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暖暖走进暖阁,见着魏妍芯,她原本清淡的眸子微微一冷。
魏妍芯忙起身跪安:“臣妾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凤体安康,福泽万年。”
太后望了她一眼,走到床边坐下身,对着皇帝道:“哀家听说你病了,怎么?这大过年的怎么还把自己弄生病了?听说还病的不轻呢!”
皇帝笑着道:“皇额娘,儿子就受了些风寒,没什么大事儿,皇额娘不用担心,芯儿还跪着呢!皇额娘先让她起来吧!”
太后这才回头看着她,淡淡道:“你起来吧!”待她站起身,又道:“哀家听说,自你从冷宫出来后对皇上总是爱理不理,是吗?”
魏妍芯微微低下头,没有作声。
皇帝笑道:“皇额娘,没有的事儿,儿子和芯儿一直都很好,皇额娘都听谁说的这些没有的事儿?”
太后回眸道:“你别说话,哀家问令贵妃呢!”言毕,对着魏妍芯道:“这么些年来,哀家瞧你倒是挺懂事的,这次怎么这般糊涂,哀家知道你在冷宫中受了委屈,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对皇上爱理不理,你是皇上的嫔妃,你的责任就是好好照顾皇上,可你却让皇上病成这样,今儿早上你过来给哀家请安,也没与哀家提起这事儿。”
魏妍芯跪下身道:“皇额娘恕罪,臣妾不知道皇上病了,并非瞒着皇额娘。”
太后责备道:“那就更不对了,皇上病成这样,你没有好好照顾还毫不知请,你是怎么照顾皇上的?哀家喜欢你并不代表哀家会包容一切,内宫中就你一位贵妃,皇上喜欢你,你就多用点心思,若是因为孩子忙不过来,永琰就交给别人抚养。”
魏妍芯一惊,慌忙道:“皇额娘,皇额娘不可,琰儿不能让别人抚养,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以后定好好照顾皇上,请皇额娘收回成命。”
皇帝急着道:“皇额娘,皇额娘不要生气,这些事都与芯儿无关,是儿子瞒着她的,皇额娘不要怪罪她,琰儿还小,不能没有额娘照顾啊,咳咳......”
太后叹息道:“你当心身子,哀家不是非要生气,你着了风寒哀家不知道,连她这个每日候在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哀家能不生气吗?哀家也不想看着永琰那么小就不在额娘身边,可你是皇帝,是一国之君,病成这样伤着了龙体可如何是好?”
皇帝温声道:“皇额娘,儿子生病与芯儿无关啊!儿子看着绛雪轩的白梅开的好,就忍不住多看了会儿,这才不慎着了风寒,皇额娘不要怪罪与芯儿,真的与她没关系。”
太后温和道:“不管怎么样,身为嫔妃没有照顾好皇上就是错,你要这般护着她哀家也不好再说什么?”说到此,她的语气不禁多了几分责备:“哀家听说,今年初一你没有去皇后那儿?”
皇帝轻微点头。
太后轻轻道:“夹竹桃花粉中毒一事哀家也听说了,可事情并不是皇后所为,或许她也毫不之情,皇帝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冷落皇后,她毕竟是皇后。”
皇帝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魏妍芯,温言道:“儿子知道了,芯儿也这般劝过儿子,是儿子自己听不进去,皇额娘,芯儿她身子不好,皇额娘让她起来吧!”
太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哀家管不了太多,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皇帝你的病让太医好好瞧瞧,哀家可不想见你一直这样下去。”言毕,她起身走了出去。
皇帝见太后走出门,忙起身扶起魏妍芯:“芯儿,快起来,怎么样?没事吧?芯儿,皇额娘是担心朕,说话重了些,你不要往心里去。”
魏妍芯一心只在孩子身上,太后适才的话着实把她吓到了,若只是因为一个玩笑就要失去孩子,她都不知道有什么勇气再活下去。
皇帝见她受了惊吓,柔柔安抚道:“芯儿,不要怕不要怕啊!没事的,皇额娘说着玩的,你别害怕啊!”
魏妍芯含糊点头,担心道:“皇上,臣妾害得皇上着了风寒,皇额娘责怪臣妾是应该的,可是皇上,皇额娘要把琰儿交给别人抚养,臣妾该怎么办啊?臣妾不能没有琰儿,皇上您想想办法,不能让琰儿离开臣妾。”
皇帝拉着她坐到床上,宽慰道:“芯儿,芯儿你别担心,放心吧!朕不会让琰儿离开咱们的,琰儿是咱们的孩子,谁都没有资格抚养,放心吧!”
魏妍芯蹙眉点了点头,脸上却是数不尽的担忧:“皇上,臣妾心里慌得很,皇额娘话都说的那般直白了,万一,万一皇额娘真的让别人来抚养琰儿可怎么好?”
皇帝揽着她的肩,沉稳道:“芯儿,你放心,朕不会让任何人把琰儿抢走,包括皇额娘,芯儿,你相信朕,朕一定让琰儿好好留在咱们身边。”
听得这么沉着的口吻,魏妍芯微微宽了宽心,看着皇帝,她心里泛起深深的内疚:“皇上,对不起,臣妾不应该任性,害得皇上病的这么严重。”
皇帝温温一笑:“说什么傻话呢?与你没有关系,芯儿,皇额娘适才的话,你不要太放在心上,皇额娘是太担心朕了,你明白吗?”
魏妍芯轻轻笑道:“嗯,臣妾明白,皇上病成这样臣妾都不知道,皇额娘怪臣妾也是应该的。”
皇帝抚了抚她的肩,柔声道:“没事了,不要怕啊!朕又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人,朕没事,你不要担心。”
见着宫女端来炖好燕窝雪梨,魏妍芯招了招手:“端过来。”待宫女走到面前,她伸手端起碗,却只是端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帝微微一笑:“怎么,你要一直端着吗?”
魏妍芯看了看手中的燕窝,再抬头望了望他,将碗送到他面前,轻轻道:“皇上自己用吧!”
皇帝扬了扬眉,似不乐,似任性:“朕可是病人唉!芯儿,你不是说过病人优先吗?有你这般对待病人的?”
魏妍芯微微噻语:“可是......可是......”
皇帝催促道:“快点啦!朕饿了。”
魏妍芯顿了顿,犹豫着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她从来没有这样给他喂过东西吃,显得好别扭。
皇帝边吃边笑,眉宇都勾成了月牙。
魏妍芯神色一沉,正色道:“不许笑。”
皇帝嘴角的弧度慢慢小了下来,温温道:“嗯,朕不笑,不笑!”
待他喝完了那晚燕窝雪梨,魏妍芯拿过帕巾为他拭了拭唇角,见高玉与太医进来,对着太医道:“过来给皇上看看,皇上病成这样,你们这些太医是怎么当的,皇上的龙体若是有个什么事儿,你们一个个拿什么担当。”
听得如此严肃的话,三位太医吓得不敢吱声,忙跪倒床前为皇帝把脉,半刻后伏身道:“请娘娘放心,皇上只是着了比较严重的风寒,并无大碍。”
魏妍芯不满道:“比较严重的风寒?!比较严重是多严重?皇上的龙体牵系了整个大清,别说严重的风寒,就是小风小寒,那也不行。”
太医吓得忙磕头:“娘娘恕罪,娘娘恕罪,皇上不让微臣把事情张扬出去,还请娘娘恕罪。”
皇帝安然的享受一切,见着她对太医不依不饶,心里乐开了花,听了太医后头的话,他姣好的长眉轻轻一挑,道:“朕不是说了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太后是怎么知道的?”闻三位太医不说话,他的目光瞥向高玉。
高玉慌忙跪下身,道:“皇上,奴才就与贵妃娘娘说了,并没有与太后提起过。”
皇帝看着三位瑟瑟发抖的太医,心下好似明白了几分,肃然道:“朕告诉过你们,这件事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你们把朕的话放在心上了吗?抗旨不尊,拉出去,各杖责五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