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巴道:“看大师也非巧言令色之徒,想那张良身怀机杼,满腹韬略,被后世尊为兵圣,但他助刘邦一统天下之后,随即功成身退,遨游四海,远离红尘权势苦海,好不逍遥,大师乃是得道高僧,怎就看不破这个中玄虚呢?”
臧阴灵冷眼旁观赫巴,对方气度沉凝,显然身具绝世修为,与李伯凌不相上下,绝对是个劲敌,他眉头一皱,心中已有定计。
一声冷笑,臧阴灵轻喝道:“大师修为不凡,宇内少见,但不知大师的尊号如何称呼呢?”
赫巴眼睛一扫臧阴灵,淡淡说道:“本人赫巴,大师请记住了!”
臧阴灵冷喝道:“本门传承千年,底蕴深厚,为的是追求大道,志向之大,心智之坚,岂是你三言两语就可打消的?大师就不必枉费唇舌了!”
辟风猛然抬起头来,双目神光灿然,看向李伯凌,断然说道:“施主不必多言,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狭路相逢,说不得你我只有在手底下见真章了!”
赫巴和李伯凌相视一笑,两道人影就如狂风一般卷向敌人。
战端又起,风云变色。
张世杰站立一旁,竟一时插不上手。
赫巴一拳砸向辟风,手肘闪电侧击辟尘前胸,脚如利刃钢刀,扫向另外两个僧人,眨眼之间,连击四个高手,下手竟是毫不留情。
与此同时,李伯凌也发动攻势,肩头一撞,迎面的僧人吃不住劲力,反身倒退,李伯凌一声长笑,气度翩翩,掌锋斩向臧阴灵,呯呯呯连发三拳,砸向三个僧人。
一击之下,辟风等人全部倒退,李伯凌一声大笑,心意畅快至极。
适才他被九个大高手紧紧裹住,就如身处大漠狂飙中心,差点透不过气来,他既要应付九人的联手进攻,又担心张世杰的安危,显得相当吃力。
赫巴眼神淡淡,看向辟风,说道:“大师一身修为,临了临了,一脚踏入红尘,看来今日只有念佛祖保佑的份了!”
辟风一眼扫向身边的众师弟,他们都是修为超过百载的僧人,长年苦修,本来与世无争,无奈身不由己,再加上远离尘世的时间长了,竟有点怀念这喧嚣世界,哪知出山不久,就遇上这两个煞神。
这些僧人看上去均是五十来岁的样子,一个个面色沉凝,如临大敌,与刚来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大不相同。
臧阴灵嘿嘿冷笑道:“好个狂妄之徒,你当我不知你是什么来历?你师兄摩云杀的人少了吗,你不敢去找摩云的晦气,却来管佛爷的闲事,难道你以为我天韵派好欺负不成?”
辟风眉头一皱,正待喝止,但已然晚了。
赫巴冷笑道:“我赫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摩云确实是本人的师兄,只不过我二人道路不同。至于说到怕与不怕,我等习武寻道之人,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赫巴与师兄的恩怨,自有了结之时,不用别人挑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好了!”
臧阴灵大喝道:“你二人辱我师兄弟太甚,今日就是身首异处,也要与你等周旋到底!”
李伯凌和赫巴大势如山,威压滚滚而来。
辟风也知今日之事绝无善了,就像刚才自己决心击杀李伯凌一般,现在轮到自己一方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报应丝毫不爽!
一声佛号,辟风缓缓闭上眼睛,长眉抖动,其他师弟也齐齐闭上眼睛,口宣佛号。
众僧人念的是枉死咒。
佛号越念越急,佛声喧天,就如数百个僧人念咒。
大地上狂飙卷起,疾风如刀,张世杰吃不住劲力,退到二十丈之外。
李伯凌和赫巴对视一眼,脸上尽是惋惜凝重之色,二人执手相望,心意相通。
辟风睁开眼眸,眼中精光四射,他缓缓念道:“枉生枉死,都到极乐;千年繁华,落入尘埃!”
十个僧人连同臧阴灵,同时睁开眼睛,一道道眼光就如寒光利剑,刺向李伯凌和赫巴二人。
一声禅唱......
众僧人身子冲天而起,直入云霄,在虚空中凌空翻转,同时一掌击出,十一只手掌在虚空中幻化成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就如一轮高悬长空的巨大红日,闪烁着灼热刺目的光芒,向李伯凌和赫巴二人轰然击下!
红日普照!
佛陀动怒,天地色变!
赫巴和李伯凌手掌相连,赫巴把内劲源源不断输入李伯凌体内,二人内劲**交融,一瞬间,二人皆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真诚和友谊。
生生世世,不分彼此!
李伯凌大喝一声,全身劲力孕育在右拳上,一拳击去,迎上从虚空高速旋转而下的巨掌上,一阵阵山崩地裂的声音响起。
虚空中电闪雷鸣。
二人周围,方圆六丈的半径内泥土陷下去两尺有余。
但是,李伯凌和赫巴二人的脚下依然是草木枯荣,与先前毫无异样!
一声长笑,起于臧阴灵。
只见臧阴灵身子一个起落,隐没在浓雾之中,转眼不见了踪影。
再看那十个高僧,一个个萎顿在地,面如金纸,奄奄一息。
李伯凌和赫巴体内气息紊乱,嘴角溢出鲜血,二人调息静坐,良久才复原过来。
赫巴站起身来,看着辟风,叹道:“大师苦修一生,本是远离红尘,却误信了他人之言,卷入世间纷争,到头来却是被人生生利用,断送了大师百年修为,真是可叹,可悲!”
语音中透露出无限真诚。
辟风口宣佛号,宝相庄严,如佛陀涅槃,他眼神淡淡,看向赫巴,莞尔一笑,说道:“一入红尘,万事皆休,贫僧来时两手空空,去时也是两手空空,无挂无碍,了无遗憾,前路艰险难测,大师一路好走!”
说罢,眼一闭,随即圆寂。
秋风凌冽,雾霭重重,天地之间,笼罩着一片汹涌狂暴的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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