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妍芯怕不急待道:“怎么样?魏太医脉象如何?”
何太医跪下身回道:“回太后,回皇上,回娘娘的话,从脉象上看,魏太医确实没有中毒迹象。”他偷偷瞥了瞥碧月的神色,继而道:“恂嫔娘娘的死,的确有可能是因为中了蟾酥之毒,当时把脉说是急火攻心,大概是因为恂嫔娘娘心中难受,再者挂念肚中的皇子一时激动而致。”
皇帝与魏妍芯等人沉沉的松了一口气,急忙道:“快给魏太医服用解药,定不能让他有任何不是。”
傅恒端过茶盏,将解药放入魏晨口中让他随着茶水喝了下去,再用内力打通了他的血脉,魏晨方才缓缓睁开眼。
魏妍芯欣喜不已,差点喜极而泣:“大哥,大哥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魏晨轻微摇头:“娘娘莫要担心,微臣没事。”
魏妍芯嘴角勾起一丝温和的笑意,回头对着太后道:“皇额娘,如今事情已真相大白,恂嫔的死的确与臣妾无关,至于恂嫔是怎么中毒的,恐怕就要问豫嫔了。”
太后的眸子移到碧月身上,淡淡道:“豫嫔,你与恂嫔一同去的令贵妃宫中,在此之间,你可否见恂嫔用过什么东西?”
碧月微一惊慌,旋即沉稳道:“回太后的话,臣妾去恂嫔宫中的时候,只见恂嫔在品茶,其后也没有实用过别的东西,太后,臣妾猜想,是不是那伺候的宫婢将蟾酥放到恂嫔的茶水中,害得恂嫔一尸两命。”
太后眉宇间悬起缕缕怨恨,厉声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连主子都敢谋害,奉哀家命令,先前伺候过恂嫔的下人全部处死。”她略顿了顿,对着皇后道:“六宫之事,皇后应当多用心些,宫中宫女太多了,放一批出去吧!”言毕,她起身携着锦心的手离去。
皇帝看着起身的皇后,冷声道:“这些事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再有此类事情发生,皇后你就不用管理六宫了。”回眸对着魏妍芯柔声道:“芯儿,你累着了,朕先送你回去休息。”
魏妍芯微微一笑,温和道:“大哥今日伤了身子,当好好休息一段时日,臣妾想给大哥请个病假。”
皇帝温声道:“好,朕许了,魏太医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一段时日。”言毕,唤高玉道:“传朕旨意,魏太医魏晨试药功不可没,特升为太医院院判,准假半月。”
魏晨跪身叩首:“微臣谢过皇上。”
皇帝抬了抬手:“起来吧!这是你应得的,你还年轻,好好努力。”言毕回眸道:“芯儿,咱们走吧!”
回到天地一家春,枼蓉忙端来蜜茛和栗仁,轻轻道:“娘娘累了这么些阵子,吃点东西补补身子吧!”
魏妍芯端起蜜茛喝了下去,温和笑道:“去准备晚膳,就在自己宫中做,今晚皇上在宫中用膳,好好备着。”
枼蓉微笑着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皇帝握住她的手,口吻已是说不出的满足:“芯儿,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次主动留朕在你宫中用膳,你知道朕有多高兴吗?”
魏妍芯柔和一笑:“为了臣妾的事儿,皇上从云南日夜兼程的赶回来,让皇上这么辛苦,臣妾深感内疚。”
皇帝抬手抚了抚她的脸,柔柔道:“傻丫头,内疚什么啊!是朕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大委屈,朕内疚才是。”深深地看着她,半刻温声道:“芯儿,医书上都没有蟾酥的记载,你是怎么想到的?”
魏妍芯望着他神秘一笑:“说到这个,臣妾还得好好谢谢皇上呢!”
皇帝好奇的“哦”了一声,疑道:“谢朕,朕又没帮到你什么?”
魏妍芯温温笑道:“皇上可帮了臣妾大忙了。”
皇帝不解的扬了扬眉:“你说说看,朕帮了你什么?”
魏妍芯嫣然一笑:“皇上送给臣妾的那盘栗仁啊!蟾酥成固体状态时,与栗仁的外形十分相像,那日皇上送来栗仁给臣妾吃,臣妾就突然想到了。”
皇帝凝神一想,道:“蟾酥这种带有剧毒的药物,宫中是没有的,芯儿,你是怎么见过的?”
魏妍芯“啊”了一声微微噻语,这个是她曾经看电视学到的,她不可能说是电视上看到的吧?!想了想笑道:“臣妾的大哥是太医啊!臣妾自小就跟着哥哥学了医学,自然见过不少稀罕物体。”
皇帝信任般点了点头,又道:“芯儿,原来魏太医是你大哥,你怎么一直没有与朕提起过?”
魏妍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旋即又带了几分悲凉:“皇上不要生臣妾的气,至于大哥身份,不是臣妾不告诉皇上,是大哥不想让众人知道,大哥是父亲的私生子,他的母亲曾毒害过臣妾与兄长,大哥不愿提起自己的身份是为了避免想起曾经那些伤痛的往事。”
皇帝好似叹了一口气,慨然道:“原来如此,竟是你兄长,朕自然不会亏待了他。”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事,含笑道:“芯儿,你知道吗?咱们的琰儿会叫皇阿玛了。”
魏妍芯温婉笑道:“真的?琰儿这孩子,先前谁都会叫,就是不叫皇阿玛,到真是皇上这个皇阿玛当的不合格。”
皇帝温润笑道:“你都不知道,琰儿叫朕皇阿玛的时候,朕有多高兴,芯儿,这几日你好好休息着,今年的中元节就不在宫中做法式了,朕带你和玥儿她们去民间放花灯。”
魏妍芯嘴角扬起一朵儿花儿似得笑纹,如绽放灿烂的红玫瑰:“好,玥儿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玩,如今雪儿也被她带的差不多了,待琰儿长大,可不许这般胡闹。”
皇帝抚着她清秀的面庞,声音沉沉入耳:“她们还是孩子,孩子喜欢玩多正常的事儿,朕小时候也很喜欢玩啊。”
魏妍芯沉沉一笑,似想到了什么,眉宇间不自觉多了几分疑重:“皇上,有句话臣妾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皇帝温和道:“咱们之间没有什么当讲不当讲,你说就是。”
魏妍芯凝了凝眉,轻轻道:“皇上当真以为恂嫔的死是宫中奴婢所为吗?”
皇帝眉心一挑,疑问道:“怎么?你觉得另有其人?”
魏妍芯清宁的眸子一转,已带了几分远思:“宫中太医院都没有蟾酥,那个奴婢怎么会有呢?恂嫔的死,或许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皇帝忙道:“是谁?”
魏妍芯回眸看着他,沉稳道:“臣妾说豫嫔,皇上信吗?”
皇帝微微一惊,眉宇间挑起深深地疑问:“朕看她们两个平日里相处的不错,豫嫔为何要毒害恂嫔?”
好似想到了什么伤心事,魏妍芯眉目间勾起缕缕忧伤:“豫嫔毒害恂嫔,本意是为了陷害臣妾。”
皇帝的手一顿,落在了她的肩头:“豫嫔进宫时,你身处冷宫,你和她之间会有什么恩怨,她为何要陷害你?”
魏妍芯看着他,犹豫了片刻道:“她进宫就是为了要对付臣妾的一部分,皇上,您怀疑过豫嫔的身份吗?”
皇帝甚惊,忙不失迭地道:“豫嫔的身份?她是前朝和珅之妹,朕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朕对和珅一直宠爱有加,朕不信,他还敢欺骗朕。”
魏妍芯嘴角扬起一丝苦笑,随即便消失不见,和珅是皇帝的宠臣,若是揭发了碧月的身份,皇上颜面何存?又怎么下得了台阶?碧月的心思真是细密周全,她一步一步都算的如此准确,让她无从下手。
和珅,这个皇帝无比信任的宠臣,这个史上有名的大贪官,这个非常强悍的靠山,他与碧月一唱一和,纵容碧月做事越来越过分,她该怎么办?要如何应付?有什么办法可以一石二鸟?
皇帝敏锐的瞥见她嘴角一闪而过的苦笑,下心莫名的慌乱,轻轻握住她的手:“芯儿,芯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告诉朕,你告诉朕好不好?”
魏妍芯眉宇间闪烁着忧愁,抚了抚他的手道:“皇上,臣妾与豫嫔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永远都无法抹去。”说到此,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臣妾与她昔日还是好姐妹,却为一个“情”字反目成仇,可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皇帝好似明白了几分,口吻不禁淡了几分:“你是说七弟?”
魏妍芯缓缓站起身,一手轻轻抚着腹部,漫不经心的走着:“一切事情终究与王爷扯不开关系,纵使他已经看尽繁华,选择了一个平凡的日子,可是咱们,却为了过去要斗的你死我活。”
皇帝起身走到她身后,伸手将她搂进怀中,语意沉沉:“一切与七弟有关的事朕都不想再追究,朕已经对不住七弟了,朕不能再对不住他,他不愿回京,朕不勉强他,只要他过的幸福就好。”
魏妍芯清浅一笑,笑意却带着几分苦涩,不想再追究,到底是为了王爷还是为了和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