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背向之龙，正向之蝶
南京○路边缘，与摘星楼隔江相望的一端，巨大的灰色人俑机甲再次活动起来。作为始皇麾下的无机质甲士，它本就具备了制压“非想非非想空间”内部区域的力量。而在妲己的“咒术”剪影覆盖之下，它的眼神变得愈发光亮，几乎已经带上了一丝能够被称作“人格”的气息。
“虽然那座机甲不是君王，但也比我在‘现实’遇到过的非现实生物强上太多……”
面对来势汹汹的人俑兵器，同时还被小光告知了不能参战的事实之后，无名氏决定自己揽下这场战斗：“这不像我曾经遇到过的邪神、恶灵、魔鬼那样，明显地与它们所处的现实世界割裂开来。在‘非想非非想空间’，这类非现实的生物从感觉上就完全属于这种环境。那样的话，解决起来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一个人能行吗？”小光问。
“嗯？没问题吧。”无名氏回答，“虽然它不是【有关部门】特工时代的我能够解决的敌人，但现在的我，也不是特工时代的我啊。”
…………
……
在接下来的两分钟内，这场魔都中心的遭遇战以一边倒的趋势迅速滑向了临近终结的地步。身为名之容器的无名氏自由地变换着自己的“名字”，驾驭着埃及诸神的魔力与青绿的幽冥之火，抹去了灰色机甲获胜的所有希望。
巨大的人俑挥舞着手中长戟，不时飞向天空，寻找时机发射燃尽一切的光弩。然而无名氏总能拿出各种方法化解这些危机，无论是从逻辑层面还是非逻辑的层面，这座“帝业祖龙”麾下十万八千兵马之一的灰色机甲，都无法与取得多位君王之名的无名氏相抗。
来自十八层幽冥地狱的透明鬼火，烧毁了机甲纹路中潜伏的黑暗，如同动荡的池水撕裂了水面的倒影。写有埃及神明真名的文字光辉闪耀，将妲己隔空设下的“咒术”逐一破却。
此时的无名氏，已能交替显现“拉美西斯二世”与“周幽王姬宫湦”两位君王的名字，以此压倒了并非君王的秦皇麾下人俑。隐藏在黑色西服下的薄膜式动力装甲也起到了支援无名氏运动的作用，令他在那些电光石火的交手之间，取得一份足以追赶非人之物的机敏与灵巧。
“这不是挺帅气的嘛。”小光伸手将眼前的发丝拨开，以君王兼导师的身份露出神秘微笑，同时以单箭头暗恋者的身份压制着心头小鹿的暴走，“差不多是使出终结一击的时候了，无名氏。那么这一次，你会让我见到……怎样的君王之权呢？”
立于灰色机甲面前的无名氏，仔细打量着人俑表面的细碎裂纹，周身的空气凝固出了某种危险而强大的结晶感。在那之后，他的右手有所动作——
“——单纯的殴打！”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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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黄浦江畔，摘星楼底。
“听好了，无名氏。”正式踏入那座直达同温层的接天高塔之前，小光再次郑重提醒，“因为这里是‘非想非非想空间’，是王权携带者的‘领土’，所以你在这里遇到的君王，已经不会像金门大桥、西藏地下那样，受到现世逻辑与规则的束缚。”
“这就意味着，只在现世存在的某些优势，不会继续成为优势？”无名氏问。
“是的。”小光点头，“拉美西斯二世进攻魔都时，不知芙拉有没有对你说过，之所以王权携带者们将那次宝贵的唯一机会交给她，而不是其余同样拥有‘大帝’之称的伟大君王，就是因为拉美西斯的埃及神名，可说是一种极其高效的王权运用方式。另外，你在美国第一次遇到的王权携带者，大理皇帝段正淳，也是相当极端的个例。”
“六脉神剑啊……”无名氏回想起来，呆毛依然有些发白，“的确是非常厉害的武学。”
“但在‘王权’统治的非想非非想空间，情况就变得大不一样了。”小光说，“武术、文字、吸血鬼的体质……这些并非从属于‘王权’的事物，都不可能再像它们在现世出现时那样，额外获取某些特殊的优势……”
“这可不一定哦？小光。‘武学’与‘武学’之间，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某位少女的语声从无名氏、小光与阿斗的背后传来，声线明朗，在无名氏听来似乎有些熟悉，好像不久之前还在哪里遇见过一样。
“哇啊。”刘阿斗一惊一乍地捂着嘴巴，“您，您是……宋太祖，赵匡胤陛下！”
“是我。”
陌生的少女走向前来，友好地摸了摸阿斗的头顶：“刘玄德是被困在了那座‘摘星楼’里吗？放心好了，我会和感染者那边的‘容器’少年一起进楼，把她从纣王和妲己手里拽回来的。同为反抗军的一员，当然要互帮互助啦……啊，顺带一提，不用‘陛下’来‘陛下’去的，叫我‘JOJO’就好。”
“这就是宋太祖……赵匡胤吗？”
无名氏歪着头打量这位初次见面的君王，发现她的装扮与自己先前遇到过的那些君王很不一样——她穿着一身与现代人无异的衬衣、外套与短裙，头戴蓝黑蝶翼发饰，表面的斑纹形成了“Y”、“U”的形状，与无名氏此前见到的传话凤蝶如出一辙。而这位少女全身上下最为醒目的部分，就是布满了她胸口、衣角、挎包、裙面的——
“Liyuyu周边徽章？”
看多了龙袍、礼服、宫廷长裙的无名氏，一时无法接受赵匡胤的画风，将心中最为疑惑的两个字脱口而出。而那位宋代少女显然也已经多次被人问到这个问题，转过身来，朝无名氏的方向笑了一下，随即作出了满载偶像宅骄傲的宣言：
“这是身为‘华语第一李煜厨’的证明。”她说，“我也曾黄袍加身，但那是为了装载更多爱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