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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四章】超光速漂流瓶

越过美洲继续航行是回不到大明的,因为地球要到1522年才会变圆。

——[明]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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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座地铁站台,同样是“转乘站”之一的四平路站。地铁列车里的和尚看了看早已打开许久的车门,又看了看仍然身处车厢之内、一动不动的那位君王,疑惑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头顶,不明白她想要做些什么。

斐迪南二世坐在列车的座位上,没有观察站台内的情况,只是默默注视着自己手中的一只透明玻璃瓶。她喜欢古老马车的充满颠簸感的远行体验,所以很是讨厌“魔都地铁∞号线”的平稳与迅速。不过既然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她也姑且还算可以忍受。

当斐迪南二世还是现世中的一位君王时,她是西班牙的两位国王之一。在属于她的时代里,西班牙即为欧洲第一强国。而在属于她的记忆里,她的整个人生都与两位重要的人有关:一位是“双国王”制度的另外一位国王:斐迪南二世的共同执政者,伊沙贝拉一世;而另一位,则是热爱航海与冒险的、来自意大利的海军上将——克里斯托弗·哥伦布。

伊沙贝拉一世是她的国王,而她则是伊沙贝拉一世的皇后——名义上确实如此,因为在她所用的语言中,皇后与女王是同一个词。但世人皆知,国王与女王均为西班牙的王者,他们之间并无从属关系,而是欧洲与世界的历史中都非常罕见的“两位国王”。

而克里斯托弗·哥伦布的名声,或许已经超出了“两位国王”的总和。虽然伊沙贝拉一世已是非常著名的男性君王,许多人都会用他与那位伟大的维多利亚相比。但“哥伦布”这个名字,显然份量更在他们之上。因为那是“地理大发现”时代(Age of Discovery,又名探索时代,以及大航海时代)里,两位最核心的人物之一。而哥伦布扬帆出海的那段时光,更在初次完成了环球航行的麦哲伦之前。

在名义上,伊沙贝拉一世与斐迪南二世是一对夫妻,后世的历史书上也是这样记载的。但斐迪南二世自己知道,那只是一种官方宣传手段而已——既然西班牙的“两位国王”一男一女,那么民众自然而然地就会希望,他们两人能够进行光荣而正确的联姻。

事实上,伊沙贝拉一世与斐迪南二世只是朋友而已,毕竟共治西班牙的“两位国王”也算是一种特殊的同事关系,而办公室恋情通常是不受祝福的。

当然那时的少女斐迪南二世也认为,伊沙贝拉一世确实是个非常出色的少年,虽是男性却可称得上是一位教科书般的优秀君王。但她个人更为哥伦布的强烈海盗气质而着迷——那个男人有着乱糟糟的头发,挂着黑眼圈就来皇宫探望他的女王。斐迪南二世知道他喜爱海洋胜过喜爱女王,但这也没有办法,因为斐迪南二世就是喜欢那个比起喜欢自己更喜欢海洋的他。

1492年8月3日,哥伦布率领三艘百吨级的远洋船只,带着西班牙国王送给中国皇帝的信件,横渡大西洋,准备取道印度、前往中国。

那时的华夏之地,是正处于中兴时期的大明,而大明的龙椅上坐着“三代以下,称贤主者,汉文帝、宋仁宗与我明之孝宗皇帝”的明孝宗。不过这个故事与明孝宗无关,因为正如明成祖朱棣所言——在麦哲伦完成环球航行的1522年以前,越过美洲继续航行是去不了大明的。而当时的克里斯托弗·哥伦布,却还并不知道这一点。

哥伦布从西班牙巴罗斯港进入大西洋,直向正西航去。经七十昼夜的艰苦航行,终于发现了陆地……然而直到1506年逝世,他也一直认为他到达的是印度,而大陆旁的岛国古巴则是日本。如今美洲印第安人之所以被称作印第安人,就是因为哥伦布所犯的这个错误。不过这个故事与印第安人也无关,因为斐迪南二世正在回忆的这个故事,是一个有关“超光速漂流瓶”的故事。

1493年1月,哥伦布率领“尼雅”号、“平塔”号与“圣安娜”号发现新大陆后,在原路返回西班牙的途中,遇到了恐怖的巨大风暴。“圣安娜”号被风暴击沉,他自己乘坐的“尼雅”号也损坏严重,危在旦夕。

当时哥伦布十分担心“尼雅”号也无法摆脱沉没的命运,于是就把自己发现“印度”与“日本”的经过详细地写成信件,并且附上了水手绘制的地图。此后他拿出了一只透明的玻璃瓶——那是斐迪南二世在他临行前送给他的礼物,瓶中充满的不是气体也不是液体,而是来自当世欧洲第一强国君主的纯粹“王权”。

而在哥伦布把这被称作“漂流瓶”的事物掷进大西洋之后,现世宇宙中的规则,在无人知晓的悄然瞬间,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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