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更吹落，星如雨
“这些文档是盟军彻底攻陷德国时获得的记录、这片带着刻度的玻璃是二战时期某种仪器的部件，还有这张照片，是从位于巴伐利亚与奥地利边界的……”
五分钟后，面对空气中浮现的一片投影，特朗普二世看着影像中显示的几件古旧物件，开始对它们指指点点。那些物件并未蕴藏圣枪、真十字架那样的魔力，也与“王权”毫无关联，并非金门大桥那样的“拟态龙脉”。但它们分别代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数个隐秘节点，也因此成为了美国承继“罗马”法统其中一支的象征。
“当然，这些东西的存在，你们【有关部门】早已知情。关于美国击败第三帝国以后获得的罗马法统，我们一直没有对你们隐瞒什么。”清点完毕之后，里根·特朗普撅起了略显奇怪的薄唇，作出了略显奇怪的表情，“至于‘秦’之法统的事……相信我，我只知道你想知道的建文帝旧事。而那些有关建文帝朱允炆为美洲大陆带来极东法统、令美国成为文明史上唯一同时拥有东、西两大法统的推论……都是听了你告诉我的永乐皇帝下西洋故事以后，我才与你一起作出的临时猜测而已。”
“我信你就有鬼了。”无名氏想。但他回答特朗普的句子则是：“【有关部门】与美国政府的真诚互信一向牢不可破。”
美国总统露齿而笑，拿出一片微微闪烁、流动橙红色光泽的透明羽毛，放在无名氏的手上。
“虽然我今天第一次听说‘秦’之法统的事，但我回想了一下，这件华盛顿总统留下的遗物，一定会对你有所帮助。”
“羽毛……是建文帝的遗物？”无名氏问，“与羽蛇神库库尔坎有关？”
“也许吧，谁知道呢。”特朗普晃了晃额前淡金色的玉米须，“但先总统华盛顿曾经说过，这是他为这个国家准备的一件奇特的小礼物。也许美国会变得伟大，也许不能。但如果美国真能够成为这颗星球的中心……那么，这份小礼物就一定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这么神奇？”无名氏以毫不信任的眼神望着那片羽毛，“那你为什么会把它给我……不，更基本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会告诉我？”
——如果这真是能够扭转美国国运的圣物，无名氏根本不怀疑美国总统特朗普会千方百计瞒着自己。即使自己动用【有关部门】的黑衣特工渗入SA内部，也不一定能够找出这片羽毛真实存在的任何证据。
“它失效了。”
面对无名氏的疑问，里根·特朗普坦然回答：“无论它曾经为美国带来什么……在我们所处的2056年，它都已经不再具备那种令人震惊的魔力。华盛顿卸任以后，每一位继任的总统都会忠实地记录下这片羽毛的外观变化……根据我见到的那些描述，这片羽毛根本不该是现在这种平淡无奇的造型……”
“平淡无奇？”无名氏看了一眼那片橙红色的透明羽毛，觉得它给人的印象如同一颗燃烧中的水晶，“它现在就已经够炫酷的了。”
“比起它真正显现出‘非现实’外观时的模样……现在你手中握着的这片羽毛，只能算是它的尸体而已。”特朗普二世深情地吹嘘道，“盟军打赢二战以后，才是它最漂亮的那段日子。每一位亲眼见过它的美国总统，都会用他所知道的最美好的那些词汇，来形容它的辉煌与美丽……”
“那是因为在‘秦’之法统以外，美国又从德意志第三帝国那里夺取了‘罗马’法统的缘故。”无名氏想。
“变故发生在七十年前……或者八十年前，总之当时还在冷战期间。没有人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即使是经历了那些艰难时刻的总统们也不知道……但大约在五十多年之前，前总统比尔·克林顿先生，或许就已是最后一位见过这片羽毛显现‘非现实’残影的人类了。”
“这大概是因为现世‘王权’严重衰落的关系吧。”无名氏吐槽道，“时代变了，川普。人类永不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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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现世的大使馆里，特朗普拿出那片橙红色透明羽毛的瞬间。
非想非非想空间之内，另一片水晶构成的羽毛正在熊熊燃烧。
燃烧的蛇状轮廓沿着某座高塔蜿蜒而上，在同温层的空气中折出了怪异的角度。这或许只是非想非非想空间的无数日出日落照成的幻影，但那种动人心魄的奇妙场面，仍然像是某种神迹的显现一般。
“你感觉如何了？建文皇帝？”
无需多言，这座直连同温层的接天高塔，自然就是名为“摘星楼”的人工智能中枢。而在摘星楼顶，秦二世遥望远方战火，语带笑意地对身旁君王说道。
“那个没有名字、却是‘君王之名’容器的少年，已经从现任美国总统那里知晓了你的秘密……他甚至还与‘魔都狂猎’见了一面。啊，对了。论起‘魔都狂猎’的首领，在我的印象里……似乎还与你有一些关联？”
“美国总统也沦落到了这种地步，真是令人寒心。”
秦二世身旁的那位君王并未在意秦二世的微笑，也没有回应“魔都狂猎”这个名词。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那片羽毛，沉浸于憎恶与痛恨交织的情绪，无法为秦二世的话语而分神。
“里根·特朗普的行为并非正义，不可饶恕。”
“‘容器’少年的行为并非正义，不可饶恕。”
“燕王朱棣……我永远不会称她为皇帝。即使是在王权携带者重归现世的2056年，她也仍然站在了正义的对立面，以反抗军首领的身份阻碍‘王权’之火的复燃，这实在是……”
“不可饶恕？”秦二世问。
“不可饶恕。”羽蛇神大司祭朱允炆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高塔顶端露台的栏杆，一边行走，一边向塔身内部的某人高声喊话。
“帝辛子受，我要借摘星楼一用。”
“摘星楼？”听到这句话后，秦二世的表情从微笑变成了惊讶，“可是……你要用它来做什么？”
“既然要借摘星之楼，当然是为了‘摘星’啊。”秦二世不笑之后，朱允炆反而笑了起来，“美利坚合众国的星条旗上……是时候摘下几颗白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