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哦,是你呀。”
“如果想过来的话,你就过来吧,我在蓝锐酒吧。”
“嗯。”
傅囿文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草草的挂断了电话。
打着整齐的领带,面容温和的服务生路过他时,微微侧目,来酒吧喝酒的人很多,借酒买醉的人也很多。
不过这个男人的衣着装扮一眼看去就是价格不菲,居然会独自一人在这样的小地方喝酒。还是忍不住让他惊讶了一下——在他的想象中,像傅囿文这样通身气派的人应该坐在高级餐厅里喝红酒切牛排。
却没想到他们也会像普通的市井小民一样在酒吧买醉,原来有钱人也会有烦恼啊。
侍应生心里暗暗慨叹。
“你看什么看,你滚啊!”
傅囿文有些昏沉的,一回头,我就发现了正在打量自己的侍应生。
烦躁之下,他将自己手中的空酒瓶狠狠的砸向了侍应生,侍应生下意识躲闪了一下,空瓶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对不起,先生。”
来这里打工,做事的基本上都是些寒暑假打工的学生,他们的家境并不是太好,根本不敢得罪这些所谓的有钱人。
“对不起?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
傅囿文面色狰狞,仿佛要把自己白天在沈凌和傅盛言身上遭遇到的所有羞辱和不忿发泄出来。
无辜躺枪的侍应生害怕极了,他低低的垂着头,有些慌张的攥紧了手指。
不巧,这一个小细节又被找茬的傅囿文看在眼里。
“哟?攥起拳头了?怎么?想打我?”
傅囿文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个服务生,然后把自己的脸凑在了他的面前,
“来啊,你打啊,我把脸凑过来了,你倒是打啊。”
傅囿文一把抓起服务生的手,冲着自己的脸上招呼。
那个服务生有些瑟缩的缩了缩手,心里害怕不已,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没事找事的看傅囿文。
“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
“你又是谁?”
傅囿文醉醺醺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的服务生给您添麻烦了,他还是新人,请您包容一点,我现在马上就让他给您道歉。”
眼前的男人体态丰盈,脸上戴着银边眼镜,挂着一副任是谁都挑不出毛病的笑容。
说着,他还轻轻拍了拍那个服务生的肩膀,示意他赶紧道歉。
“对不起先生,都是我的错,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计较。”
服务生马上识趣的顺着那个男人的话接了下来。
“你又是谁?你是哪根葱?凭什么跟我说话?”
傅囿文蛮横的推了推那个男人的肩膀。
话音还没落,他又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那个侍应生的面前。
“我大人有大量?意思是我要是和你计较就是我没有容人之量了?我就是小人了?”
傅囿文拍拍吧台旁的桌子,颇有几分要闹大的架势。
“我……”
那个侍应生不懂自己的一眼怎么会惹出这么多事,委屈的就要哭了。
“经理,”
侍应生刚来不久,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阵势,他害怕又茫然的看着那个丰盈的男人。
只见那个男人脸色笑容不改,笑的仿佛一尊弥勒佛一样憨态可掬。
他安抚的拍拍那个侍应生的后背,暗地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下去。
侍应生如释重负,赶紧拿着自己的托盘匆匆忙忙的退了下去。
刚走到一半,他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再次冒出来的傅囿文拦住了去路。
“哎哎哎,你干嘛去?我的事情还没解决呢,你想上哪去?”
傅囿文嘴里呼出的酒气呛得侍应生下意识的侧了侧身子。
“哟?还躲?你想躲哪去?你们不是成天说什么顾客就是上帝吗?怎么,你上帝站你面前你就是这个态度?”
傅囿文蛮不讲理的继续找茬。
“先生,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侍应生干巴巴的说着那几句翻来覆去的话。
“别!别嘴里说对不起,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正好,我鞋子脏了,你给我舔干净吧。”
说着,傅囿文伸出了一只脚,将自己的皮鞋放在了侍应生的面前。
来做兼职的侍应生也不过就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来做酒吧的侍应生也不过是勤工俭学体验生活,可能遇到过酒鬼,但是却绝没有遇到过像傅囿文这样的酒鬼。
初入社会的年轻人从未遭受过如此大的羞辱,面对傅囿文直勾勾的挑衅眼神,他涨红了脸,心里一股属于少年人的意气涌上了心头。
他脑子一热,提起手上的托盘就要往傅囿文的头上砸。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被称作经理的人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
他冲上前及时攥住了侍应生的手腕,一把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再次微笑着看向傅囿文。
“先生,年轻人不懂事,无意冒犯您,他已经知道错了。您看,这歉也道了,理也赔了,咱们这件事情是不是就适可而止呢?”
胖经理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意,但是眼神却透露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适可而止?我凭什么适可而止?”
傅囿文并没有顺着台阶下来,反而更加来劲的叫嚷着。
远处正在热舞的男男女女有不少已经停下了原本的动作,好奇的探着头望着这边的动静。
也有不少人看到傅囿文衣冠楚楚价值不菲的行头,深知这人地位不凡,于是拉着同行者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远远的躲开了这里。
于是,原本热闹不已的酒吧瞬间因为傅囿文有些冷清下来。
看着吧台里的人越来越少,胖经理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那您说,这件事究竟要怎样才能翻篇?”
“翻篇?你们欺辱我的时候想过今天吗?想让我翻篇?那你们怎么就不肯翻篇呢?”
在酒精的麻痹下,傅囿文的神智有些失常了。
记忆中傅盛言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在他的面前不停的摇晃着。
然后慢慢的和眼前胖经理的笑脸一点点重合。
“你们一个个的,欺我辱我的时候怎么就不想到现在呢?你们从未对我手下留情,却奢望我手下留情,你们做梦!”
傅囿文俨然把胖经理当成了傅盛言,声嘶力竭的喊着。
胖经理皱皱眉头,
“先生,您要是再这样,我们就只能对您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