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明知道这场战斗会是什么结果,江寒的脸上也没有露出半点畏惧之色,他摆出与阴风对阵的架势,一只背在身后的手却是在示意许诺撤退。
虽然江寒没办法战胜阴风,但至少可以拖住它一时半刻,而这点时间就可以让许诺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不受阴风所伤。
没有了魂,许诺就只是一个空有阴阳眼的普通人,在江寒面对阴风的时候,她什么忙也帮不上,许诺自然明白这浅显易懂的道理,可是留下江寒一个人面对妖魔,她做不到,在这一刻许诺才清楚地感觉到,在她心中,江寒和魂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存在。
魂曾经无数次的将危险困难一力承担,许诺都觉得理所当然,这不仅仅因为他是她的守护神,更是因为她对他全然的信任与依赖,就算江寒对许诺再好,他也无法达到魂在许诺心中的位置。
虽然许诺并不认识阴风,但她还是可以感受到它对江寒的愤恨,和身上那股强大的灵力威压,阴风其人狡诈又狠辣,这场较量,江寒必输无疑。
果然,江寒很快就支持不住,受伤倒地,许诺冲到江寒面前,目光迥然的和阴风对峙。
阴风在此之前从没见过许诺,只当她是普通的阴阳师,直接化出一道暗芒击向许诺,想要解决了她,可没想到攻击却在靠近她身体之前被避祸珠中残余的灵力给反弹了回去。
原来魂为了以防万一,在避祸珠中留了部分灵力,这样就算是他不在的时候也能暂时保护许诺不受伤害。
阴风那摇摇欲坠的眼珠滚了滚,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它的注意力终于离开江寒,转移到了许诺身上,眼神像是猎人看见了肥硕的猎物时那般垂涎。
“居然有个珠子护身?难道你就是拥有避祸珠的那个女孩?”
许诺带着避祸珠到处收复妖魔的事虽然在人类之中隐藏的很好,但在妖魔中却流传甚广,毕竟以一介人身收妖取魂,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而她收集的那些精魂,对于妖魔来讲更是提升妖力的最快途径。
“这次还真是没有白来,居然还有意外收获,只要夺了你的避祸珠,我就再也不用到处躲避阴阳师的追杀了。”
阴风掌中凝聚暗黑的魔焰,飞速向许诺击来,避祸珠中的灵力有限,方才的攻击已经将其耗尽,如今再也不能救她第二次了。
许诺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手里紧握避祸珠,脑海里想得都是魂,她相信,魂一定可以赶来救她的。
也许是许诺的祈祷奏效了,袭来的攻击果真被人挡住,可是鼻尖涌入的却是淡淡的洗衣粉香气,陌生又熟悉。
许诺睁开眼,那挡在她面前的身体温热而柔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魂,而是嘴角带着鲜血的江寒。
阴风的嘴角挂着冷笑,表情像是在为江寒感到可惜,啧啧称奇的说着,“江家少爷居然这么急着送死,那我就先解决了你,再拿避祸珠也是一样。”
阴风的攻击瞬间再次袭来,可是这一次却再也没能靠近许诺身前,凌空而来的魂赤手接住了它的攻击,然后成倍的返还回去,他出手比平时重了许多,直接将阴风的灵体瞬间击溃,连精魄都没有收集,任由它破灭四散。
魂感受到了他留存在避祸珠中的灵力消失,知道一定是许诺有危险,恨不得立刻飞来,可当他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却是口吐鲜血的江寒倒在许诺身上的场景,心头狠狠一抽,他还是来晚了。
此刻许诺完全没有心思去管阴风的死活,她抱着江寒,声音紧张的颤抖,“江寒,你怎么样?”
“你没事就好。”
江寒的脸色苍白得好似透明,但脸上却是安心的笑容,好像他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值得费心去想,满心只在意眼前的许诺,“我再也不会在有危险的时候,留下你一个人面对了。”
江寒的话像是利刃,深深的击中许诺的心,她伸手拭去江寒嘴角溢出的血迹,眼睛因为充满泪水而变得模糊不清,“你不欠我的,你知道吗?”
“我欠你的,许诺。因为我爱你。”
江寒用仅余的意识说了这么两句话,手刚刚想要握住许诺的,便昏了过去,许诺稳稳接住了他的手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只宽厚却冰凉的手,晶莹的泪珠落在两手交握之处,令看者感伤。
魂看见这一幕,心中的躁郁更是严重,不过现下不是发作的时候,他只得用力克制住内心的烦闷,劝解许诺。
“许诺,你冷静一点,他暂时还死不了,我可以先用灵力护住他的性命,但真正能够治愈阴阳师的,只有阴阳师,这家伙好歹是江家大少,江家知道了消息之后很快就会派人过来的。”
许诺的情绪还没有缓和过来,只当是默认了魂的说法,看着他给江寒输了些灵力,江寒身上的气息才算是稳定了一些,不过脸色依旧惨白如纸。
许诺将江寒带回了家里,他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身体因为受到了妖力侵袭而高烧不退,许诺整夜守在江寒身边,衣不解带的照顾他。
魂像往常一样在窗边坐着,他从回家开始,就没有和许诺说过一句话,可他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她身上。
在魂的印象里,许诺很少哭,不管是遇见多恐怖危险的场面,她都是那副冷漠自持的样子,除了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许诺再没有流过泪,可是刚才她却哭了,这两次的眼泪,都是为了江寒一个人而流的。
“许诺,你现在还喜欢江寒吗?”
魂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许诺忙碌的身影微微停顿了一下,但她很快又恢复如常,继续拧干凉毛巾,覆在江寒的额头上,她没有回答魂的问题,而是冷漠的反问他。
“你之前去了哪儿?如果当时你在的话,江寒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魂一扫平日里的吊儿郎当,眼神之中满是晦暗,声音也有些冷淡,“我的责任只是保护你,对他,我没有任何义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