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里回来,水残颜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沉思了许久。
从上官伊湄的故事里,想她自己。
从这些天的记忆里,想那些人。
她想,自己这般,究竟做的对不对。
白翊、上官伊湄、方郑,他们有自己的故事。或许,她不该来这里。
她的到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或许,她不该来到这里,她该留在京城的。
就算是要躲避胤禛,就算是为了让自己清醒,就算是有太多的不愿意面对……
可是,至少,那里,还有那些她熟悉的人。
蓝碎尘、胤祯、探春、陆师傅……还有更多……
他们,还好吗?可有发现她不在了?可有去寻找她?
但是,现在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就在这里把所有的事都想清楚吧!
想清楚,她该如何做?
想清楚,她该如何去面对?
想清楚,她究竟需要什么?
方郑来的时候,药铺的门轻掩着,隐约的花草的倾向气息传来。有种吸引人的魅力。
方郑便推门进去,看到正思索着的水残颜。
她的表情很平静,嘴角那里似乎总有丝若有似无的微笑,而低垂的眼角下,那扇形睫毛覆盖的阴影下,似乎隐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有一丝惆怅,有一丝寂寥,更多的,是一种沉寂。
纷杂在一起,被隐藏着,浅浅的……却似乎能牵引人的情感。
他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开口,该说些什么。
他矛盾了……
他告诉自己,自己为的是要保护一生的上官伊湄,仅仅该是为了上官伊湄的。
可是,当看到这个惹人疼惜的女子,竟然也……
他承认,他有些在乎水残颜了。
这个只需看一眼,便足以让人疼惜的女子。
曾经的上官伊湄,也是这般的女子。
可是……
不由叹气出声。
水残颜正在沉思中,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似乎知道是谁般,转过身,平静的看着方郑。
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互相看着。
不言、不语、不怒、不笑……
“颜儿,喜欢白翊?”沉默半响,方郑忽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水残颜歪着头看着方郑,不知道如何回答。
白翊,她喜欢他吗?水残颜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一直以来,她一直把白翊当做胤禛,一直在努力从他身上寻找一种与胤禛相似的气质,或许,她感觉白翊能懂她,懂她需要什么,仅仅这一点。可是,他究竟爱她吗?她不知道……
方郑似乎注意到了水残颜的沉思。
“颜儿,你为什么要嫁给白翊?我感觉不到你喜欢他!”
水残颜浅浅一笑,“或许,只是为了一个庇护罢了。”
方郑没有想到水残颜会是这般的回答。
“颜儿,那……你嫁给我,好吗?我可以给你你要的一切!”话一出,不仅水残颜,连方郑自己都微微一惊。这话,似真,似假,连方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是为了上官伊湄,还是无意间说到了心底隐藏的被忽视的梦,他累了,不想守护上官伊湄了,他也去寻自己的幸福……
水残颜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方郑,眼神飘渺……
她要的一切,任何人都给不了。
“颜儿,嫁给我,可好?”方郑再次重复。
空气似乎再次冰凉,花香似乎凝固在了那里,冰冷的停滞着。
“似乎要下雨了,郑,先回去吧。”水残颜看着方郑,嘴角的笑异常清浅。
方郑点点头,知道自己的话过于唐突了。
“颜儿,对不起。”
水残颜摇摇头,没有再去看方郑,转身走进房间。
自己这次做的,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为了可以忘记胤禛,为了可以忘记痛苦,选择了一个庇护,选择要嫁给白翊。
可是,她爱白翊吗?
她这样,为了自己的平静,夺走了白翊的幸福,亦侵犯了上官伊湄和方郑的幸福。
这样的结局,是她想要的吗?
不是,不是……
可是,她该如何跟白翊开口……
可是,她可以后悔吗……
可是,她可以让这一切重来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白翊、方郑、上官伊湄,甚至……应该还有红儿,她对不起的人,太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