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拘谨的样子!”
赵多福盯着王松,低声道:“宣化门外,你两次冲锋陷阵,英雄不可一世,为何到了我跟前,却变得如此中规中矩。难道说,我真的有那么不讨人喜吗?”
赵多福脸色苍白,秀眉微蹙,楚楚可怜,别有一番少女的清纯。
“王松向帝姬赔罪了!”
王松上前几步,轻轻笑道:“帝姬空谷幽兰,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外仙子。水中伊人,王松有倾慕之心,却怕让人误会王松有攀龙附凤之嫌。让帝姬见笑了!”
赵多福的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只要对方的心中有她,她也就解开心结了。
“王相公,你见过李师师,听说她才是人间仙子,是也不是?”
赵多福的话,让王松心中不由得一惊,看来他的一举一动,已经在别人的监视之中。
不过金兵退去之后,李师师回了道观,他也因为诸事繁忙,一直未能前去拜访。看来,他得注意自己的行踪了。
“王相公,说要怪我多嘴,城中有人传言,说你和李师师暧昧不清,竟然告到了太上皇那里。幸亏太上皇没有执政,否则必然对你不利。”
赵多福看王松面色不豫,以为王松生气,赶紧解释到,生怕他误会。
“李师师李大家生性豪迈,确实和臣很能谈得来。她这样的民间奇女子,经历非凡,自然是流言蜚语众多。臣和她只是合得来,却并无私情,这些闲言碎语,不理也罢。”
王松心里打鼓,面色却是平静无比,和所有出轨的男女一样,不到最后一刻,打死也不会承认。
不过说到李师师,他倒是想起来,很久都已经没去看他了。
见王松面不改色,赵多福心里暗暗惭愧,这样无端的去怀疑王松,会不会让他心里看轻了自己。
“王相公,上次做的两首?卜算子?,我还没有谢过你。今日就算是了。”
赵多福盈盈一笑,迅速转移了话题。
“我向陛下说过,让他留你在东京城中多些时间,一来可以编练新军,二来也可以过来一起饮茶赋诗。外面砍砍杀杀的,我不喜欢。你不会怪我吧?”
王松心里暗暗叫苦。这东京城暗流涌动,他在朝中树敌无数,只想到两河去,编练新军,对付金人,没想到却被赵多福给拦了下来。
王松摇了摇头,苦笑道:“帝姬,就算在下想埋怨,也不会在此时说出来。不过,东京城只是一时平安,外面山河破碎,百姓苦不堪言,金人随时可能再度南下。在下,还是要再度出征的。”
赵多福神情黯然,低头说道:“王相公,我知道你始终要出去领兵作战,可是,你能在京城多呆一天,我就能多看到你一日,心里也就知足了。”
王松心中感动,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帝姬,你这是何苦!”
赵多福抓住了王松的手,脸色微红,轻声问道:“王松,你真的喜欢我吗?”
王松微微点点头,握住了赵多福的手。
“帝姬,我喜欢你!”
赵多福站起身来,在王松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身子靠了过来,头搭在了王松的肩膀上。
“那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待在东京城,陪着我,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赵多福
身上的香气传了过来,头上的青丝让王松的脖子有些痒痒,他轻轻转过身去,搂住了赵多福的腰肢。
触手柔软无比,王松稍一用力,赵多福的整个身子便贴到了他的怀里。王松立刻找到了娇嫩欲滴的红唇,封了上去。
赵多福回吻着王松,伸出双手,轻轻地缠住了他的脖子。
一番热吻之下,王松情动,他站起身来,正要把气喘吁吁的赵多福抱入旁边假山之后,就地正法,却看到流苏端茶过来。
流苏走到跟前之时,才发现帝姬和王松抱在一起,顿时脸红了半边。
赵多福赶紧脱离王松的怀抱,迅速整理好了身上的衣服,坐回自己的凳子。
王松也是轻声咳嗽了一下,回到凳子上坐好。
流苏红着脸,捧了茶上来,王松接过,一饮而尽。
赵多福和王松各自偷看对方一眼,眼光赶紧分开。
“相公,听闻你七步成诗。你可不可以送奴婢一首诗,留下你的墨宝,好让我也回家去,向我爹娘炫耀炫耀!”
侍女流苏看见情景尴尬,赶紧红着脸上前说道,满脸的花痴味。
“哦!”
王松看了看流苏,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写一首诗,送给你这个小孩。”
这流苏聪明伶俐,又是柔美温婉,让他心里莫名的喜欢。
“王相公,奴婢已经13岁了,不是小孩了!”
流苏是话,惹来王松和赵多福的一阵轻笑。13岁不是孩子,什么年纪才是孩子?
王松一挥而就,流苏喜不自胜地接过,嘴里面轻轻念了出来: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
赵多福轻轻拍掌,笑了出来。流苏满脸通红,却是满意地看着手中的“杰作”。
王松有些入迷,微笑的少女,飞扬的青春,总是让人心情舒畅。在他的生命中,并没有谈过这样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
只是,若是眼前只是一个普通的乡间女子,他还会像现在这样激情澎湃吗?
看来,人的感情,往往也带着功利性,见异思迁,此话诚然不假。
艮岳中,另外一处楼台亭阁之中,则是另外一番欢快的景象。
美酒佳人,管弦舞乐,酒香、乐声,在夏日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九哥,你才思敏捷,再做一首如何?”
郓王赵楷脸色通红,举起酒杯,向面前的赵构说道。
“三哥,我已经江郎才尽,得安静一会,三哥见谅!”
赵构喝的并没有多少,皇帝对他不冷不热,他也不敢过于放浪形骸。
这艮岳之中,可是有不少皇家之人,若是他有任何劣迹,被传到了皇帝耳中小,也许他就要被贬斥蛮荒之地了。
“不是说王松要被贬出京城吗,如何如今一直还待在京城?”
茂德帝姬赵金福问道:“三哥,你掌控着皇城司,就没有听到任何风吹草动吗?”
“三姐,稍安勿躁!”
赵楷笑道:“若不是官军腐烂,王松早已经被赶出东京城了。官家也是没有办法,偌大一个京畿道,只有两三万人,手下没有兵将可有,不知道王松练兵,找谁啊!”
“这厮
,看着都心烦!”
赵金福恨恨道:“真巴不得他赶紧滚出京城,再也不要回来!”
王松连翻折她的面子,以她骄纵跋扈的性格,自然是要睚眦必报。
赵金福眼珠一转,对着满脸通红的赵楷,轻声笑道:
“三哥,以前出门的时候,总有赵贵在你身前,做事勤快,嘴又甜,如今你身边的这些下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他!”
果然,提到了赵贵,赵楷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整个人也变的激动了起来。
“王松这狗贼,明明是他杀了赵贵,偏偏还指鹿为马,说是赵贵偷袭于他。王松一身的武艺,身边有那么多的军士保护,谁能伤得了他! 官家也是糊涂,偏偏相信这样一个粗鲁武夫,实在是让人愤愤不平! ”
他猛然拍了一下桌子,眼神狰狞。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王松这厮,出出我这胸中的恶气!”
“三哥,要杀王松还不容易,你皇城司下面两千多人,整个东京城都归你管,你开开口,下面为你办事的人不知多少,何必如此烦恼?”
赵构也是脸色通红,他倒好一杯酒,一饮而尽,显然心中也不痛快。
“九哥,这你就不知道了!”
赵楷摇头道:“杀了王松容易,可是官家肯定会把这笔账记在我的头上,他本来就对我多有不满,要不是朝堂刚刚稳定下来,他可能早已经对我动手了!”
赵构心里面暗笑,他怎么不明白,杀掉王松的后果。看来想让自己这个三哥上当,转移皇帝的注意力,很不容易。
自从回到京城,虽然皇帝对他并没有兴师问罪,但他也被皇帝冷落,不知道皇帝问罪那一刀,何时会狠狠砍下。
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赵金福秀眉微蹙,对旁边的婢女道:“曼枝,你过去看一下是谁在吵闹?”
赵楷也是怒道:“喝个酒都喝不痛快,真是扫兴!”
赵构微笑道:“三哥,你是心里面不畅快,不要迁怒他人了。我想,还是那个王松,希望有朝一日,能把此贼赶出朝堂,那样大家心里就都舒服了!”
婢女出去,很快回来,在赵金福的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王松也在此处?”
听到赵金福的话语,赵楷一下子站了起来,恨声道:“听闻王松七步成诗,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浪得虚名!”
赵构在旁边一个身材窈窕的宫女身上转了几圈,随口道:“三哥,那就不要等了,过去看看吧!”
众人一起,站起身来,向着王松所在的地方而去。
“王松,我现在才发现,你胆子不小,刚才你抱着我,好生放肆,是不是要做坏事?”
赵多福低声问道,双腮菲红。
“帝姬,如果不是流苏过来,你就已经是女人了。”
王松低声说道,赵多福眉目生情,狠狠地掐了一下王松。
王松一痛,低声笑道:“帝姬,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侍女流苏在一旁哈哈笑了起来,赵多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心里却是吃了蜜蜂屎一样,别提多甜了。
王松和赵多福正在打情骂俏,他眼睛向旁边一瞄,一行人自远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