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很像。”余曼彤继续自顾自对郁非乐说着漫无边际的话。
“那又如何，我并不认识她。”郁非乐有些不耐烦，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觉得跟余曼彤在一起浑身都不自在，尤其是看到余曼雪的照片，她觉得更不自在，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舒服。“况且，我现在并不想听你跟我打哑谜。”
“嗯……那我这么跟你说吧，你知道我老家是A市的，而颜哥哥将季氏最开始发展起来的地方也是A市。”余曼彤慢悠悠地不慌不忙的说道，眼神里的情绪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里去，“颜哥哥在那里曾经有过一个恋人，他很爱她。”
郁非乐静静听着余曼彤说的话，脑袋里突然“轰”的一声炸裂。她只知道季颜朗最开始是从A市过来的，这个人，不论是什么方面，他似乎都能呼风唤雨只手遮天。
然而，她知道的也仅此而已，因为除此之外，她居然对他一无所知。
当然，更加不会知道他有没有爱过什么人。
可是，郁非乐现在知道了，他爱过，那个人是余曼彤的姐姐。
——余曼雪，一个和自己长的极其相似的女孩。
可是……余曼彤说，她的姐姐，余曼雪她已经死了……郁非乐突然有些不敢直视照片上余曼雪的眼睛，她将照片往桌上轻轻一扔，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
余曼彤仔细的观察着郁非乐的神情，似乎对她此刻的模样和表情很是满意，于是继续说下去，“可是我姐姐已经死了，你知不知道，颜哥哥会在A市创建季氏，甚至忤逆过自己的父母和家族，这一切其实有多少是为了我姐姐？他爱极了她。”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要对我说的事情？”郁非乐想她大概知道余曼彤要说的是什么了。她只是不愿意去思考，也不敢去想。
“对啊，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事情，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我的意思是什么了吧？告诉我，是不是？”余曼彤笑得越发地深越发的清纯温婉。人畜无害的模样。
“不，我不懂。”郁非乐下意识的矢口否认。
“自欺欺人。”余曼彤毫不留情的说道。“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季颜朗爱余曼雪！而你，郁非乐，只是季颜朗留在身边的一个替代品！”
“……”
季颜朗爱余曼雪。
郁非乐，只是季颜朗留在身边的一个替代品。
余曼彤冷漠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将郁非乐心里不的愿意面对和自欺欺人的躲藏全部撕碎。
“这个信封里还有很多东西呢，你不想再看看吗？”余曼彤笑着伸出手，把信封里的照片全都倒了出来。
一张张零落的照片落入郁非乐低垂的眼帘，除了她自己刚才抽出来的那张，是余曼雪的个人照片，其他的……上面都是两个人。
一男一女，牵手的，亲吻的，笑的，安静的。一张张一幕幕，全是季颜朗和余曼雪。
有几张照片从桌沿上滑落下来，落到郁非乐的膝盖上。郁非乐低头怔愣的看着，上面的两个人笑容美好的依偎在一起，目光交织，神情凝望。
原来，季颜朗曾经也有过那么神情温柔的眼神，原来那眼神并不只是为她郁非乐而流露。
不，不是，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为了她郁非乐，而是为了余曼雪。
为了她身上……余曼雪的影子。
郁非乐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眼眶里流出，温热又冰冷的，一滴一滴砸落在那照片上，模糊了那上面季颜朗温柔英俊的面容。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抬起手来飞快的将脸上的眼泪擦掉，随即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余曼彤，笑着说道:“我不相信，我要自己去问他。”
余曼彤不屑又怜悯的看着她，“我说了颜哥哥不会见你的，事实上，今天就是他让我过来告诉你这些事情的。”
郁非乐的心再次被余曼彤像刀子一样的话狠狠割了一刀。她有些慌张的眨了眨眼睛站起来，“是么，我还是要去找他，我要他亲口告诉我！”
“我都说了他不会见你！你听不懂是不是！”余曼彤突然叫起来，也随着郁非乐起身的动作站起来，隔着沙发间的长桌抓住了郁非乐的手臂。
“放手。”郁非乐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你以为你去了能改变什么？一个替代品，你根本就已经没有资格再出现在这里了。”
“那又如何，就算是替代品，我和他……”郁非乐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和他的约定，也不是你一个外人可以插手进来的。”
约定么……
郁非乐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可笑。
她和季颜朗，他们之间有过那么多约定，交易的约定让她留在了他身边，关于喜欢的约定，让她可以自由的搬出来，而最后的约定……他说去还是不去。
为了那点可耻的自由，所以她选择今天过来。可是，他那时候所谓的“来去自由”，说的是她知道真相之后，就要带着替代品的烙印离开他么？
可是季颜朗连面都没露。
她只不过要一个明白的解释，要他亲自的，一句明白的话。
“放手。”郁非乐再次对余曼彤重申。
余曼彤闻言冷笑了一声，心中隐然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怒气。
约定？什么约定？还有，这个女人，她竟然说自己是“外人”？！
她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她？！她怎么能算是外人？！
“你说谁是外人？”余曼彤不依不饶，抓着郁非乐的手又紧了紧，长长的修染精致的指甲抠进郁非乐的肌肤里。“你有没有搞清楚，你郁非乐，才是一个外人！”
郁非乐被她的指甲掐的疼得微微皱起了眉，“随便你怎么说。”
她扬手用力甩开了余曼彤，快步走了出去。
余曼彤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恶狠狠的阴暗，望着郁非乐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然而只是片刻，便又变回了那副柔弱温婉的模样，笑得越发妩媚动人，“郁非乐，即便你现在找到了他又如何，终究也是改变不了你是余曼雪替代品的事实。”
而走出包厢的郁非乐，一路低头快步穿过走廊，竟然没有发现门前的侍者和保镖。走到一半，她才突然停下来，抓住一个墨镜西装的男人问道，“季颜朗在哪里？”
“不知道，我们只负责保护余曼彤小姐。”那人回答得干脆明了，带着职责的素养和礼貌。
郁非乐只得松开他，自己漫无目的的去寻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