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他,也是不可能的,必竟他们俩之间的纠葛太多,就像一团乱麻,理都理不清,她只是太混乱,太愤怒,太怨恨,也太无助。(.)很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躲起来,什么都不去管了,可是,她又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可能。
她躲了,外婆怎么办,叶弦怎么办?她有那么多责任,那么重的负担,还莫名其妙的欠了那么一大堆糊涂账……
“那是我这辈子说过的,最后悔的一句话!”她冷漠而又似毫无感情的话,像一击重锤,砸在他的心窝。
微凉的风,悠悠的撩动着帘子,天近黄昏,透过窗子,可以看见花园里的蔷薇花墙,被染上血般的赤红,挤挤挨挨的花朵铺满枝头,在落日余辉的投射下,凄艳如彼岸之花。
孔苏琴和木然的立在门口,黑洞一样的目光怔在她的脸上,神彩全无,如失去灵魂的躯壳。
叶瑟一把推开他,夺门而出,也不顾只穿着睡衣,取下外间门口挂着的长款外套,边披上边奔出房间。门口咚的一声响,苏琴和才后知后觉的反映过来,脸色绝白的返身追了出去。
他在楼梯口顿住步子,叶瑟就站在楼梯的边沿上,回头冷冷的瞪着他:“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陂他满目惊绝,张了张惨白干裂嘴唇,却没有出一个音节。
叶瑟扭回头,向楼下奔去。二层楼的高度,跌下去,除非运气太不好,会闹出人命,一般情况下,最多摔个骨折什么的。但她心里就笃定,苏琴和会受她的威胁,同时又为自己有这样的认知,感到痛不能抑。
一路畅通的跑出大厅,尽客佣从成群的冒出来,苏琴和没有话,就没有一个人敢拦她。跑离苏宅很远的地方,应该是很远,因为她已经跑不动了,拦了一辆经过的的士。
她不敢抬眼去看司机,身无分文,披头散,虽然外面裹着件外套,里面却是睡衣,她不知道这个样子在外人眼里会做何感想。
“姑娘,去哪?”过了好一会,司机才开口问她。
马路悠长,来来往往的车辆像一尾尾游鱼,花都就是一片深沉的海洋。
而放眼这片深沉的海洋里,她却像一个闯入者,一个多余出来的人。曾觉得处处是家,现在才知道处处无家。
最后借了司机师父的手机,打给了孟远笙。
他没想到是她,那端是清润如水的男音:“你好,哪位?”
听到他的声音,她像被人扼住了脖子,怎么也出不了声,哆哆嗦嗦着握住手机,眼眶里有热流奔腾而下。
“……喂?”听不到回应,他似乎有些奇怪。
“……远笙,这个好不好看……呃,谁打的电话……”
“不知道,可能打错了……”
声音淹没在一片盲音之中,孟远笙挂断了。叶瑟呆呆的握住电话,只是颤抖。刚刚娇俏的女声从听筒里传过来,她听出是袁梦笛,虽然钟箫说,远笙接近袁笛是为了她,可是,他们必竟是要结婚了啊!而且,袁梦笛那么爱远笙……
但,她又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那对远笙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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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该怎么做?
“电话不通吗?”司机有点奇怪的看着呆滞中的她,也许她此刻的样子,太容易勾起人的同情心,他伸手拿过电话,皱眉看了一眼,豪气道:“我帮你再拨一遍……”
她欲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司机已经在说话了:“……喂……哎你好你好……我不认识你……是我车上有位小姐找你……”
她从的士上下来,孟远笙的车子就停在马路边,他脸上情绪不明,伸手拉了她塞进他的车里,又去付了车钱,才返回车里。
他凝重的看着坐在副驾上极其狼狈的她,墨玉一般的眼睛盛满了忧心和疼惜。“瑟瑟,你怎么了?”他打量着她,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服,注意到她一袭睡衣,猛的抬起头,眸中聚起怒焰:“是不是苏琴和他……欺负你了?”
他还是那么关心她,从一开始到现在,即使受了那么大的委曲,也从没有放弃过她,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着他,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傻的人吗?欠了他这么大的情,叫她怎么还给他!
眼泪无法控制的涌出来,她捂上脸,大声呜咽起来。
“苏琴和真的欺负你了!”他瞬间怒不可遏,双眸中竟是从未有过的寒冷,伸手就要去动车子,“我去找他!”
叶瑟慌忙按住他的手,使劲的摇着头,扑进他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远笙……你这个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瑟瑟……”他被她哭得心慌,欲推开她,她却死抱住他的脖子不放,他只好改为抚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慰。“好好好,我是傻瓜……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你别哭了……”
他还是这样,从头到尾,心里就只有她,没有自己。
明明是因为她,他才变成现在这样,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却还在指责自己,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
“远笙……”她再也受不了他的情深,相形之下,她显得那么卑微。从他肩上抬起脸,泪眼朦胧中,他的脸模糊不清。巨浪一样的痛和愤冲击着她,她几近崩溃的对他嘶吼:“孟远笙,你能不能醒一醒!我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样对我!我把你害得还不够惨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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