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左右,朱伟手里面拿着一把钢锯条和一把活动扳手翻过了众信二期的围墙,走到了已经搭好的手脚架旁。
透着月光,他面无表情的抽出一根泛着冷光的钢锯条,犹豫了良久之后,眼睛里面露出了坚毅的目光,随即钢锯条接触到手脚架上的支撑钢管,而后宁静的午夜里,传来一阵阵轻微咯吱咯吱的声音。
“小涛啊,明天你就从这里上手脚架,可千万要上高点再摔下来啊,如果低了,一下摔不死,那可就老疼了,到时候受罪的可是你啊。”
朱伟一边据着一边轻声的嘀咕着,由于钢管比较粗,难以锯断,而钢锯条又不如手砂轮那样用起来比较省事,锯了莫约数十分钟,钢锯条的锯齿都磨平了,而钢管也才锯了三分之一的口子,朱伟心里面暗骂了一声,换了一根钢锯条继续据着。
数小时后,四条支撑钢管都被他锯的只剩下小半点链接在一起后,他还是不放心,索性用活动扳手卸掉了几个横梁上的固定螺丝,最后他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捡起地上用废的钢锯条,确定无误后,翻过围墙扬长而去。
第二天早六点,犹豫入秋已久,天色并未大亮,一夜未眠的朱伟带着深深的黑眼圈就来到了工地上,站在工地大门口,脸上带着笑意和进场的工人打着招呼,当潘涛走来的时候,朱伟直接把他叫到了身边。
“小涛,今天就要上手脚架了,到时候我让老陈带你。”
说话间,朱伟掏出一包还未开封的黄鹤楼硬盒珍品塞到潘涛的手里,像一个慈祥的长者,苦口婆妈的说道:“好好跟着老陈学,可别因为害怕吃苦而半道放弃了啊。”
“伟哥,你这是干啥啊?你放心,我指定学会。”
潘涛宠若惊的推托着香烟,说道:“其实该我买烟孝敬你,怎么反倒你给我拿烟了。如果不是伟哥照顾我,也没人愿意带我上手脚架啊。”
“拿着吧,等你学会了,赚了钱,记得给我买一整条的。”朱伟咧嘴笑道。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潘涛犹豫了片刻,接过了香烟,满满的都是感动,心里面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不要让朱伟失望,争取早日学会,早日赚到大钱,给朱伟买一整条香烟。
“去吧,你直接找老陈,我已经提前给他说了。”
“好的,那我走了啊伟哥。”
潘涛拿着烟,心里揣着对未来生活得向往,迈开步伐,仰着头朝着工地里面走去。
对于他来说从今往后,每一天都是明媚的晴天。
可思想单纯的他不曾想过,工地上那么多人,为什么朱伟唯独对他另眼相看,难道真是因为他是孤儿,让朱伟有了怜悯之心?
其实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来,在这个社会上有好多突然莫名其妙对我们好的人,因为莫名其妙所以大多都是带着目的性,偏偏我们还天真的受宠若惊。
切记一句话,天上永远都不会掉下馅饼,就算是掉了馅饼,扪心自问一下自己的内心,我们有那个能力接住吗?毕竟个高手长的人多了去了。
望着潘涛离去的背影,朱伟怔怔出神,突然间一种无与伦比的罪恶感袭上心头,让他有一种想把潘涛喊回来的冲动。可想到那数十万的高利贷和让他垂涎不已的保险赔偿金,那种心中的不忍瞬间消失了。
什么是人性,这就是人性,为了利益和内心的贪念,才不会管他人的死活,只会自私自利的想着自己。
“小涛,你放心,你走了后,我会给你烧一大笔钱,绝对让你在那边苦不着。”
朱伟深吸了一口气,点燃了一支烟,随即拨通了陈妮可的电话,在电话接通之后,他说道:“陈副总,我想请天假。”
“有什么事情要请假啊,今天工人要上手脚架,你当工头的不在工地上待着,出了问题怎么办?”
“我岳母今天放化疗,媳妇在照顾她,我寻思着去菜市场转悠转悠,买点鸽子什么的大补东西,炖个汤给岳母补补身子。”朱伟舔了舔嘴唇,又拿出他在老家身体健健康康的老岳母说事儿。
“行吧,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假我准了。”
朱伟笑了笑,挂了电话,回望了一眼工地内部,正巧看到潘涛低头哈腰的和老陈说些什么。他怔怔的看了半晌,随即叼着烟,背着手走向了人影稀少的街道。
早八点,王军刚洗漱完,准备去众信二期,刘晓的电话打来。
王军犹豫了良久,才按了接听键,随即就听到刘晓说道:“王军,你在哪?我有点事情和你说。”
“有啥事就在电话里面说,我害怕你又不知不觉的给我下套子,让我钻进去了。”
“见面说,别磨叽,我在建设路老龚家面馆等你。”
听着电话里面传来嘟嘟的忙音声,王军有些无奈,刘晓永远都是这样风风火火的性格,压根不会给别人拒绝的机会。
自打唐市的事情后,王军就对刘晓产生了不小的隔阂。毕竟刘晓为了工作,完全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甚至因为误判,赵梦瑶差点被人贩子团伙抓住。更甚者何采薇还受了伤,如果要伦出个对与错,刘晓怎么也逃脱不了这个责任。
就王军心里所想,能和刘晓保持距离,那就最好保持距离,指不定哪天刘晓又会因为什么事情,让他或者他周边的人深陷漩涡李。
“见还是不见呢?”
王军此时出现了模棱两可的心思,思索了良久没有答案,索性他掏出硬币自言自语道:“正就去,反就不去。一切斗交给天意吧。”
随着硬币从他手里面向上扔出,在硬币掉落下来的时候,他伸手接住,而后伸开手掌看了一眼,顿时傻了,难道真是天意所为?
“去他大爷的天意。”
王军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整理好衣服,直接出了门,开着车就朝着老龚家面馆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