始翻飞起各种剑花,晃得他的眼睛都快瞎了。
“送你送你,送你就是,曹昂大哥尽管收下,多得话就不说了。”袁云终于还是妥协了。
曹昂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又抓住袁云的后领,将他拎到了自己面前,几下就把剑鞘也解了下来。
袁云则又被扔去了一边,很快,曹昂已经绑好了剑鞘,只见他手腕翻转,噌的一声响,宝剑瞬间入鞘,动作潇洒帅气,加之他的体型本就非常高大,再配上这把长剑,立刻英武了许多。
袁云又是一声暗叹,这把宝剑自己带着就感觉好像一只猴子挂着,放到曹昂身上立刻变了味道。
妈的,真是宝剑配英雄,哈哈,不过这也对,自己从来就不想做什么英雄,因为英雄都命短,即便苟延残喘的活着,也是缺胳膊断腿的,老子还是做狗熊比较舒服些。
“你的那把旧佩剑不是值五百贯嘛?这么被一剑斩断,你也不心疼?”袁云问完,弯身把断掉的剑尖拾了起来,然后吹了口气,又小心的放在了曹昂的矮几上。
曹昂笑道:“这把剑我平日用得很少,要不是它十分锋利,我也不想佩戴。”
袁云疑惑的看了眼曹昂,问道:“为何会如此?”
曹昂眉头微皱,回道:“因为那把剑原本就是曹仁将军的。”
袁云一脸问号,这么说来曹仁之前与曹昂还算是关系不错嘛,为何今天会搞到这般田地?
曹昂见袁云一脸茫然,于是笑着接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说也罢。”
袁云心道,你不说最好,你们家的那些破事我可不想参与,我来东汉末年可不是来演狗血剧的,加之这种家族内的斗争,往往比战争厮杀还血腥,万一自己搅和进去,不一定就能全身而退,少知道点也不坏。
想完,袁云笑道:“有了这等利器,曹昂大哥以后定然如虎添翼,上阵冲杀我是肯定不行的,不过我在后方做支援却是一把好手。”
曹昂别有深意的瞄了袁云,最后摇头一叹,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军师祭酒,我就是大军将领,咱们兄弟合手,自然无敌天下,你那句怎么说来着?”
“兄弟联手,天下我有。”袁云回答完,鄙夷的又接道:“八个字你都记不住,书都读去哪了?”
曹昂对袁云的嘲讽早就抵抗力十足了,将那把合金剑小心的摆回剑架上,这才正色了些,说道:“吕布派军开始攻打刘备了。”
袁云一呆,这事就是该这时候发生,倒没什么好奇怪的,也难怪这些日子来没见曹操,和他那一堆的手下,估计这会都聚在一起商讨对策呢,最后说是去营救刘备,其实就是抱着趁火打劫的心态。
不过这么想着又高兴不起来了,于是苦笑道:“我是不是又被指名道姓,要去参与这次讨伐吕布的战事?”
曹昂点头道:“父亲让我们自领一军,就是我那五百火药军,让我们跟着大军策应,也不一定就会上阵杀敌。”说到这,曹昂又看了眼那把新剑,然后接道:“可惜我那一身黑武甲,如今又有了如此利剑,可惜可惜啊。”
袁云不耐烦的摇了摇脑袋,然后很无奈的耸肩道:“好了好了,不用在我这装可怜,如果我们去徐州,你要上阵,我肯定在背后策应,砍杀敌人我这身板估计是没戏,但是在后面扔火药弹,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所以你尽管放开手脚就是,不用顾虑我太多。”
曹昂这才转了笑脸,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不一刻,就扔了一卷黄皮纸过来,看纸张露出的部分密密麻麻的许多小字,袁云就猜到这肯定是一份什么报告,而且纪录的非常详尽。
展开后,袁云立刻头疼起来,这不就是自己云记的股份协议书吗?还是自己亲自写了三份,曹昂现在把这个拿出来,不用猜了,一定又在要提那何瑶入股云记的事情。
这何瑶真是很烦人,自己本来弄云记就是只想几个亲近之人加入,她一个女流氓干嘛总是消尖了脑袋想往里钻?
将黄皮纸重新卷好,又放回了曹昂矮几上,袁云这才一叹,道:“云记以后打理的生意很多都非常隐秘,外人加入是不是欠缺考虑了?”
曹昂想了想,回道:“如今云记就是开酒店,又或是贩酒,搞赌球,哪里有什么隐秘可言?”
袁云再是一叹,道:“云记的酒店是为了以后在天下间收集情报,贩酒是为了帮酒店打开生意,至于赌球嘛,那纯粹是被你爹他们逼得。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云记有一项生意还未打开,一旦开了,那必须只能你一人接手,连我都不能参与其中,这事如今还不成熟,所以未能实行,等宛城再稳定些,就要开始张罗了。”
曹昂一怔,疑惑的问道:“什么生意必须只能我一人接手?给你这么一说,我倒没觉得好像是玩笑。”
袁云脸色已经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至少他自己是这么理解的,于是继续板着脸道:“钱庄!”
两字说完,袁云选择了一个位置坐下,因为这个话题会说很长时间,等到坐下后,才娓娓说道:“一种可以用纸片,就可以换钱财的生意。”
曹昂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悦道:“云弟,你即便能用仙家妙法用纸变钱,这也万万不能做,一旦你做了,许都周边的货币立刻会崩溃,最后大家只能变回以物易物,我们曹氏在领地内可是发行了大量的五铢钱,一旦被破坏了,这些年的努力就荡然无存了。”
袁云听曹昂如此说,倒是高兴了几分,至少说明这货还不是一个完全的经济白痴,于是很高兴的解释道:“钱庄不是变钱,而是存钱,如今去宛城发展的许都商贾越来越多,每次我们云记的大量货车不是运物,而是运钱,一车车的五铢钱不仅浪费许多运输资源,而且来来回回的搬运根本就是无用功。
假如我们在许都的云记有家钱庄,商贾在这边把钱存进去,然后我们就开一张凭据给他,商贾拿着凭据去到宛城的云记钱庄取钱,这样是不是立刻能省去很多劳力的浪费?”
曹昂思索片刻,猛然眼睛一亮,点头道:“确实如此,这方法果然很方便,云弟你的脑袋倒是好使,这方法也能想出来。”
袁云被夸奖的脸不红心不跳,盗用知识不算是盗吧,至少古代的那些所谓君子们不是还当做是一种雅趣嘛。
无耻的给自己找完借口,袁云就继续道:“钱庄在商贾存钱后,只收取一小点无关痛痒的手续费,只要低于运输一车车五铢钱的费用,商贾们很快就会高兴的接受下来,并且成为以后行商的模板,这可是一条非常大的商机,甚至可以牵动整个国家的命脉,所以必须掌握在曹昂大哥你的手里,钱庄要是出了任何岔子,哈,这可比什么兵灾,旱灾,水灾可怕一万倍。”
曹昂眼神立刻庄重了许多,这中间牵扯的东西虽然不能一下想明白,但是如果货币出现了混乱,那后果确实非常恐怖,此刻听到袁云如此说,反是心中有些担忧了,于是说道:“既然这么危险,这钱庄不搞也罢,一点手续费能有什么赚头?”
袁云其实很想一大嘴巴抽过去,奈何自己肯定打不过曹昂,最后的结果就是被他按在地上一顿胖揍,忍了忍心中的鄙夷,继续解释道:“曹昂大哥,你可有想过,如果大家都把钱存在钱庄,这笔钱立刻能成为可以支配的存在,如果国家要打仗了,也不用像过去一般,需要到处去找那些世家大族做说客,也不用担心集结资源会耽误战机,任何时候钱庄里都有一笔钱准备着,随时供国家调用,这种事情有哪一个帝王或是君主做到过?”
这下曹昂再没有任何反对的话,觉得真要如此,那么曹氏一旦掌握了钱庄,就等于掌握了许多人的命运,这其中甚至包括了那些世家大族,因为这么方便的东西一旦开起来,他们想不加入都不行。
袁云这时再次打断了曹昂的美梦,接道:“我只说钱庄要属于国家,而不是属于曹昂大哥你一个人所有,说白了就是钱庄运营一段时间,就要像之前的盐场一样,全部变成国有,而且那时钱庄内的制度也成型了,这就要专门成立一个府衙来看管了,不过这些现在倒不用着急,待许都和宛城之间试用后,我们再来做更细节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