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已经握着剑,做出了搏杀的动作。
却见前面那辆牛车慢慢地停了下来,然后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人,离着挺远地就跟他们招手,还很快地跑了过来:“楚大哥,楚大嫂,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阿六?”
阿六露出一个憨憨的微笑:“嘿嘿,楚大哥和嫂子还记得俺,俺家老爷让俺想把这车草药给村里送过去,俺这不就来了。你们这么早,出来打猎啊,大嫂你为啥蒙着脸?”
“不是,有人要杀我们。”
阿六愣住了:“谁要杀你们,为啥?”
温荷忙说:“现在来不及解释了,求你帮帮我们。”
“肯定帮,不过,”阿六露出为难的表情,“俺要怎么帮你们,俺还要把这车药草送到村里哩。”
“如果有人追上来,你就这么说。”温荷走上前,低声地跟他说了几句,“记住了吗?”
“记住了,你们放心吧,快上车吧。”
温荷拉着楚然爬上了牛车。
车上的草药筐和草药堆得像小山一样,两个人费了半天的劲才钻进去,刚躲好,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了:“这不李兄弟家的车夫阿六吗,干啥来了?”
“老爷让俺给村里送药。”
“送啥药,不需要,只要把邪祟抓住,村子里的乡亲们就得救了。哎,你看到邪祟了吗?”
阿六吓得都结巴了:“什,什么邪祟?”
“就是楚然和他媳妇,你也见过的,在村长家里,邪祟她姐还说你坏了她清白,忘啦?”
阿六急忙解释:“俺没,没动她。”
“知道你没动她,现在是问你看到邪祟没有?”
“没有。”
“没有?”问话的那个人显然不相信,“真的没有,我看你在说谎,你要是说谎了,邪祟就会祸害你全家,让你死都不得安宁。”
阿六害怕极了,哆嗦着说:“他,他们往那边跑了,说要是俺敢说出去就杀了俺,你们可要保护俺,俺全家还指望俺挣钱哩。”
“行了,等我们抓到了他们把他们烧死,你就不用再担心你家人了,再说我们也不会说是你说的。”
阿六连忙点头:“哎哎,那好那好。”
有人等的不耐烦了:“跟这个傻大个废什么话,还不赶快抓邪祟去?”
这群人大呼小叫着跑走了。
牛车外面很快就安静下来,又过了一会,温荷听见阿六在外面叫他们:“楚大哥,楚大嫂你们可以下来了。”
楚然先下车,确定附近没有落单的村民,这才把温荷从牛车上抱了下来。
“多谢。”
阿六憨憨一笑:“楚大哥客气啥,老爷说了,上次多亏了你们,俺也是,这点小事没啥。不过你们得快点走,那条路很快就到头,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
温荷拉起楚然就要接着跑。
阿六忽然叫住了他们:“那啥,俺家老爷的船就在前面,他送了药草正要回镇上,你们要不搭他的船,放心,俺不会跟村民说的。”
温荷和楚然对视了一眼,向着阿六指的地方跑去,果然看见两艘船要离岸了。
楚然一步跨到了岸边,还把船老大吓了一跳:“有鬼啊!”
“出什么事了?”
船舱里很快有人走了出来:“……楚大哥?”
温荷脸赶快走到了岸边,弯腰行了礼:“李大哥,请救救我们。”
“那,你们上船再说。”
“我们能上后面的船吗?前两天我得了瘟疫,现在虽然已经恢复了,但是很有可能会过给你们。”
那船老大吓得连船桨都扔了,赶紧躲到了李堂贵身后。
李堂贵犹豫了一下:“行,不过船得你们自己撑了。”
“谢谢李大哥。”
两条船刚刚离开岸边,紧追不舍的村民就到了,朝着他们喊:“宝儿他叔,等等。”
李堂贵站在船头,暗中示意船老大划快点,这才喊话:“我着急回镇上拿药草回来救人,你们要搭船还是找别人。?”
姚婆婆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堂贵啊,看见邪祟两口子了吗?他们要去镇上和城里害人,你看见了就说,不然你媳妇和没出世的娃儿也要遭报应的。”
船舱里的温荷大气都不敢出。
要知道就算不迷信,也不会有人愿意自己的妻儿受到一点伤害,何况李堂贵那么疼爱他媳妇,这姚婆一下就抓住了李堂贵的软肋。
就听李堂贵慢慢地喊回去:“婆婆说什么,我听不见啊。”
后来姚婆和村民又喊了什么,船已经划得很远了,只剩下浅浅的水声,和水面上金色的太阳光芒。
天快黑的时候,船在安华镇的码头停了下来。
李堂贵要带着他们回家去。
温荷拒绝了:“大哥家里还有老人嫂子,我现在这样子实在不敢去祸害别人,何况您对我们有救命之恩。”
李堂贵说:“我家后头有个老院子,好久没人住了,你们不嫌弃就在那里住下,而且你们没有户簿路引,也住不了店,跟我来吧。”
他把他们带到了老宅子里,还让家里的下人送了饭菜来。
就这样又过了三五天,温荷觉得身上的症状都没有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偷偷地进了研究室做了全身检查,各项指标通过之后,这才彻底放了心。
不过看着研究室储物间堆得满满的药草,不由得一阵惋惜。
也不知道得了瘟疫的村民现在怎么样了,被姚婆误导,不吃药延误病情可就麻烦了。
可她现在又回不去,只好把这些药草加工成了药丸,要不让李堂贵下次送药的时候给周老先生带过去。
她和楚然准备找李堂贵商量,还要感谢李家收留他们夫妻,结果刚走进李府的大门就听见堂上吵闹不休,还有女人的哭泣声。
给他们带路的丫环也是满脸愁容,悄悄跟温荷说:“夫人被骗了,买了什么养容丸回来吃,结果不但毁了脸,身下这两天还见了血,好几个郎中都说孩子生下来也养不活。”
离近了,温荷就看见堂上坐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脸肿的都快透明了,还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疙瘩,一直在哭。
对面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一边哭一边嚷着:“你为孩子考虑过吗,啊?”
【作者题外话】:明天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