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茶还是从浴室里磨蹭了出去。
她安静的在客厅吃着饭, 早饭品种很多,生煎烧麦虾饺烤鸭春卷等……份量多,每样也就一两口, 但都做得很精致, 单独摆盘, 就一人份的量都摆了满满一桌。
以前苏茶习惯了很多吃的只咬一口,好吃的就继续吃,好吃的就放回去。苏妈苏爸最宠她, 道她吃了太硬太冷太凉合胃口的东西就胃疼,所以对她这种习惯有一点满,相反还专她预留一个碗,让她把尝过以后吃下的都放进去,之后苏妈把那个碗里的食物和当天的剩饭剩菜一起处理了。
但在和程砚一起住的时候,都他冷声提醒,苏茶自己就变得很规矩,再硬再好吃的东西, 只要她咬了一口, 她都老老实实的吃下去,也没见她再闹过胃疼的毛病。
就连苏玫都发现了,有程砚在时, 苏茶比平时乖顺懂事止一倍。过苏玫将其归因于程砚那张冷峻近人情的冰山脸。
苏茶低头吃饭时,还是忍住去注意正在办公的程砚, 从沙发这边看过去, 刚好能看到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泛着冷光的金边眼镜,正对着落地窗,早晨光照打在他的身上, 让他身上的衣服再是单纯的冷色调,稍稍添了点暖意。而他的坐姿也非常标准,身型比电视上的新闻主播看起来还更挺拔顺眼。
质也变回了以往的清冷沉静,远没有昨晚那般人难以招架的压迫和窒息感,现在的他和她记忆里姐夫的形象又重合了起来。
如果他能一直是她的姐夫就好了,苏茶想。
在程砚注意到她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她很快低下了头。
苏茶饭吃到一半,见程砚起身到口扣好袖扣穿外套,似乎要出,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苏茶也跟着站起来出了几步,但只立在沙发这边没有过去,双眼也只敢盯着他的脖子看,敢再往上一点,手无意识的按着沙发椅背,她犹犹豫豫开口道:“姐夫……我,我想要……”
如果换成苏玫,在她犹豫的时候就直接问她想要什么了,但程砚一样,他很有耐心,笔挺的站在口安静的等她说完。
“……我,我想要……r……rk……k5……还有……处理器……”
“嗯。”程砚冷淡的应了一声,也去纠正她的rk5就是处理器这个问题,道根本碰这些东西的她肯定是什么人拜托了这件事,这种软软的拒绝人的性子,管在生活上还是情/事上都肯定是吃亏的一方。
占了便宜的人,当然去纠正和提醒。
“还有吗?”程砚收回视线,取过一旁的腕表戴上。
其实苏茶还想说她昨天把摄像机落在馆内餐厅了,想让他帮忙找一下,但又觉得连续开口拜托他做事太好,她是苏玫,她有心理负担,想了想,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了……”
“嗯。”
……
下午衣服送上来了,程砚安排了司机送她回去,但想到自己落在餐厅的摄像机,她又去了一趟科技馆,因昨天那个助理姐姐她办了一张临时通行证,所以这次就没拦在场馆外了。
苏茶按照记忆往餐厅,刚才酒店提供了晚饭,她出来之前就吃饱了,所以一儿去找到了dv就可以了,免得让司机师傅等太久。
……
“你领带好像歪了。”万琳似很随意的要伸手帮他扶正领带,他手拦了下来,他皱了皱眉,让她继续汇报工。
拒绝了的万琳也没有觉得尴尬,色如常,嘴角带着一丝淡笑,点了点头道:“上个月18号文山侵权事件,法院维持了原判,判定对方侵权,另外……”
万琳的嗓音算温柔,但语速急缓,让人如沐春风。她在说时还注意程砚的脸色,在说到某个点让他蹙眉时,她就这个点补充详尽的相关信息,在他询问某些工的进展时,她也像早有准备一般,汇报时有一点露怯。
刚才她邀请程砚一起晚饭,本以拒绝,没想到他点头了,万琳还以他对她的态度有了变,结果是他有些工上的问题需要她汇报。
这里是餐厅靠窗较显眼的一个位置,如果她去帮他扶领带的动没拒绝,能在大庭广众下接受她亲近这点让两人的关系有很大的进展。
但她拒绝了,这么多年,程砚对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应该说程砚对任何人的态度都是冷淡的,只是冷淡的程度同而已。
万琳最喜欢他的一点就是,他从来纵容别人的小心思,比如她刚才想扶他领带的小心思,比如公司里常在经过他身边时跌倒的女工人员的小心思,比如小心泼了咖啡在他身上的女助理的小心思……
其实他稍稍纵容一下自己也有任何的吃亏,他是男人,很多男人都拒绝送上来的女人,因再吃亏也有上赶着扑上来的女人吃亏。
但如果是那样来者拒的男人,万琳就喜欢他了,因她道只有程砚这样的男人,在攻陷了他的心以后,他这一辈子,就只有她一个女人了。
一个无论是外形还是内在都令她挑出一点瑕疵的完美男人,她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看上他了。
瑞科创立之初,她从原本待遇极好的律师事务所辞职主动来瑞科提供免费的法律支持,也算是跟着瑞科和程砚一起一步一步过来的。
当初她没想过苏玫直接向程砚提出结婚,也没想过程砚点头同意,明明两人的相处从来都是上下级没有一点暧昧。
他们的结婚协议是万琳拟的,当时她便觉得苏玫让程砚放弃决策权时画下的市值三倍等大饼靠谱,但苏玫很能说,将原本靠谱的计划说得让她都动心了。
直到后来,在两人结婚后,苏玫借助程砚的股份拿到了对瑞科的决策权,成了瑞科绝对说一的人,之后她似乎进行了一系列的股权稀释,债券转移,组建投资公司将自己的身份从法定责任人变更了投资人等操,将她所承担的风险降到了最低……
如果瑞科没有突破技术壁垒,一个没有自己技术只靠组装其他公司外包零件的企业推上市,其泡沫可想而。
那时候万琳就明了苏玫真正的目的,她在自己找退路,赚得盆满钵满以后能全身而退的退路。
回过头来看,其实程砚和苏玫都对瑞科的未来进行了预判,一个买涨,一个买跌。
两假夫妻总有一个成功。
苏玫的操在当时看来确实没错,万琳想,如果是自己盲目跟从程砚,绝对的相信他,她也到今天这步。
再后来,当万琳得苏玫程砚派到外开展工时,她突然又意识到了一点,就算苏玫做了那么多愿意和瑞科同进退的于感情上让人太能接受的事,但程砚依旧非常重视苏玫;她又想,如果当初瑞科没有技术突破,苏玫能放弃瑞科,但决放弃程砚……
那时万琳就隐隐的猜到了一点,似乎他们都是对方选定的第条退路。
又或者连苏玫自己都没想过,她才是程砚点头同意假结婚的真正原因……
……
万琳喝了口咖啡,发觉味道稍有些苦了,思及程砚那杯也同样没有加糖,她在自己加糖的同时,帮他也加了两块。
她拿勺子轻轻搅动了一下,糖块在咖啡里开,正翻看文件的程砚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过就算他注意到了也在意类似加糖这种小细节,所以万琳常从这些细节里入手,一些很小的,能营造出一点小暧昧的细节。
像那种直的当摔倒,还有泼咖啡之类的操是绝对可行的,万琳道程砚心里有一杆秤,称上写着当你的愚蠢莽撞大于你的工能力时,那你就可以人了这句。
靠窗显眼的位置,冷峻的男人认真翻看文件时,温柔的女人帮他搅动咖啡,这场景令人十分的赏心悦目。
万琳正手撑着下巴安静的看着他时,突然听到餐厅口几声餐具碎响和惊呼,她闻声望去,见是一个拿摄像机的小记者没看阶梯,踩空的同时扑倒了一个端菜的服务员,服务员的盘子掉了但是人没倒,小记者像摔得有点严重,拿着摄像机捂着膝盖半天没站起来。
万琳正想起身去帮她时,发现程砚已经先她一步放下文件站起来往那边了过去。
他似乎整个人的质都变了,周身息变得更冰冷了,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这是他极度悦时的态度。
万琳明他什么突然这么悦,跟着他过去,见他停到小记者身旁,揉膝盖手腕的小记者看到他时忙低下了头,像个鸵鸟一样,很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能站起来吗?”他嗓音很冷。
看吧,万琳想,程砚就是这样一个人,见到跌倒的人第一时间去扶起她,而是看着她让她自己站起来。
小记者低着头没说,她的摄像机像是摔坏了,万琳见她拿摄像机的手露出了一点血痕,是地上碎盘子刮伤了,还是摄像机摔坏了的尖锐部分划到了……
万琳正要开口说什么时,见旁边程砚突然俯身把她抱了起来,万琳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思议的画,她脸上一向淡定的微笑都快维持住了……
“对起……”万琳听到小记者在程砚怀里发出的闷闷软软嗓音。
在程砚抱着小记者离开时,是是万琳的错觉,她总觉得在程砚从她身边过时,他怀里的小记者抬头轻轻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让人无法形容,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却无端让她感受到了一股善,友好之意。
……
程砚总发现,只要自己连着三天或超过三天回,没有人监督的苏茶就变得很松懈,随意吃零食,吃外卖,打扫卫生,偶尔生病也拖着愿意去医院看,总小病拖成大病。
苏玫是个细心的人,又常忙于工,经常忽视她。程砚的责任心让他可能放着她管,以至于他再忙,再脱开身的时候都抽空回一趟,到最后都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要三天没回去,他内心就有种无法压制下的浮躁感,回到看到她穿着睡衣在冰箱里翻东西,或者躺在沙发上吃零食时才放下心来。
就算她一见到他就变得紧张拘束,眼睛都敢乱看,十分很自在,他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来。
……
“姐夫……我是故意的……”苏茶之前是从餐厅的另外一边进去的,她道这边的口有个小阶梯,她当时是在看摄像机里的照片确定是是自己的,没注意到脚下才一脚踩空了,手也碎盘子刮破了皮。
她实在是想让程砚觉得她没,明明都快要了,还把自己摔了。
“嗯。”程砚冷淡的应了一声,帮她把手上的伤口消毒绑好,见她是疼的还是委屈的眼里漫起雾,扫了眼她摔红了正敷着热毛巾膝盖,他放下手里的纱布,淡淡道:“等下周你再和我一起回去。”
苏茶轻轻点了点头。
这种贴在他怀里娇娇软软乖巧点头的模样让程砚眸色微暗,见怀人眼角微红带泪,肌肤嫩透红,和昨天晚上在他…下颤抖的样子很像。
“抬头。”他冷声道。
在她听抬起头来时,他吻住了她的唇瓣,一吻过后,她整个人已经酥软无力的只能依附在他身上轻轻喘,但在他要继续下去时,她还是忍住的害怕推拒。
他道,她一直都很怕他。这种害怕是一种本能,即便她已经完全依赖上了他,但也无法抗拒这种本能,这种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只有在他出某种承诺时才稍有缓和。
“好了,我口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