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茶的过程有多久,田中尘不清楚,王月痕也不清楚,那些看过来的人也不清楚。田中尘和王月痕明白一点,煮茶的这个过程怎么样无所谓,关键地方是他们的肢体表演的优美,而看过来的人也不关心煮茶的细节,他们欣赏的是两人的动作。于是乎,时光飞逝,让人扼腕嗟叹。
茶煮好后,王月痕首先起身,在田中尘打开交合醉之前出了亭子。“茶已煮好,诸位请入亭品尝。”她这么说着,自己反而远离小亭。
害怕了!呵呵。田中尘心中不断暗笑,在众人到来之前,快速的把交合醉放在上风处,然后开始倒茶。“诸位久等了,请坐。此茶特别,最好在出炉后半柱香内饮尽。”他说着,侧身把人让了进来。他这么一说,没人再去注意交合醉。
他自己端起一杯,在众人都端杯后,扬声道:“此茶宜慢饮,宜小口品尝,诸位不妨试一试。”说着他示范一次饮茶的动作。其他人连忙学着他的动作喝了一小口。“感觉如何?”
“好茶,好茶!”诸人争先恐后的说道,唯有钟意眉头微皱,“味道有点熟悉,但又有点陌生,很奇怪的感觉,不过,就香味而言,确实称得上难得的精品。如果能知道这茶的产地,开一个茶行应该可以赚钱。”心中想到这里,他看向田中尘的目光开始透着好奇,希望能在田中尘口中问出茶叶的产地。
“可惜天须静水不多,不然可以多煮几壶。唉,今生能够喝上此一杯,已经无憾了!”田中尘叹息道,“今日得饮此茶,其他茶水怎能……”他还要继续吹嘘下去,突然。
“吴公子,请你过来一趟!”远处的王月痕叫道,“小女子有一事请教。”
又来捣乱!田中尘心中满是无奈,“诸位,失陪。”
“公子随意。”这些人巴不得他早点离开,一个疯子在身边确实有很大的压力。
田中尘在诸人期盼的目光下走向王月痕,“又有什么事?打扰一个虚荣心强烈的男人当众进行炫耀,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改变注意了,我要你马上终止所有计划。”王月痕的话莫明其妙,反正田中尘摸不着头脑。
“计划还剩下三步,如果就此放弃,我们之前的布置岂不是白费了?还有,计划到现在,只能激发他们的自卑心,还没有激发他们的羞愧心,如果此时停止进行,预定的目标效果会打五成的折扣。”田中尘对王月痕浪费的行为十分气恼,“我今天心情好,你千万不要坏了我的心情。”
王月痕小脸马上沉了下来,“我现在武功未失,别逼我对你动武。”
“你很英明,我想你找到了我的弱点,我同意妥协。”田中尘识时务的说道,“不过有一步计划的小环节已经实施了一半,如果不把后继进行下去,他们会惊惶失措而惶惶不安的。”
“唉,我看到了,你已经把交合醉打开。好,你向他们解释,解释完之后,马上跟我一起离开,不许你再进行下面的计划。不然,哼,你如果希望当众被一个女人制住,那么我不介意帮助你实现这个心愿。”
“说要教训他们的人是你,现在替他们求饶的人也是你,你真的让我感觉到什么是矛盾了。”田中尘无奈的说完,向回走去。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他把交合醉收入怀中,然后扬声道:“品茗会到此也算结束了,在临走之前,在下有几句话奉告诸位。”
众人见心中的疯子又回来了,马上停止了交谈,安静的看了过来,心想:他不会还有疯狂的举动吧?
“圣人老子曾说,福兮祸之所伏,在下深以为然。”田中尘陶醉的说道,众人闻言,心中猛然一震,“他要做什么?”
“就如河豚,其虽然美味,但却身有剧毒。”田中尘才说到这里,钟意马上问道:“吴公子,请你有话直说。”
田中尘呵呵一笑,道:“这位公子总是这么心急,好,在下明说了吧。这茶与河豚相似,虽然味道绝美,但也有毒,不过请放心,毒并不致命。”
话到了这里,所有人的脸都变了,众人当即提取真气,打算排毒。意念稍动的瞬间,脸越加的白了,真气的消失让他们心慌意乱。“你到底下的什么毒?”纷杂的叫嚣声响起,但没有人真的敢上前找田中尘理论,失去真气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在下并不会下毒,毒来自茶叶之中,听月痕小姐说各位都是爱茶之人,此茶虽然有毒,但在味道上却是天下第一,所以在下还是送于各位品尝。只要茶好,即使毒性致命又如何?做为献身茶道的我们,对于绝世好茶,岂能胆怯回避?”
“疯子!”钟意叫了出来,顿时一片响应。
“诸位不要生气,这毒十分容易解除。”田中尘笑道,“这毒性只能让诸位失去真气,并不会对身体有损伤,不久后便会自动消失,让诸位恢复真气。不然月痕小姐也不会让诸位品尝此茶。”
听到这里,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暗道:能恢复就好。
“恢复真气的时间是多久?”一人高声问道。
田中尘竖出食指,道:“一个时辰,如果活动出汗的话,可能会提前恢复。”看到所有人全都放下心来,他又道:“虽然暂时失去真气,但也不见得这就是坏事。诸位平时都是习武之人,何不趁此机会练习招式,相互切磋切磋。”
“哦?”闻言,大部分男子都一脸惊奇的看过来。
“在下和月痕小姐还有要事,失陪了!”田中尘微笑抱拳施礼,转身出了小亭。
在田中尘刚走出不远,一人高声叫道:“久闻钟公子武功高强,今日在下想要向公子讨教讨教。”
“在下也向钟公子讨教。”
“在下……”
钟意一脸苦笑的看着围在自己周围的四名女子,又看了看神情激奋,妒火中烧的其他男子,心中暗骂:吴友仁,你这个疯子实在太混帐了!
田中尘回到王月痕身边时,亭子里的战争已经开始了。两人一起看了一眼,都长叹一声,然后上了马车。
王月痕忍了半天,在马车走出一段路程后,低声道:“你刚才为什么叹气?你把这些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还不知足吗?”
“唉,你这女人说话很不负责呀!什么是我知足?一切都是你要求的,我所做的全都只是对你的要求进行满足而已。”田中尘郁闷道,“我叹气是因为计划的夭折,不然我可以在他们害怕之后进行羞愧教训,那才是我整个计划的重点所在啊!”
王月痕额头黑线密布,这个家伙果然难以理解的紧,关键他总是把自己定位于理直气壮的位置。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我以后不准再提!”既然争论不过对方,永远回避则是最好的选择。
田中尘笑道:“也好,四千两银子的债我已经付清了,现在开始你我也算没有关系了。入城后,我要……”
“停下!”王月痕马上出声打断,话语方落,车厢一顿,马车停了下来,“不是说你马车,继续赶车。”外面应了一声,马车重新前进。经此一闹,她忘了要说什么,只好拿出之前准备良久的问题,“你在长安住什么地方?”
“客栈,我这人对情绪克制的能力很弱,所以总是莫明其妙与别人结仇,不敢有固定的居住地点,客栈是我最好的选择。一般我每天都会变换居住的客栈。”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安排你住我们府中。”
“不要了,欠你的人情很难还的。不准提的今天,就是明证。”
“都说不准提了,你为什么还要提起?”王月痕气道,“我让你终止计划也是为你着想,你的方法那么强烈,如果全部实施起来,那些人还不得全部被你得罪完。如果他们对你怀恨在心,将来你在长安城会寸步难行的。我好心帮你,却被你这么抢白,你太混蛋了。”
田中尘不屑道:“帮人之前问一问要帮助的人是否接受你的帮助,这是最起码的礼貌,你身为贵族小姐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好心并不一定就会做出好事来,相反,有时很多愚蠢的错事都是好心的缘故而引起的。”
“你在讽刺我。”王月痕俏脸紧紧的绷了起来,“好,既然你要走,现在就走,马上下车。”
田中尘连忙叫道:“停车。”在马车停下后,他露出温和的笑容,“对不起,为了能够下车我必须让你生气。再见了,如果没有意外,我想我们再次见面的机会不大。”
王月痕冷冷的板着脸,一声不吭。田中尘下车后,她冷声道:“赶车走。”辚辚车轴声重新回响在道路上,田中尘的身形渐渐的消失在视野中。
似乎想起什么,王月痕身躯一震,她快速的掀开车帘,纵身跃下马车,在车夫惊奇的目光下,她全力施展轻功,回头赶向后方。
在田中尘下车的地方,一排小字画在地上。
“之所以要与你分离,是因为我要死去。
啊!解释:死前的惨叫。“
虽然看不懂标点符号,但王月痕还是能够清晰的明白其中的含义,原本因焦急而通红的小脸,在那‘啊’的惨叫声后,顿时暗了下来,这人真是混蛋!
四周寂静,没有一个人影,王月痕失落的扫了周围一眼,知道田中尘如果要躲起来,自己根本无法找到。长叹一声,转身回头。“最好别让我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