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精美的桌上摆着各色美味佳肴和珍贵的食材,且不说味道,光从其色泽和雕工来看,便可见宴会主人在其上所投注的财力和精力——傅老爷子是花了大心思在上面的。
宴会的最终央是一个圆圆的舞台,舞台上各色的霓虹灯闪耀着,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由傅老爷子专程请来的乐队正在上面奏乐。
台下的宾客各自议论着,偶尔也会抬眼看一眼台上正在伴舞的少女们婀娜的身姿。
“喂,说话的那个女人是谁呀,看着怎么咄咄逼人的样子?”
沈凌四下望了望,确定自己的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就轻轻的凑在了傅盛言的耳边,悄悄问了一句。
“你说的是孟静怡吗?她是我二嫂,素来就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便是没理也要搅上三分,最是胡搅蛮缠不过。你不必同她计较,我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傅盛言目光直视着前方,嘴唇轻轻翕动,发出了仅让沈凌一个人听到的声音。
“我倒不怕她伤害我,我也不是什么会吃亏的性子。如果她真的冒犯了我,我也不会让她太过于轻松就是了。”
“无需你事事站在我的前面,我自己可以应对的很好的。”
沈凌颇有几分不甘愿的抗议。
“好,她若招惹到了你,你尽管发泄就是,不必顾及她是我二嫂的身份。”
傅盛言知道沈凌的顾虑,很是善解人意。
“你们兄弟……”
沈凌张了张嘴巴,想要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想问我们兄弟关系是不是不和?”
傅盛言将头掉了回来,直直的注视着沈凌的眼睛,看着眼前有些欲言又止的姑娘,斜斜的挑了挑眉。
“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傅盛明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想要谋夺傅氏,却一直被老爷子打压着没能成功。”
“傅家现在掌握在我手里,二嫂孟静怡是名门孟家的小姐,身份比较贵重。”
傅盛言短短几句话就将所有的利害关系交代了一清二楚。
沈凌顿时了然,原来如此,难怪从开始孟静怡就对他们针锋相对,也不见傅盛明有半分不悦,更不用说是有阻挡的意思了。
感情是这么个关系啊,看来,傅盛言的日子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
似乎是一眼看穿了沈凌的心思。傅盛言紧接着又说,
“傅家的关系远比你看到的要复杂,说起来也挺麻烦的,等有时间我一一讲解给你。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
“没关系。我们是盟友嘛。就算真的有什么,我也不会畏惧,我们本就是应该并肩作战,一起迎接未知的艰难和挑战的。而不是让你独立承担这些东西,如果什么事情都让你一个人承担的话,那我们的盟友关系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沈凌轻轻浅浅的话语仿佛柔和的清风轻轻拂过傅盛言的内心。
唔,她说要和自己并肩作战?还是第一次有人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
这种感觉挺新鲜的,不过,倒也不坏。
傅盛言勾了勾唇。
傅老爷子表面看着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稳如泰山,仿佛整个宴会的镇厅之宝。
实则,那双冒着精光的眼睛正在滴溜溜的转来转去。
特别是当他看到傅盛言凑近沈凌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紧接着沈凌就掩了掩唇轻笑的时候,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
这一对小儿女当真是郎才女貌,怎么看怎么顺眼。
得嘞,他老人家抱孙子的事情终于可以有盼望了。
当然,密切关注着沈凌和傅盛言二人一举一动的人不止傅老爷子一个。
该死,该死,他们怎么敢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就这样亲密无间的咬耳根!
傅囿文暗地里磨了磨牙。
其实傅囿文对于沈凌的情感远没有那么在意的,或者说根本就不是喜欢,只是一种占有欲。
长久以来,沈凌对于傅囿文一直都是百依百顺,乖巧顺从的态度,以至于傅囿文虽然对她并不喜欢,但是却十分放心,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沈凌会成为别人的。
可现在沈凌不仅成为了自己小叔的女朋友,也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婶婶,甚至还当着自己面肆无忌惮的秀起恩爱来。这对于傅囿文来说,简直就是在公然打自己的脸,这样的耻辱实在是不能忍受了。
可是自己到底还是人微言轻,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傅囿文有些难过的猛的喝了口酒,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梦想一步步破灭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另一边的沈芷晴,看着和傅盛言恩爱亲密的沈凌,不屑的哼了一声。
不就是傍了一个有权有势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吗?
这就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她也想的太好了吧。
勾搭男人嘛,谁不会呢?
沈芷晴勾唇一笑,
我倒要看看,等你看到你的男人在你眼皮子底下被我勾走的时候,是否还能这么从容。
这样想着,沈芷晴得意的站了起来,扭了扭自己的胯,袅袅婷婷,一步三摇,如弱柳扶风般向着沈凌和傅盛言所左的方向走了过去。
由于沈芷晴今天的装扮实在是太让人惊艳了许多宴会上假装正经,实则心里最喜欢这款腔调的男人。
他们都忍不住偷偷的抬起眼睛,观察着沈芷晴的一举一动。
随着沈芷晴身体轻轻的摇曳,他们的心似乎也被紧紧地揪了起来。
美人儿的步伐走的那么不稳,万一摔倒了可怎么是好呢?
啊,不,如果每人摔倒了,那他们岂不是就有合理的英雄救美机会了?
这些男人们心里怀着一种隐秘的期盼,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沈芷晴前去的方向。
就在所有的男人都盯着沈芷晴的时候,傅盛言在干什么呢?
却见一向大名鼎鼎清冷不凡的傅盛言正带着一次性塑料手套,专注的看着眼前的盘子,与手里的油焖大虾做着斗争。
只见他眉头紧皱,一点一点的剥着手中的虾。
一箱形容不形于色的傅盛言此时眉头微微锁住,有些纠结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想来他平时也不会去尊降贵的剥这些东西,眼下拨弄他们便稍稍有些费劲。
看着傅盛言紧紧皱起的眉头,沈凌心内不禁有些好笑。
“我来吧,你是不会剥吧?”
“腻。”
傅盛言言简意赅,是他一贯的语言风格。
沈凌闻言更是有些好笑,还以为他是不会剥,怎么却原来是嫌虾子油腻吗?
“眼瞧着傅家都帮妹妹办了庆祝妹妹和傅盛言在一块儿的晚宴,我这个当姐姐的却都没有好好的买点什么东西祝福你们,说来也是惭愧。”
一道妩媚的稍显刺耳的女声打断了二人之间温馨的气氛。