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妍芯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轻微的摇了摇头,她突然有了种想将他占有的冲动,低婉道:“皇上最近都召见谁侍寝呢?”
皇帝看着她有些红润的脸蛋,笑道:“在意朕了?今晚就你侍寝可好?”
魏妍芯抬头道:“那皇上可别忘记了,您说过要一辈子都会宠着臣妾,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皇帝只笑不答,微微低下头,对着她樱桃般的小嘴吻了过去,很轻,如蜻蜓点水:“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魏妍芯脸上一热,害羞的将脑袋依偎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他真的没有勉强她,他真的让她心甘情愿,她冰山似的心已经被他融化。
他抱着她,站在桐花台上,好久好久。
魏妍芯似乎想到了什么,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道:“皇上,臣妾得去澄心堂看看贵妃娘娘,今日的事,她必定生了不少气,万一又气出病儿了可不好。”
皇帝点头,欣慰道:“不要在贵妃屋里呆太久,歇歇就走,晚上若是太冷,就不要去九洲清宴了,朕去找你。”
魏妍芯嫣然一笑:“嗯,臣妾知道。”言毕,她与他一起走下了桐花台。
皇帝瞧着落寒在下头候着,对着芯儿笑道:“记着别呆太久,早些回去,秋风伤身,别冻着身子。”
魏妍芯只含笑点头,皇帝宠溺的抚了抚她的脸蛋,转身离去。
落寒瞧着主子笑得这样甜,忙道:“小主,您适才和皇上在上头说什么?奴婢瞧着皇上笑得可开心啦!”
魏妍芯瞧了她一眼,故意责备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管主子的事了?”
落寒忙道:“奴婢瞧着小主高兴,奴婢就高兴,今儿在殿上的事儿,可把奴婢下着了。”
魏妍芯淡淡一笑,边走边道:“落寒,你知道什么事情最幸福吗?”
落寒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奴婢愚钝,不知道,小主可好告诉奴婢?”
魏妍芯笑道:“被人无条件信任,便是最幸福的事儿。”
落寒道:“难怪小主如此高兴,原来是皇上今儿相信了小主的话儿,奴婢瞧着,皇上就是喜欢小主,不管小主说什么,皇上都会相信。”
魏妍芯嘴角荡漾的笑容越发迷人:“皇上这样信任我,我定当感激不尽。”言毕,她似乎有些犯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落寒瞧见,忙道:“小主最近怎么好似很犯困,总是懒洋洋的,不想动呢!”
魏妍芯捏着小拳头,轻轻捶着手臂,赞同道:“你也感觉到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想着睡觉。”
落寒笑道:“小主定是被皇上的痴情催眠了,皇上今晚可有召小主侍寝?”
魏妍芯只笑不答,一路往澄心堂而去。
她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融化在他怀里,若是今晚侍寝了,那么她就永远是他的人了,她的心里,真的已经放下了原来的那个人吗?对于他,到底是感动还是真心?
魏妍芯走到澄心堂,没有让人通报,直接走了进去,瞧见贵妃心平气和的坐与榻上,似乎松了一口气,盈然一笑:“贵妃姐姐。”
贵妃回头瞧见她,起身握住她的手,笑道:“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不会来了呢!”
魏妍芯忙道:“嫔妾跟姐姐生气作何?又不是姐姐的错。”言毕,她扶着她往坐塌走去:“姐姐快坐,别站着了。”
贵妃点头,侧身坐与榻上,她一身水红色的宫装,绣花是蓝白线相加的牡丹,雍华而不俗气,脸蛋红润了好些。
魏妍芯接过之桃端来的茶盏,柔声笑道:“姐姐近日身子可好些了?嫔妾怕姐姐生气,特来瞧瞧姐姐。”
贵妃和颜道:“我倒是想生气,瞧着你们又没法生气了,莲儿适才走呢!芯儿,今日的事儿玉儿做的过了些,她性子急,说话难听,你可千万不要放心里去。”
魏妍芯站起身走到贵妃身旁,挨着她一同坐在榻上,莞尔一笑:“嫔妾哪是那样小气之人,贵妃姐姐您放心,嫔妾已经跟皇上说了,不会怪罪惇嫔娘娘。”
贵妃反手握住她的手,感激道:“芯儿,谢谢你。”
魏妍芯扬了扬秀眉,嘴角开出了一朵儿花骨朵儿:“贵妃姐姐见外了,对哦,怎么一直瞧着姐姐身子不好呢!是太医院的太医不尽责任吗?嫔妾可以介绍一位太医给姐姐,保准儿把姐姐的病治好。”
贵妃嘴角的笑容微微一滞,眉目间带了好些伤感,淡声道:“我在王府就落下了病根儿,这么些年来,都一直病着,好不了。”
魏妍芯的神色沉了几分,歉意道:“对不起贵妃姐姐,嫔妾让你想到伤心事了。”
贵妃看着她的眸子带了几分疑重,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对着她淡淡道:“芯儿,这么些年来,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会来看我,其他人几乎感觉不到本我的存在,直到玉儿进宫后,她偶尔会来陪陪我,可她的性子太倔强,我时常为她担心,只有你,我看着放心,你不但聪慧,又善良,还体贴人心,有件事情,埋在我心里快十年了,我想告诉你。”
魏妍芯看得她如此慎重,不由得严肃了几分,嘴角的笑意全然不见,担心道:“贵妃姐姐要说何事?嫔妾若是能帮到您,一定会帮您。”
贵妃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忧愁又多了几分,往日简单的眸子中此刻却有了复杂的神情,她顿了顿,方才道:“太子殿下夭折,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我推下水,其实他是被人陷害的。”说到此,她的眉目中多了几分惊恐。
魏妍芯忙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来,她只知道,皇后娘娘的二阿哥小小年纪就夭折,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被陷害,那时候,皇上还是王爷,谁也不知道他会做皇帝,那么,太子殿下只是一个世子而已,是谁?要这么大费周章的除去太子然后嫁祸给贵妃?
她理了理头绪,将目光落在贵妃的脸上,见她的眸子都是痛恨,她第一在她眼里看见痛恨,她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疑道:“姐姐,您知道太子殿下是被害的,您为何没告诉皇上呢?”
贵妃的眸子依旧保持原来的神情,眉目愈加伤感:“不是我不想告诉皇上,是皇上没有给机会让我说,那个黄昏,我到现在都还忘不了。”
魏妍芯微微皱起眉头,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瞧了瞧暖阁,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见众人都退出去,她方才看向贵妃,关切道:“姐姐,您为何觉得太子殿下是被人害死的?”
贵妃握着她的手,讲故事一样的开口道:“那年,皇上还是王爷,那个冬日的黄昏,太子殿下永琏突然来到我房中,他说河边有两只小兔子,要与我一起去抓兔子,我劝不过他,只得陪他一起去,永琏看到河边的兔子便跑了过去,一把就抓住了小兔子,他将兔子递给我说‘雪姨娘,我额娘最喜欢小兔子了,你帮我把它送去我额娘房中好不好’我不放心他独自一人在河边,就没有答应,说两只兔子一起抓到了再送过去,永琏也不闹,乖乖的去抓另一只小兔子,我看着他高兴,便想用手帕把手中的兔子绑起来去帮他,可是,我方才转身,永琏就掉进了河里......”她的眉目紧索,眼角泛起丝丝泪水。
魏妍芯只是专心的听着,她的每一个字,她都全部记在心里。
贵妃继续道:“当我看到永琏掉进河中,不会任何水性的我便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我什么都没想,只希望把永琏救起来,我听着他喊救命,我就拼命的往他游过去,可是她离我越来越远,我的脚,我的脚似乎被人拉往,我听不到了永琏的喊声,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可是,我在岸边看到一个人......”说到此,她眼中的泪水滚落下来,滴在她的手上,带着丝丝温热。
魏妍芯只听得一阵酸楚,她们怎么那样狠心,对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下手,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伸手拿起手帕为她拭去泪水,轻声道:“姐姐,那后来呢!因为你没有救下太子殿下,皇上就罚了您吗?”
贵妃似有似无的点头,语气低沉了好些:“永琏死了,皇后背痛万分,皇上不分清白就罚我跪在院子里,那时候,我刚被人从河里救上来,衣裳都没来得及换,穿着湿透透的衣裳,在那个寒冷冬日的夜晚跪着,后来,天就突然下起了大雨,仍旧没有人管我,直到我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将我送回房间,我的病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她一边说一边流着伤心的泪水,这泪水,是已经积了十年的泪水,这次她终于哭出来了。
魏妍芯看着心疼,忍不住泛起丝丝泪水,拿出手帕为贵妃拭去泪水,劝道:“姐姐别哭,哭了对身子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