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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谷原本打算自己只出席下开幕典礼和闭幕典礼,中间的几天留在云海密林里将包念回和清潆接下来要修炼的功法烙制成册交给她们,以免她们有嫡亲师傅却跟个孤儿似的到处吃百家饭,这个指点两招、那个指点几下,没个适合自己的完整修行套路,耽误了修行。可她想到昨天和玉宓相处的情形,那魂都被她师姐勾走了,哪还能静下心来给清潆和包念回“备课”,脚下顿了顿,以传音玉符问了玉宓的行踪,便去找玉宓。
玉宓这个少宗主虽说没个实权又很少在宗门露面,就连她主持这年考大比也只是坐镇,一切事宜皆由执礼长老丰梦龙带着执礼堂的弟子在操办,但那也是少宗主,在修仙界的名气又是那般有权有势富可敌国,再加上她早年带了不少天资不俗的弟子进玄天宗,如今那些弟子都成长起来,见到这个把自己领进宗门的少宗主,自然是要过来拜见刷一刷好感的,凑到她跟前来的人自然多。
包谷喜静,且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对着同门她又不可能摆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威仪来,索性避开了。
等到比拼正式开始,该落座的都落座了,敛了气息缩在角落默默站了好一会儿的包谷才缓步过去,在玉宓的身边坐下。
以包谷如今修行境界,她若不想让人注意到她在,哪怕是在人眼皮子底下,以在场众人的修行境界也难察觉到她的存在。玉宓看到包谷过来,轻笑着问道:“不是一个时辰前就说过来么?怎么才到?”
包谷说道:“见你在忙,便在旁边站了一会儿。”
玉宓微微挑了挑眉,略感意外。包谷来了,她竟没有察觉到?再想到包谷如今的实力,便又释然。
比拼正式开始,各峰弟子是抽签上场的。将近一万人的年考大比,又分作真传弟子、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三个层次。比拼擂台分作九层,胜出者进入下一层。打进第六层,便算是进入前百,能够获得奖励,之后每上一层,奖励翻倍,待打进第九层时,便是前十比拼了。
偌大的玄天广场聚集了数万名玄天宗弟子,密密麻麻地挤了个人山人海,擂台四周让观赛的弟子挤了个水泄不通。观战台建在玄天广场四周,能够有资格坐在观战台上的人并不多。包谷所坐的这观战台是搭在玄天殿外的主台,最是瞩目的位置,能够坐在这里的除了长老就只有各峰峰主,再有便是身后围聚了一排各峰峰主带来的随侍弟子。因为玄天广场足够大,他们坐的观战台离比拼擂台颇远,最近的也隔了十几丈,但在座修行境界最差的也在化神期,神念强大,距离并不影响他们观战。
观战台下的弟子远远的一眼扫去,看到的则是满满的玄天宗大人物坐在那,仅瞧一眼都觉得压力山大。
包谷正在打量这些擂台,听到哗然声不由得抬眼朝那片喧哗轰闹声传来的地方看去,一眼看见一名金丹初期的外门弟子拿着一把元婴期的极品宝剑一剑将同门挑下擂台,打得对方连一招都接不了。那名站在擂台上的拿元婴期法宝的弟子正是出自灵云峰,那把剑还是她刚给出去的。极品元婴宝剑的威力、加上她烙上的符纹,落在金丹期修仙者手上足以让其实力瞬间翻上数十倍。外门弟子缺少高深的修行功法、资质又都是几乎没多少培养价值的,又俱都是一穷二白,战力几乎成渣。这会儿拿一把元婴期的真传弟子都要眼馋的元婴期极品法宝出来参加外门弟子比拼,何止是欺负人,简直就是欺负人。元婴期法宝亮相,一招打败对手获得竞升下一层的资格。
不少弟子顿不忿起来,冲获胜后跃向下一层的那名手拿元婴期极品法宝的灵云峰外门弟子叫道:“你都有元婴期的极品法宝了,还怕成不了内门弟子?来参什么赛呀!”
也有不少弟子眼红地叫道:“这是什么机缘啊!一个外门弟子居然得到一把元婴期的极品法宝。”
那灵云峰外门弟子提着剑盘膝而坐,端出一派淡然的模样!刚才过来前,峰主特意叮嘱过,拿到极品法宝一定要高调亮相、低调做人,谁若是因为得了极品法宝就摆出得意洋洋、目空一切的嘴脸就等着被收拾吧!又再告诫过他们,如果一件法宝就能让他们失了常态、失了平常心,往后的路也走不远,修行,修的是心。
不多时,便有别的峰的外门弟子获胜,与那名灵云峰的外门弟子遇上,毫无悬念地又是被一剑打下了擂台。
一名与玉剑鸣交好的峰主对玉剑鸣说:“这小子值得栽培啊,等回头赶紧收成内门弟子,当心被人挖了墙角走。”
玉剑鸣说道:“不急,再看看。”
那名峰主说道:“这小子的机缘不错,能得一把元婴期的极品法宝,还是有点修仙前途的。”
玉剑鸣附和道:“那是!”能得小师叔提点,这可不是机缘不错么?
说话间,又有一名灵云峰的真传弟子提着元婴期极品法宝上场,毫无悬念地轻易胜出。
真传弟子有件元婴期的法宝并不让人意外,若是没有,那倒有点说不太过去,但极品法宝难得,仍不由得让人多看了几眼。
又过了一会儿,又一个灵云峰的外门弟子提着一把元婴期的极品法宝出场了!
花笙和丰梦龙下意识地互视一线,又将视线落在包谷身上。若是说出现一件,那是偶然,是那名外门弟子有大机缘所得,若是出现两件,那也可能是巧合,毕竟这是灵云峰选□□的,没点机缘实力不可能出战。可连续出现三把极品法宝,且都是出在灵云峰门下,其中两把都在外门弟子手中,这就让他们隐约感到有点不寻常起来。
陆陆续续的,又有灵云峰的弟子出场,每一个人拿的都是元婴期极品法宝!若是真传弟子那还能道一句灵云峰大手笔,玉剑鸣舍得!连外门弟子拿的都是元婴期的极品法宝,这是把元婴期极品法宝整成灵云峰出战标配?这手笔别说是玉剑鸣,就连玉宓都干不出来,倒是很有包谷的作风。
她要干嘛?
入玄天宗早,与包谷有过接触或者是了解包谷作风的人,只觉一阵头皮发麻。这是谁不长眼把她给惹到了?再一琢磨包谷回来后的事,都下意识地去看奇云峰峰主景文渊。
景文渊感到有若有若无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扫过,以神念朝四周探去又什么都没探出来,再一想,又觉得自己多心了,都是朝夕相处的同门,谁不知道谁呀!他似笑非笑地觑了眼玉剑鸣和包谷,扭头对坐在身旁的师兄说道:“这灵云峰有个冤大头是不一样。”
玉剑鸣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包谷全当没听见。
玉宓则回头朝景文渊这个排行比紫云姝这个小师叔的排行还低的师叔看了眼,目光冷冷的。
景文渊觉察到玉宓的目光,与玉宓对上,笑道:“哟,少宗主不乐意?外门弟子配极品元婴法宝,笑死个人!”
坐在景文渊身后的一名洞玄初期的修仙者低声斥道:“景峰主少说两句!”说话的是文子轩,当初在两界山时便入了玄天门,曾和包谷有过并肩作战,眼看着包谷一步步走到今天、一路扶持玄天宗。这会儿看到景文渊挑事,自然心生不满。
景文渊是紫天君的徒弟,跟风奕、陈珏是同辈,对着这原本卓云峰出身、师傅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文子轩师侄哪有好脸色,冷斥一句:“你算个屁!”
包谷满眼诧异地扭头看向景文渊,满脸愕然,愣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过神来。在她的印象中,玄天宗的同门虽竞争暗斗,可从来都会顾忌同门情谊,不会这么不顾情面地当众撕脸。她知道这景文渊是个刺儿头,不然昨天不会公然闹出那样一出,可没想到居然出格到这地步。就他这样,若是走到外面,那还不得到处竖敌几巴掌就被人给拍死?
文子轩冷下了脸。
丰梦龙冷声道:“景师叔,有些过了吧。”
景文渊见是丰梦龙出声,倒是不吱声了。长老堂的执礼长老,玄天宗的大宗师之一,掌门师傅倚为左膀右臂的人,不是他敢冲撞叫板的。
包谷抬眼扫视一圈在场诸位峰主的眼神脸色。许多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的神情反应虽不太明显,但多少仍能看出端倪,且空气中轻微到几不可察的波动在暗中涌动,形成一片暗潮涌汹之势。再稍一细辩,便能发现场中的各峰峰主隐约分成新旧两派。旧派自然是指当初从云城和两界山出来的这些熟悉的老面孔,新派则是她走后新成长起来的。虽说在座的各峰峰主从修行境界上来说差不了多少,但从神情气质却能看出差别,如丰梦龙、花笙、文子轩、陆雷他们这些从玄天宗最弱势的时候成长起来,身上多少都有几分沉稳内敛和一丝历经沧桑的气息在,她走以后成长起来的这些则有一股锋锐傲气,少了几分内敛,多了几分轻漫,虽不明显,但仍能看得出来。
她知道玄天宗经历两次灭门大难,她师公怕断了传承,把这些弟子都看成眼珠子一样宝贝,恨不得用灵珍宝药把他们堆出一堆洞玄期的高出,又再通过他们开枝散叶,壮大玄天宗。如今的玄天宗确实壮大了,但以修仙资源在宗门里堆出来的速成与经历了生死磨练熬炼出来的,差距立显。就景文渊这种性情,能挑起玄天宗的未来?能担得起一峰之主的担子?实力够强,为人处事不行。
包谷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忧心,心中一阵难受。她不禁暗问:玄天宗的未来要交在他们的手里?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玄天宗和别派宗门不一样,彼此间有竞争但更是守望相护的师兄弟是家人。可如今看看他们,有别的宗门势力有什么区别?捧高踩底,对上文子轩就甩冷脸恶语相向,对上身份地位更高的丰梦龙就不吱声,一众师兄弟连个劝架的人都没有,坐在旁边摆出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景文渊恶言相向。
她给出元婴期法宝有置气打脸的成份,但这是以实力说话,堂堂正正,即便给出法宝,那也是培养了灵云峰比拼挑出来的比较有潜力的新生代弟子,却成了冤大头?若没她这冤大头,他们能坐在这里享受如今玄天宗的太平声威,坐拥丰厚的修仙资源?
包谷冷冷地睨着景文渊,淡淡地道了句:“景峰主,当年我也是个外门弟子,却配了把上界仙兵,是不是就要笑掉你的大牙了?堂堂一峰之主,几把元婴期法宝就能让你不顾仪态、不顾同门情宜恶言相向,好大的出息!”
景文渊听到包谷的怒斥,怒而起身,怒叫道:“你!论辈份,你还得叫老子一声师叔,你凭什么训我?滚回你的砍帮耀武扬威,这是玄天宗!”
他这一场动静,令周围的人都变了脸色。
一名峰主赶紧起身拉住景文渊,说道:“少说两句,少说两句,你这什么脾气啊,人家对当初的玄天宗可是立下过汗马功劳连少宗主由谁当都能拍板的人,你和她呛声,你不怕她用修仙资源砸死你啊!”
花笙重重地一拍桌子,斥道:“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玉宓缓缓起身,端然而立,目光凛然地说道:“若是不服气我当这少宗主,觉得我这少宗主是包谷用修仙资源砸出来的,好,修仙界实力为尊,现在我接受你们师兄弟俩的挑战,你们师兄弟一起上。立下生死状,以实力论生死。”平时私底下的言论她可以不在乎,可是今天当着数万名门下弟子、在这年比大考上出此言论,其心可诛!
包谷起身,拦住了玉宓,只问了一句:“你们说这话是两个自己的态度还是师公的态度?”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景文渊和拉住他的那位峰主一时间都不敢接话。如果说不是他俩的态度,那就是说这是掌门的态度?如果说这是他俩的态度,玉宓立即就要和他们做生死决斗,渡劫期的战力啊,他们师兄弟都只在化神末期,加起来都不够一剑劈的。那名峰主的眸光一转,冷声道:“莫非你们还想同门相残不成?”
一句话便露了怯。
包谷却是气笑了!她笑了一声后,却又透出丝许悲凉,说道:“前人以鲜血铺路却养出你们两个这样的东西。”
花笙、丰梦龙、文子轩、陆雷等经历过玄天宗昔年惨状的人明白包谷指的是什么,想起那些经历和艰难的岁月,触动情怀,心下怅然。他们是过来人,经历过那些,年轻一辈的弟子坐拥大量修仙资源,没有熬受过那些苦难,常年在宗门里有掌门庇护垂怜,偶尔出去历练,顶着玄天宗弟子身份的光环也让人捧着、供着,他们没有经历过外面的残酷和险恶,眼界、心胸都不够宽,盯着的是宗门的修仙资源、那点权势,他们体会不到他们眼巴巴盯着的这些是怎么来的!他们不知道满身光鲜的他们脚下踩的是玄天宗前辈的尸骨。
包谷眼中的悲凉怆然让玉宓的心疼。玉宓太知道包谷对玄天宗有着怎样的情感,付出了多少努力又经历过多少悲恸和心酸,见过多少惨死在眼前的同门,如今得来的却是一句“滚回你的砍帮耀开扬威,这是玄天宗”。她握住包谷的手,握得紧紧的。
玉宓唤来一个随侍弟子,冷然吩咐道:“去请掌门和风师伯。”她见包谷的手指冰凉,忧心地看向包谷。
包谷轻轻摇头,说:“我没事,只是有点寒心。看到他们,我突然觉得师傅他们白死了,辛苦打拼挣来的修仙资源,历经无数磨难垫定的基业,养出了白眼狼。”她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扭头看向闻讯赶来的风奕和紫天君。
风奕和紫天君见到包谷看过来的那眼神,心头俱是一震。那眼神太过苍凉悲怆,透着淡淡的寒意,那寒意虽淡,却直渗人心。
景文渊见到紫天君和风奕赶来,大呼一声:“师父!”“扑嗵”一声跪到紫天君的脚下,抱住紫天君的腿哭叫道:“师父救命,弟子出言不慎顶撞了少宗主和包谷,少宗主要逼弟子生死决斗取弟子性命!”
玉宓早知道景文渊是什么性子,气得哼笑一声。简直觉得自己出手取他性命都是种污辱。
紫天君自然知道自己这徒弟因为修行天资高,不到百岁便修炼到化神期境界,自己宠了点,使得他有眼高于顶,又是个刺儿头炮仗性子却没什么心机,动辄就得罪人,又知道玉宓和包谷师姐妹容不得对方有丝毫委屈,他这徒弟真要是出言顶撞到包谷,玉宓是真能干出生死决斗的事。他的目光沉了沉,凛然道:“好好说话!哭哭喊喊抱大腿像什么话?”他的脸色一缓,又看向玉宓问:“怎么回事?”又对包□□:“渊儿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又眼高于顶,我平时难免宠了点,养成个这不成器的性子。”
包谷见到这情况便知道这景文渊为什么成这德性了。她盯着紫天君看了看,冷然道:“师公,我只有一句话,玄天宗的基业是玄天祖师爷传下来的、是我师傅、是昔年的许多同门拼了命保下来的,修仙,修的是仙,不是权势富贵,谁若是为了图谋权势富贵有损玄天宗基业,我就灭了谁!”她冷冷地扫了眼景文渊,道:“你也配有资格与我师姐决斗?”她又冷声道了句:“在我跟前想摆师叔的谱?你的辈份还不够看!”拂袖而去!
风奕知道景文渊平时有些不上台面的小动作,掌门愿意保护着,又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便没太没放在心上。可今天,景文渊却让一向对紫天君敬重有加的包谷不惜当众警告掌门,一点面子都不留,真把他给吓着了。包谷的性子和实力他可是清楚的,别看现在是他师父当掌门,若他师父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触怒到包谷要换掌门,那真就是说换就能换的!他沉声问道:“景峰主刚才说什么了?”
丰梦龙哼笑一声,说:“也没说什么,就是说包谷师妹给门下弟子赐法宝是当冤大头,告诉包谷师妹这是玄天宗,让她滚回砍帮去耀武扬威,程师叔添了句玉宓师姐当少宗主是包谷师妹用修仙资源砸出来的话。”他的话音一顿,神情一紧,说:“不过包谷师妹当时对程师叔对玉宓师姐当少宗主的置疑问了句,这是景师叔和程师叔的态度还是师公的态度?”
玉宓师姐这些年根本就不太过问玄天宗的事,这少宗主一直只挂个名,也不在玄天宗争权夺利,他们都看得出来玉宓师姐是真不在乎这个位置,是被强架在这位置没办法下不来。他们多少能感觉到玉宓师姐能在这个位置上有师公和包谷之间的搏奕在,中间隐隐约约能看出包谷对师公多少是有些不满的,但因为那是师公、对她有大恩在,所以一直敬着,也拥护着,又因为不放心或隐有不满所以在师公下面架了个玉宓师姐牵制。他们这些看着玄天宗倔起的都知道玄天宗是什么个局面。玉宓师姐虽不插手玄天宗的内务,可包谷不在的这些年,如果不是玉宓师姐在外面撑着,玄天宗能有今天的局面和风光?没玉宓师姐的凶名,没砍帮幽影城就在几百里外,没有青州大阵,玄天宗早在包谷离开后就被人打上门了——就连这些都是包谷走之前布好的局留好的后手,玉宓师姐在维持。他们这些盯着修仙界局势的,自然是懂的。景文渊这些成天窝在宗门里盯着一亩三分地的毛头小子懂个屁!如今景文渊居然让包谷滚?你特么的逗我们玩么还是逗我们玩?玄天宗的正统传承在包谷身上,就连开宗立派的地盘都是包谷的,护山大阵还是包谷一手布置的,你他丫修行的功法都是包谷给出来的,啃的修仙资源是包谷一手建的砍帮孝敬上来的!跟包谷摆师叔的谱?那是祖师爷的嫡传弟子,祖师婆婆亲自承认的,唤祖师婆婆一声“师母”的人,论真正的辈份,你叫祖祖祖祖祖师都不够!卓忘川这个师傅,包谷统共也没见过几面,压根儿就没教包谷什么本事,那就是个挂名的。卓师伯是你师兄,你就当包谷是你师侄了?你做梦!师公还是卓师伯的亲传师父,包谷口口声声唤着“师公”的人,你看师公敢摆“师公”的谱么?那不还是得敬着的!人家给你脸你才有脸。
这些话,后进玄天宗的那些弟子听着只觉丰梦龙在火上浇油。
一名峰主站出来,道:“师父,这不过是景师弟和程师弟一时气话,那包谷也太嚣张了些,景师弟和程师弟气不过才出言无状。”
另一名峰主也抱拳行了一礼,道:“是啊,景师弟如今好歹也是一峰之主,包谷当着这么多峰主的面像训孙子一样训他,搁谁心头都有火。”
又一名峰主站出来,说:“师公,灵云峰的人素来自恃修仙资源足战力高嚣张无状,旁的我们也就忍了,门下弟子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可今天这种大日子当着一百多位峰主的面打脸,实在是太难看了!”
又站起来一名峰主说:“包谷对您老人家都如此无状,您可以想象她是怎么待我们的。”
……
玉宓这还没走呢,就见这帮师叔们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告状数落,黑的都快说成白的了,她冷笑一声,很想拂袖而去。可她若一走,必然会有丰梦龙、花笙他们跟着一同甩袖离去,这事情想要轻易收场就难了。
紫天君被这帮徒弟气得面色铁青,浑身发抖地斥道:“景文渊、程武出言无状、挑起门派是非,撤消峰主职位,关禁闭百年!再有煽负点火者,同罪论!”用力地一挥大袖,拂袖而去。
一众弟子傻眼,朝风奕看去。
风奕一挥手,让身后的刑堂弟子上来逮人。
景文渊和程武当即反抗,大叫道:“弟子不服!”直接祭出了本命法宝!禁闭百年啊!在那黑漆漆的禁室关上一百年,得关疯!
观战台下的众弟子被擂台的动静吸引,少有人注意到观战台上的动静,偶有注意到的也不敢吱声,如今观战台上的法宝光芒和化神期强者的战意气息一散,立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回头一看发现所有峰主都起身,或近或远地呈围拢之势,才惊觉到观战台出事了!
景文渊大叫:“冲撞灵云峰一脉的人就得关禁闭百年?凭什么?奇云峰弟子听令——”他的步下一踏,飞出观战台,落在玄天广场上,扬起手里的法宝和峰主令牌,召集门下弟子来保护自己。
程武看到景文渊这动静,想到自己也被撸了峰主的位置和罚关禁闭百年,也跟着冲到景文渊身边,召集峰下弟子护驾。
年比大考直接被这突起的变故给扰乱了!
刚踏进玄天殿里的紫天君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