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姗姗来迟,已经是三月天了,御花园的花儿没有半点儿开放的意思,连含苞的花骨朵儿都没有。
皇帝为了让盈玥开心,特意下旨召弘晓回京,可弘晓却回绝了,他回了一封信,写给盈玥,同时也写给魏妍芯。
他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是不可能了,纵使他一直深爱着她;纵使他非常想念她;纵使他很想很想见到她,可他仍旧选择了留在他乡,或许他是不想再起纷争,或许他是在逃避,若是逃避能让她幸福安康,他宁愿逃避,他只希望她平安,希望她快乐,希望她幸福,只要她好,他一切便好!
就如那年,她道:你若安好,我便晴天!
如今,他只能在他乡远远的遥望着京城的方向,心里默默道:你若安好,我便晴天。
盈玥垂头丧气的走进暖阁,见额娘坐在榻上绣着小肚兜,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低着头不说话。
魏妍芯放下手中的肚兜,抱着她坐到榻上,抚着她的肩,道:“玥儿,怎么了?怎么不高兴呢?”
盈玥望着她,眉目间尽是不解:“额娘,七皇叔为什么不回来啊?七皇叔不喜欢玥儿了吗?是因为玥儿这么久没有理七皇叔,所以七皇叔生气了吗?”
魏妍芯慈爱的抚了抚她的脸蛋,轻轻道:“没有,七皇叔不会不喜欢玥儿的,七皇叔也不会生玥儿的气,七皇叔不是还让人给你带小兔子回来了吗?这就说明七皇叔还想着你。”
盈玥疑道:“那七皇叔为什么不回来呢?”
魏妍芯嘴角勾起一丝苦笑,那封信,虽写的很委婉,可她不是傻子,她不会看不出来,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柔声道:“额娘也不知道七皇叔为什么不回来,也许是七皇叔觉得外头好玩,暂时不愿回来呢!”为了不再提起伤怀的事儿,她转移话题道:“玥儿,七皇叔给你的小兔子呢?”
盈玥低首道:“皇阿玛给我做个一个小笼子,我把小兔子放到里面了,额娘,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读书了呀?”
魏妍芯含笑道:“玥儿想读书了?”
盈玥点头道:“嗯,我看十一哥哥和十二哥哥都在读书,我也想去读书。”
魏妍芯眉宇间勾起深深地满足,温和道:“好,明日额娘就带你去尚书房,与十一哥哥好好读书。”
她话音刚落,小安子、小林子与落寒几人各捧着花盘走了进来,笑着道:“娘娘,按您的吩咐,奴才与小林子把今年供上的花儿全拿来咱们宫中了。”
魏妍芯轻声道:“皇后那边可有人在?”
小林子道:“有,皇后身边的李公公在,本也是去拿花儿的,还与奴才起了争执,不过李公公一人说不过咱们两,还给气回去了。”
魏妍芯温婉一笑:“好,小林子,你选几盆艳丽些的花儿给皇后送过去。”
落寒疑道:“娘娘,您让小安子和小林子把花儿从皇后那儿抢过来,怎么又送过去啊?”
魏妍芯笑道:“抢得到,是我的本事;送给她,是我的施舍。她若一笑而过便会坐而待之,她若怒不可遏便会迫不及待。”
几个人互相望了一眼,摇头道:“娘娘,奴婢不懂唉!”
盈玥闪烁着疑惑的眸子,道:“额娘,我也不懂,额娘可以告诉玥儿是什么意思吗?”
魏妍芯看着她温声道:“等你读书了就懂了,你可要好好读书,额娘会时常考你的哦!”
盈玥用力点头:“额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读书,我要成为世上最聪明的孩子。”
魏妍芯悠然一笑,抬头道:“你们去吧!把花儿送到皇后宫中,就说是我送给她的。”
李德文回到承乾宫把事情经过一一告知皇后,皇后气的抓起茶盏就往地上砸,愤恨道:“好一个令贵妃。”
宫女佩文小声劝道:“娘娘,娘娘您不要生气,您不要气坏了身子。”
皇后的手重重落在小桌上,那小桌上的茶盏几乎都被震动了,心中怒火难灭:“安呈喜,林文,这两个狗奴才,他们就是打狗也得看主人,竟然如此欺辱本宫的人,他们眼里还有本宫的存在吗?”
佩文道:“娘娘,娘娘您先不要生气,他们两个还不是仗着有令贵妃撑腰而欺负人,他们今日欺负咱们,咱们就想办法还回去,娘娘您可千万不要生气。”
她余音未散,走进一宫女道:“娘娘,令贵妃娘娘身边的小安子和小林子求见。”
皇后骤然一惊,旋即道:“让他们进来。”
小安子和小林子各捧着两花盆走进暖阁,跪安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见二人的举动一头雾水,冷冷道:“你们找本宫有什么是吗?”
小安子道:“回娘娘的话,奴才不是来找娘娘的,奴才是奉令贵妃娘娘之命来给皇后娘娘送花儿的。”
皇后眸子骤然一冷,倏地从榻上站起身,愤愤道:“本宫不需要她的假情假意,给本宫拿回去。”
小林子赔笑道:“娘娘,娘娘千万别生气,今日在匠花房,奴才和小安子失礼与李公公,咱们娘娘知道后特别生气,所以就叫奴才选了几束鲜艳的花儿送给娘娘,算是给娘娘赔个不是。”
皇后冷哼一声:“花送到了,给本宫滚出去。”
小林子忙点头:“是,奴才马上就走,不过,咱们娘娘说了,人不能随便生气,生气对容颜不好,容易引起衰竭,所以皇后娘娘还是不要生气,奴才这就出去。”
皇后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缓缓走到花盆前,愤怒的一脚踢翻了花盆。
佩文忙劝道:“娘娘,娘娘您不要生气,您不要生气啊!令贵妃这般嚣张,娘娘想办法对付她就是了,用不着与自己生气啊,娘娘。”
好似一语惊醒梦中人,皇后回过头看着她,道:“对付她,对,对,对付她,本宫一定要让她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佩文道:“娘娘,奴婢听说豫嫔与令贵妃好似有着不可开价的矛盾,豫嫔现下有孕在身,她兄长又颇受皇上喜欢,娘娘何不利用豫嫔呢?说不定豫嫔能帮到娘娘大忙呢!”
皇后凝神想了想,赞同道:“对,豫嫔,她一定能帮到本宫。”言毕,她转身走了出去。
碧月坐在妆奁前看着身着的衣裳,不乐的蹙了蹙眉,起身走到榻旁坐下身,唤道:“宝霜。”
宝霜走进暖阁,低声道:“娘娘,娘娘有什么事儿吗?”
碧月问道:“本宫问你,每年内务府的衣裳都是谁安排做的?”
宝霜答道:“以前是魏清泰,后来魏清泰升为内务府领,就一直是陈进在安排。”
碧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片刻道:“你去内务府说一下,让他们给本宫做两身衣裳,叫他们仔细些,本宫有着身子,不能有任何不适,还有,一定要魏清泰亲自检查,不然都不合格,明白吗?”
宝霜点头道:“是,奴婢知道,娘娘放心,奴婢会吩咐好。”
宝霜一出去,何太医何忠走了进来,欲要跪安,碧月摆了摆手:“罢了,本宫交给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何太医微微点头道:“娘娘放心,微臣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娘娘,您这孩子......”
碧月厉声道:“怎么了?本宫要怎么样还需要你来教吗?本宫告诉你,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与本宫好好演完这场戏,若是走漏半点风声,你也是杀头之罪。”
何太医捏了一把虚汗,道:“娘娘放心,微臣定尽心尽力保护娘娘与孩子。”
碧月轻轻一笑:“你放心,你要你乖乖听从吩咐,一切都会安然无恙。”
何太医低首道:“娘娘打算如何做?”
碧月悠然道:“安胎药你给本宫准时的送来,按着时辰为本宫把平安脉,下一步要怎么做,本宫自然会通知你,关于孩子的事......”
皇后正好来到钟粹宫,欲要敲门,听得里头的谈话声,她倏地停住了脚步,听到后头,她倒吸一口凉气。
碧月交代好事情便让何太医离开,何太医推开门却迎上皇后冰冷的眸子,他大惊失色,一颗不稳定的心险些跳出了喉咙,只听“咚”的一声,他手中的药箱掉到了地上,脚下一软,他跪下身去。
碧月听得声音走了出来,见着皇后在门槛外,心里胜是一惊,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
皇后抬脚走进暖阁,冷声道:“豫嫔,你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碧月定了定神,努力冷静下来,道:“娘娘,臣妾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臣妾若是说出来,臣妾相信,娘娘也会赞同臣妾这么做。”
皇后眉宇间勾起了丝丝好奇,眸子却是淡淡的:“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欺君之罪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的很,不用本宫告诉你了吧!”
碧月见皇后眉宇间勾起的好奇,心下有了几分安稳,沉稳道:“若臣妾是为了对付令贵妃,娘娘一定会支持臣妾这么做的对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